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到一半发现水没了,许庆又花了点时间到村头打了桶水,这一来二去,时间已经来到七点了,天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砂锅里的米饭已经开始沸腾,喷香的米香随着蒸汽喷发充斥着几人的鼻腔。 光是一闻就让许庆肚子发出抗议,着实是太香了。 “好香啊。” 抓着一颗奶糖在嘬的二妞,抽动着鼻子闻着饭香,她感觉今天好幸福,不仅有过年时才有的吃的奶糖,等下还能吃大米饭,想想就幸福感满满。 许庆从倒塌的院墙中,拆下三块非常厚实的土砖,在灶台旁摆成简易品字形土灶,架上铁锅,注水将处理好的山鸡丢进去。 从一旁烧着火的灶中,引来一缕火苗,将简易土灶下面的柴火点燃。 “又省一根洋火。” 许庆不由暗自调笑自己会过日子。 “清婉,张艳,饭来了。” 与此同时,吴晓霞提着一个饭盒回到她们居住的院子,刚进门就冲屋内喊到。 “你们煮饭了吗?” 吴晓霞提着饭盒来到院子中间的石桌,开始将里面的菜和吃食挨个拿出来放好,那米饭的清香不断地飘进她鼻子里。 “没有,估计是隔壁飘过来的。” 苏清婉从侧面厢房内走出,手里拿着一盏油灯,走到石桌前将油灯放置在桌面说道。 “饭到了吗。” 张艳从主屋冲了出来,她早就被饿了,特别是闻到隔壁飘来的饭香,肚子更是饿的咕咕叫。 “怎么是红薯呀。” 看到桌上的吃食,张艳干饭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桌上饭盒底部放着六个红薯,外加一个猪油炒野菜,一个野菜汤,一个野菜炒五花肉,还是菜多肉少的。 “我们下乡又不是来享福的,这五花肉炒野菜,还是给我们接风村长特意加的呢。” 吴晓霞安慰张艳,像她们在城里天天都吃白米饭,隔三差五的还能吃顿肉。 她能有这个认知,可见吴晓霞是个非常理性务实的女孩。 “晓霞说的没错,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自己做饭吃了,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清婉捋了捋鬓角散发,端坐在石桌上,拿起两人的碗,各自给她们打了一碗野菜汤缓缓说道,心态也非常不错的模样。 “我想回家,这吃的差也就算了,蚊子还多,就这么一会我都被叮了三个包了,等下怎么睡觉啊。” 张艳坐在石凳上,不停的用手驱赶脚下的蚊子,奈何蚊子太多,又生猛,赶都赶不赢。 “明天去领农具时,我们再找村长借点艾草,睡前熏熏房间,关好门窗就没蚊子了。” 苏清婉安慰张艳,大热天的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是怕被蚊叮咬。 “生火吧,我也受不了了。” 这夏天蚊虫太猖狂,吴晓霞穿的又比两人清凉不少,手脚都被叮了几个包,肿的老大,于是提了个建议。 “哇,好香。” 山鸡在锅中沸腾,浓郁的香味充斥着破财的厨房,大妞二妞守在灶旁狂咽口水,油花花的鸡汤,肥嫩的山鸡肉有谁不喜欢。 “大妞去房间里把油灯点起来,准备吃饭了。” 眼看山鸡已经熟透了,许庆对一旁大妞吩咐一声。 傍晚七点十分,天已经黑透了,特别是现在十里八乡都没通电,更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不点油灯,根本看不见。 听到可以吃饭了,大妞开心的往屋内跑去,准备将油灯取出来照明。 “庆仔哥,油灯没油了。” 没一会,大妞就拿着个空煤油灯走了出来,里面一点煤油都没有了,昨天它已经拼尽了所有给许庆带来了最后一丝光亮。 “把这茬给忘了。” 许庆一拍脑门,居然忘了没煤油了。 “算了,我们就着灶火将就一下吧。”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正当许庆打算往简易土灶内拱点柴火把火生大一点时。 有两个人捧着一盏油灯出现在他家院子门路。 “许庆同志在吗?” “是苏同志啊,快进来。” 许庆一听声音,就听出了是苏清婉的声音,从厨房钻了出来,她们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是遇到困难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许庆同志晚上好。” 苏清婉捧着油灯走进院子,语气有些羞涩,油灯橙黄色的火光,将她的脸映的好美。 张艳从苏清婉背后露出一张圆脸,笑着与许庆打了声招呼。 “姐姐好漂亮啊。” 二妞比较活泼,见家里来人了,也凑了上来,看到苏清婉与张艳时,不禁一脸羡慕的说道。 “哈哈,这是你妹妹吗,有眼光我喜欢。” 张艳性格非常开朗,听到二妞的夸赞,也不管是夸谁的,上来就夸二妞有眼光,表示很喜欢这个嘴甜的小妹妹。 倒是苏清婉脸颊不由的又低了一份,羞涩之意欲浓。 “院子里蚊子太多了,搅得都不能安心吃饭了,我们是来找许庆同志借点艾蒿干的。” 张艳直接说明来意,若等苏清婉开口饭菜都凉了。 “有啊,我给你拿点去。” 许庆闻言,刚好下午大妞才送来一捆艾篙干,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转身回房,取出一把艾篙递给两人。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许庆同志。” 许庆这么好说话,让两人松了口气,第一天到村,就上门借东西,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大家都是同志,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我这刚好也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呢。” 许庆看了一眼苏清婉手里满油的煤油灯,正好他没有煤油了,等会还要用灯呢。 “正好我家里油灯没油了,不知苏同志能不能匀我一点煤油。” 许庆拿过大妞手里的空煤油灯,对两人晃了晃。 “我也不白要你们的,我请你们喝鸡汤。” 说着许庆已经拧开了手中油灯的盖子,将灯芯交给大妞拿着。 而后非常自然的把手伸向苏清婉。 这一举动让两名女知青为之一滞,心说农村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哦,好的。” 好一会苏清婉才回过神来,将手里油灯递给许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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