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刘恢肯定知道,煤炭在封闭室内燃烧,一氧化碳中毒。 “殿下既然知道,那么石涅如何取暖?”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几天后你就会知道。 我听说襄平原来有一座石涅开采场和铁矿石开采场?” 荀彧点了点头。 “的确,城北不到十里,我查了辽东太守府原来的文档,这两座矿场原本是朝廷管理的,后来逐渐废弃,现在已经荒废超过二十年了。 那里石涅很浅就能挖到,因为会致人死亡,百姓敬而远之。 铁矿场一直有人看守。” 刘恢没想到荀彧已经了解清楚了,“那么炼铁厂还在吗?” “在,不过早已破败不堪了。” 想想也是,就是钢筋混凝土二十年没人居住,恐怕都会破败不堪,不要说土墙。 “文若,入冬前组织人挖石涅,能挖多少挖多少。” 荀彧原本想问一下,想到刘恢不是冲动的人,就没有继续追问,他也想看看,如何解决石涅致人死亡的问题。 崔琰和郑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一丝吃惊。 “殿下为何懂得这么多?”郑玄是刘恢老师,加之本身对政治极度不敏感,直接问出这样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荀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想,你就算是老师,也应该私下询问。 不过,刘恢早有定计,“在洛阳时就听人说石涅取暖致人死亡。 当时学生就想,为何这么好的取暖材料会出现这种情况? 学生一直认为,万物相生相克,石涅有如此功用,必然有解决之法。 在洛阳我找了一些石涅来进行反复试验,最后才找到办法。” 对于刘恢做法,郑玄心里是大加赞赏,只是关乎人性命,他继续说道:“如何保证殿下方法有效?” “嘿嘿,其实很简单,学生找了两条狗,把他们关到取暖不同的两个房间。 直接燃烧石涅的房间,狗两个时辰就彻底死亡,另外经过处理的房间,十二个时辰以后,狗依然活蹦乱跳,最关键是通过处理,早已没有刺鼻的味道。” 郑玄几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恢,之前相信或许是基于对刘恢的信心,现在是彻底相信了,这套试验方法一般人就很难想出,更不要说解决办法。 “殿下为何不将此法献给朝廷?”郑玄是一个心怀百姓的人。 刘恢一脸苦笑着说道:“老师以为,天下百姓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还有力量解决取暖问题? 对于普通人来说,烧柴就能取暖,何必花费钱财? 献给朝廷,也只有富裕的人才能使用,这倒是其次。” “哦,最主要的是?” 刘恢看了一眼荀彧,荀彧立即接过来说道:“康成公,对于别人是好事,对殿下是祸事,殿下年幼,自身都无法保全。 殿下委屈自己多年,仍然逃不过这些人算计,何况一个拥有大才能的皇长子呢?” “哎!朝中奸臣当道,让如此才能得皇长子发往边境,这是大汉的不幸。”说完以后,郑玄眼角都湿润了。 “老师,如果不下雨,庄稼如何成长呢?” “哈哈……”听完刘恢的话,郑玄突然大笑起来。 “老夫枉活这么多年,不如殿下看得通透。” “老师是爱护学生才会如此。” 这点倒不是刘恢吹捧,他是真切感受到郑玄和蔡邕二人对自己关心。 崔琰在一旁心惊不已,他最近和刘恢越是接触,感觉越不了解他。 冷静得可怕,最主要他永远能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待问题。 荀彧何尝不是这样。 二人皆是世家子弟,然而刘恢缺给了二人无上的信任。 “殿下顾虑得对,我和文和闲谈时,他说过,曾经他的做法让很多人诟病,然而殿下却理解他,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人首先得活着。”荀彧说道 在大汉,把道德看得至高无上,因为要靠着这层外衣管理天下,然而私底下却蝇营狗苟,这点刘恢是有不同认知的。 郑玄也说道:“苦了殿下。” 郑玄能想到,一个少年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前行是何等困难? 刘恢微笑着说道:“这算不了什么。” 一场短暂的沟通很快就结束了,刘恢分别写好几封信,找来史阿。 “子平,你近期还得去趟中原,我写了很多封信,你按照名单把这些人请到辽东。” 子平是史阿的字,是蔡邕给其取的,一路上护卫,看到史阿尽职尽责,蔡邕也是感动,聊天发现史阿出生平民,并没有字号,蔡邕才给他取子平,寓意天下太平。 “殿下,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史阿知道,刘恢让请的人必然很重要。 “你只需要正常相请即可,不来不要强求。 不过,我相信,看完信以后,大部分人都会前来。” “好,我知道了。” “子平,此去路途遥远,多带几个弟兄,另外,神仙醉你带上一些,一来路上兄弟们累了缓解一下疲劳,二来可以赠送给被邀请的人”。 “喏,不过,殿下,神仙醉是什么?” “就是之前喝的像水一样清澈的酒。” “谢殿下”。 “此去,你们就走水路吧!” “喏。” 另一边,郑玄拉着崔琰、郗虑、国渊和孙乾四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师弟是雄主,你们四人都有大才,今后你等好好跟着殿下,到时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老师放心,学生知道了。” “殿下知人善任,季珪,你是世家的人,然而殿下依旧重用你,老夫只想不要因为家庭原因背弃殿下。 殿下是雄主,为人也仁慈,但是他也杀伐决断,崔家如果想要未来,万万不要与你师弟作对。 你最近应该也看到了,你师弟身边的人都是才能卓越的人。”biqubao.com “老师,我……”崔琰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珪,就算要离开,也要堂堂正正的离开,你的性格老夫知道,只是涉及你的家族,老夫不便多说,你自己决断。” “学生会好好想想。” 郑玄点了点头,他对崔琰是忧虑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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