大蛋妈紧紧着眉头,昨天她听三颗蛋回来说过,知道林念和刘勇男一共扯了多少地的草,只多不少! 大队长针对林念这姑娘也针对得太明显了! “大队长,林知青和刘知青昨天到底扯了多少草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大蛋妈扯着嗓子大声问。 吕大嫂忙附和:“对啊,你光批评人,总要叫我们知道这两位知青都扯了多少。” 大队长的脸黑了,他道:“说出来干啥?还是得给年轻人留点脸面,他们只要今天把任务完成了就行了,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林念:“大队长,您还是说说吧,我想知道我和刘勇男同志跟社员们的差距在哪里,才好奋起直追!” “另外,我想问一问,我们村扯草的最高记录是一人一天扯多少亩地。知道了差距,我和刘勇男同志才好树立目标!” “大队长您不用担心我和刘勇男的脸面,您对我们如长辈般的爱护我们已经感受到了,不要怕打击我们,也不要怕我们丢脸,我们能够承受任何批评!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批评中成长。 才能更好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所谓严师出高徒,大队长爱护我们,怕打击我们的自尊心是好事儿,但这样也容易让我们失去进取心,不思进步,这就和组织让我们下来接受教育的初衷相悖。” 大队长:…… 这倒霉丫头,嘚吧嘚嘚吧嘚,咋就这么能说呢? 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把人突突得脑袋疼。 心疼爱护个锤子! 要是心疼爱护,他能在开早会的时候故意找茬? 大队长自己个儿心里清楚,广大村民们也清楚,林念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儿哄笑。 小姑娘几句话就把大队长架起来了,他这会儿骑虎难下,尴尬得要死。 偏吕大嫂她们可记着林念的话,她将来回城会把修好的房子送给对她最好的人。 虽然说房子只能修在牛棚附近,但牛棚附近的房子就不是房子了吗? 现在家家户户人口都多,要是多一套院子,随便家里谁分出去住,也能宽敞些不是。 “大队长,听林念的,赶紧让记分员出来说说,林念同志昨天到底扯了多少!” “就是,干净说,屁大点儿事儿这么磨叽,要是比磨叽能当大队长,我也能当!” “记分员呢,你咋缩着当鹌鹑?你是不是干了啥见不得的事儿?给人林念同志和刘勇男同志瞎记工分了?” “反正今天还没上工呢,一会儿我就去西边儿看看,看看林知青和刘知青到底扯了多少,扯没扯干净,他们两个才来啥也不懂,连一亩地是多少都不知道,要是被你个狗曰的糊弄,老娘挠不死你!” 记分员的冷汗都出来了,他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属实没想到,林念怎么这么快就有了群众基础,而且还是村里最难惹的婆婆大娘们。 “去把工分本儿拿出来念一念!”大队长没法子了,眼下这种情况,不念不行。 记分员只能硬着头皮去拿工分本,还因为杨武奶奶的威胁,他把工分本上的工分给改了回来。 嗯,之前他得了大队长的授意,仗着林念和刘勇男啥也不懂,不知道记工分要当面盯着,于是给林念和刘勇男记的是五分地,三个工分。 记分员可不知道,不管是林念还是刘勇男,都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下工就直接回知情点没有去保管室,就是在给大队长‘机会’。 “林念,一亩地,五个工分。” “刘勇男,一亩地,五个工分。” 随着记分员的声音落下,大家伙儿顿时炸锅了。 大家议论纷纷,看大队长的眼神变了,叽叽喳喳地讨论林念和刘勇男到底哪儿得罪大队长了,居然被大队长这么个整法。 小年轻儿啥也不懂,还以为大队长对他们好呢! 听了这种言论,大队长的脸皮都被人扯下来在地上踩来踩去。 气死啦! 烦死啦! 他已经接连在这个小妮子手里吃了好几次瘪了! 包向党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在一个小姑娘手里接连栽跟头! 他狠狠瞪了一眼小队长,万年锅王丁强胜。 刘勇男没给万年锅王机会,他上前走到记分员身边去看登记册,记分员下意识就要藏。 “不能看?” “是有猫腻还是有秘密?” 记分员:…… 这一届的知青咋就那么难搞啊!!!! 无奈,他只能拿出记登记册。 刘勇男翻开看完,就大声说:“这下放心了,我以为我和林念是落后分子,没想到不是!” “原来村里扯草最高的是六分地,五个工分。” “我们新来的,扯一亩地五个工分也可以理解。” 记分员涨红着脸道:“刘知青,扯草一天最多给五个公分,公社哪个村子都是这样的!” 刘勇男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记分员同志,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我和林知青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所以你才给我们把工分记少了。” “是我思想狭隘,是我不对。” “我向您道歉!” 记分员:“……”谢谢!不需要!你不用强调我在针对你们! 刘勇男说完了,万年锅王丁胜强就硬着头皮站出来了:“大队长,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昨天你不是问我林知青他们完成任务的进度吗,我跟您说完成了三分之一,可我那是给他们布置的十天的任务。” 大队长愤怒地指责他:“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要是说了,我会批评林知青和刘知青吗?” 丁强胜讪讪地解释道:“大队长,昨晚……昨晚我没睡着觉,今天脑袋发蒙,先前您说啥我没听到……” 大队长冷哼一声:“丁强胜我警告你,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不行,必须检讨!这次你没睡好,我想林知青他们不会跟你计较,但有一不能有二,下一次你再犯这种错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知青和刘知青的表现值得表扬,希望你们接下来继续保持风格,每天扯一亩地的草,给村里人做榜样!” 林念为难道:“大队长,我和刘知青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不瞒您说,昨天我们两个那是厕所都不敢去上,卯足了劲儿去扯的,今天我们两个的腿肚子和手脖子都在打颤,酸疼得厉害!” “应该是我们从未干过农活儿,一上来就整猛了,导致肌肉损伤,估计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但每天扯不到一亩地,说不定还会拖村里的后腿儿!” 杨五奶奶马上去给林念揉胳膊:“哎呦你这闺女咋不早说啊,也真是实在!” “活儿哪儿有干完的时候!听五奶奶的,你一天扯三分四分地的草就足够了!” “反正你们两个孩子也不是要靠着工分活命的。” 其他几个妇人:“对对对,听你杨五奶奶的没错!” “咱们干多少活儿,拿多少工分,活儿干得少,工分也没多拿大队的,凭啥批评你?” “你和刘知青才来,别被人给唬住了!” “到了年底谁敢说你们不进步,说你们懒惰拖后腿,我们就去公社找主任评理去!” 大队长:…… 艹! 这帮老娘们儿到底把不把他放在眼里?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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