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深深看了一眼刘恢,此时,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11岁的儿子。 面对自己,冷静得可怕,寻常朝中那些老臣见到自己眼神都会躲闪,而刘恢完全不一样。 “你想过没有?如果把你分封到辽东,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如何议论朕?”刘宏严肃的说道。 刘恢知道,此时父皇自称朕,这是以皇帝来和自己谈这个问题。 刘恢随后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对于父皇来说并不困难。” “哦”。刘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恢 随后继续说道:“那你说说看?” “父皇,请问谁最希望儿臣离开?” 刘宏看着刘恢点了点头。 刘恢继续说道:“他们既然希望儿臣离开洛阳,肯定更加乐意希望儿臣远离洛阳,最好是条件恶劣之地。” “你的意思是借势,让他们主动说出来,朕背后推波助澜?”刘宏心情复杂的看着刘恢,此时他是真不希望这个麒麟儿离开洛阳,但他非常清楚,如果留在洛阳,必然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儿臣愚笨,其实父皇一早就有了打算,只是想考校儿臣一番。”刘恢非常清楚,在梦里,皇帝最忌惮比自己聪明的臣子,哪怕是皇子。 刘恢的马屁让刘宏很是受益,微笑着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刘恢点了点头,心想,此时何进是河南尹,还不是后来黄巾起义时的大将军,此时世家只是想利用他来对付宦官。 “父皇,孩儿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很有意思,朕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朕,可以用世家力量。” “父皇圣明,天下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父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哈哈……,你让为父很是欣慰。” 随后面带不舍的问道:“非得离开吗?” 刘恢此时面对刘宏心情有些复杂,从小到大,自己并未从刘宏处得到任何亲情,此时刘宏的表情他能看得出来,刘宏对于自己是寄予希望的,这不是装出来的。 “父皇,此时大汉朝廷内外风雨飘摇。 儿臣在外可以震慑不臣。” 听完刘恢的话,刘宏情绪有点低沉,随后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 离开书房以后,你依然是不受宠的皇长子,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父皇是想保护儿臣。” 刘宏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朕会给你一道密旨,封地一切事情均由你做主,任何人无权干涉。” 刘恢一听,心中大喜,随后跪拜着说道:“谢父皇天恩,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皇信任。” 刘宏走上前来,扶起刘恢,温和的说道:“恢儿,父亲年轻时也想改变大汉现状,可是阻力太大了,最后发现无人可用,满朝都是世家豪族之人。 为父这辈子做了很多荒唐事,让为父唯一欣慰的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父皇……”刘恢眼含热泪,这或许是亲情的羁绊。 刘宏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恢儿,如果将来天下有变,为父只希望你能保住你皇弟和皇妹的性命。” “父皇放心,儿作为他们兄长,自然有责任保护好他们。” 听完刘恢的话,刘宏内心也是很欣慰。 “另外,为父派遣一人保护你安全。 他就是被誉为剑神的王越。” 刘恢心里大喜,但是不能表露出来:“父亲安全关系大汉江山,王师理应保护父皇安全。” 刘宏摇了摇头:“王师职责并非保护我,而是教朕剑术。 朕把他调给你,收服他还得看你自己。” “多谢父皇,儿臣遵命。” “东大街有个院子就赐给你,这是一个进出宫的令牌。”说完刘宏就丢给刘恢一个令牌 刘恢立即谢恩,他知道,今天这番话让刘宏重新认识了自己,自己第一步也就完成了。 “恢儿,你要记住,世家豪族他们很自私,他们把家族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我看了你的名单,应该就荀家是大世家了,其余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父亲,其余人是别人推荐给世家的,儿臣花钱买来的。 这些人,一些世家豪族看不起他们”。 刘恢只能编造故事,刘宏只是笑了笑,谁都有秘密,他也没多问。 《汉朝一般有世家、寒门、庶民等区分。 寒门是幕落的世家豪族,庶民是真正社会最底层。 隋朝杨坚提出科举制,但是实行是唐朝贞观开始的,经过太宗、高宗、武则天三朝不断完善,世家地位才逐步下降,到了宋朝,世家影响力很低了。 不过,封建社会虽然实行了科举,但是读书离普通百姓依然遥远,只是让一些小的世家豪族获得了上位的机会。 真正让天下百姓读上书的,还是后来国家解放以后。》 刘宏点了点头:“晚点王越会去你那儿。 你先退下。” 刘恢拱手行礼:“诺”。 刘恢从刘宏书房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发现自己懂了很多知识,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 此时的刘宏,还未从震惊中醒过来。 自言自语的说道:“心性、学识都远超自己想象。 不是这次落水,恐怕你还会一直藏拙。 哎!希望你能真正挽救这风雨飘摇的大汉天下。” 刘恢走出刘宏书房后,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是在赌,赌刘宏是真昏君还是面对乱局的无奈。 结果他赌对了,刘宏并非不知道大汉现在的问题,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然而刘恢知道,自己有给大汉延续寿命的办法,但是,对天下百姓并无什么好处,最多治标不治本。 回到住所,刘恢在想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现实,他也发现自己这几天彻底长大了,主要是思想上。 现在离黄巾起义只有不到两年时间。 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和解决。 今天跨出第一步,那就是离开洛阳,离开这是非之地,苟且发育自己才是正道。 刘恢正在思索,被旁边声音突然打断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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