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微笑着说道,“殿下,陛下在书房,奴婢进去通报。” “有劳了”。 刘恢深知,自己虽然是皇子,但是没有任何得罪张让等人的必要。 张让快步进入书房。 “陛下,大皇子求见。” 刘宏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恢儿好了?” 张让点了点头。 “让父,让他进来。” “诺”。 很快,在张让带领下,刘恢来到书房。 虽然大汉朝廷的跪礼不多,不过,儿子见父亲下跪正常。 刘恢进屋后,立即跪下:“儿刘恢拜见父皇”。 刘宏依然跪坐在书案,“你身体刚好,就不要跪了。” “谢父皇”。 刘宏看了张让一眼,张让立即退了出去。 “你我父子私下见面就不要这么拘束,就喊父亲。” “多谢父亲”。刘恢知道,这不是刘宏对他亲近,而是对于自己落水的安慰。 刘宏看着刘恢,他发现眼前这个儿子有所变化,以前见到自己显得十分胆怯,今天显得十分淡然。 “父亲,孩儿有什么不妥?”看着刘宏一直盯着自己,刘恢问道。 刘宏更加确信刘恢的变化,只是淡淡说道:“恢儿知道你为何落水?” “孩儿不想知道。” “为何?”看着斩钉切铁的回答,心里很是奇怪。 “父亲,孩儿不想知道,是因为孩儿不想心中有恨。” 刘宏心里很是惊讶,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长子很是愚笨,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回答,他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刘恢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为难。 刘宏突然觉得对这长子有所亏欠。 刘宏突然想考校一番刘恢,“恢儿,你如何看待当今天下?” 刘恢摸不清刘宏为何这样问,直接跪下,“父皇,孩儿年幼,不懂治国之道,因此不敢置喙。” 刘宏看着刘恢举动,眼神里露出一丝心痛。 “为父刚才说了,今天谈话就是父子,不是君臣,你大可直言。”刘宏可不相信刘恢什么都不懂,他从刘恢话里明显感觉是藏拙。 “这……”。 “尽可直言。” “父亲,大汉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内忧外患。”说完以后,刘恢都不敢看刘宏眼睛。 刘宏听完后,喘了两声粗气,眼神很是犀利,30息后,眼神恢复正常,并且有点欣慰。 “何以见得?”刘宏的话冷冰冰的。 刘恢心里暗想‘就当是自己最后的谏言。’ 刘恢重重呼吸一口,“父亲,孩儿常年在深宫,宫外的事情知之甚少。 几次出宫感触颇深,近年洛阳的乞丐越来越多。 孩儿曾打听过,这些人都是各地世家豪族大肆土地兼并,他们活不下去了,只能乞讨。 长此以往,后果不敢想象,如果有人煽动,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朝中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朝廷政令早就无法落实下去了。 世家豪族垄断了教育和官场……”。 刘恢没有继续说下去,刘恢喘着粗气。 “没想到恢儿有如此见地,以你之见该如何?” 刘恢心里吐槽,我才11岁。 不过,他仍然恭敬的说道:“孩儿以为,眼下应当缓治为主。” 刘宏很是好奇的问道,“何为缓治?” “朝廷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听到这儿,刘宏心里很是感叹,这是自己儿子? 刘恢继续说道,“现在首要任务是安民,不让这些流民为有心人使用。 百姓所求不过两餐一宿,只要百姓安顿下来了,再来解决朝廷内部问题。 大部分世家豪族也不希望天下动乱,因此安顿百姓应该能形成共识……”。 刘恢不断诉说自己想法,刘宏心里掀起惊天巨浪来,自己居然有一个如此大才的儿子。 刘宏此时心里很是愧疚。 “恢儿,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眼下大汉不行,天下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刘恢默默的点了点头,刘宏所说他何尝不清楚? “你愿意留在朝中帮助父亲吗?” 刘恢心里咯噔一下,留在洛阳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乱世到来,地位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父亲,孩儿以为不妥。” “为何?” “父亲难道不知道孩儿为何落水?” “她敢?”刘宏怒吼道 “父亲维护孩儿之心,孩儿明白。 父亲,孩儿是庶出,孩儿出现在朝堂,必然招致大家攻击。” “你打算如何?” “父亲,孩儿年龄不小了,也是时候就番了。” “你想离开洛阳?” “是。” 刘宏微笑看着刘恢,“你恐怕早就想好了?” 刘恢不想骗他,“的确如此,孩儿希望自己活着,也希望大汉一直活下去。” 刘宏听完,眼睛发酸,“自己居然如此不了解自己儿子? 你想去哪儿?” 刘宏深知现在大汉朝廷问题很多,他也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有覆雨翻云的手段。 “辽东” 刘宏皱着眉头说道,“辽东乃苦寒之地,为何选择那儿?” “父亲,选择辽东两个原因:一、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二、孩儿想解决边患问题。” 说到这儿,刘恢继续说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刘恢也不知道为何就说出这首诗来了。 “好,没想到吾儿有如此大志向。” “父亲过奖。” “需要哪些人才?” 刘恢深深思考了一下,说道:“父亲,孩儿需要调几人,不过大部分是庶民或者小吏。” 刘宏很是不解。 “父亲,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孩儿就一个要求,辽东军政由孩儿自行负责,朝廷不予干预。” 刘宏想了想,“好,为父答应你,你把名单写一个出来。” 刘恢拿起旁边竹简写了起来,半刻钟才结束。 拿着上面名单,刘宏表情非常奇怪。 “荀彧和荀攸是不是荀家的人?” “是。”刘恢认真答道 “你是如何了解这些人的?” “父亲,孩儿之前一直通过不少人在打听。” 刘宏是不信的,不过也没多说。 “这些人分布各地,恐怕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到洛阳。” “孩儿明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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