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信得过你。” 许伟强没想到许庆居然真的给钱了,接过那两块钱,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许庆的请求,在他看来山里菌子本身就不值钱,有了这两块钱,哪怕许庆不结尾款,他都赚了。 “秤就留在我这先,我明天有用。” 许庆将地上的干货分开装进网兜,却没有将秤还给许伟强。 “没问题,这我自家的秤,想用多久都行。” 强子满不在意的说道,他那三个哥们现在可都等着他消息呢,既然已经和许庆说定了,他也不再多留,直接走了。 “这米也见底了,看来明天得买一些了。” 十斤新米吃了五天不到就没了,这若让许建国知道了,还不得捶胸顿足的到处找树枝抽他。 村里人一天吃两顿,他许庆却一天吃三顿,而且顿顿都是白粥或者白米饭,这米消耗的速度能不快嘛。 将最后一点米倒进砂锅,熬了个白粥,再配上点野菜,就将晚饭对付了过去。 吃完饭许庆又找到许密兄弟,三人又去了河边洗澡。 等头发干回来后,点燃艾篙丢进房间,许庆便坐在客厅门槛上等待。 至于明天那大叔会不会来,许庆不敢打包票,但许庆敢确定,他是倒爷。 这年头只要胆子够大,都能赚个盆满钵满,这些倒爷尝到了个中甜头,那肯定都是削尖了脑袋,在市场偷摸收东西。 熏好房间后,许庆便早早睡下了,七零年代没啥娱乐项目,他又没媳妇没孩子的,除了早睡别无他法。 凌晨五点,公鸡打鸣,许阳提着绑好的山鸡如约而至。 将许庆叫醒后,递给了许庆五只山鸡,这三天一共抓了十只山鸡,这收成不要太好。 原本为了保险起见,大伯只让带五只去镇上卖,但被许庆否决。 “你在这看着东西,等我消息。” 许庆两人来到镇上,两人大包小包的窜进南边集市一条巷子中,许庆将山鸡与山菌干货放在地上,对许阳交代道。 来的路上许庆已经将事情与许阳说清楚了,他们这次带的东西太多,太显眼了,安全起见,东西都放在巷子里,许庆去等人。 来到集市南边,许庆来到他上一次摆摊卖山鸡的位置,早市人流量很大,要找一个人非常困难。 于是他用了个笨办法,守株待兔,那人若真是倒爷今天肯定会来找他,至于许庆为何敢如此肯定,那是因为他已经了解这年代人的思想。 倒爷虽然是个暴利行业,但敢做这个的人却不多,他们全靠偷偷摸摸的在市场上收点货,小打小闹,虽然生活过得比起早摸黑上工的农民强些,但也发不了大财。 只要他弄到第一笔启动资金,到时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打的一拳开,路自然就通了。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那名大叔终于出现了,十分热情的上前与许庆打起了招呼,眼神一直不停的往许庆四周乱扫,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是你啊大叔,这么早起来赶集啊。” 许庆见到这名大叔,与他寒暄了一句,并没有提货的事。 “可不是嘛,上次买的几只小鸡,我儿媳妇特别喜欢吃,这不又来逛逛看看有没有的卖嘛,这女人坐月子就是麻烦。” 这大叔也是个人精,一拍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在点许庆。 “跟我来。” 两人寒暄几句,许庆趁机在其耳边小声说了一声,然后就自顾朝许阳藏身的小巷走去。 那中年大叔见状,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这年轻人带货来了,而且数量应该不少,当即也不在迟疑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陆续拐进巷子里。 “这么多?” 当许庆把那中年大叔带到藏货的小巷,十只山鸡被许阳抓在手里,旁边还放着三网兜晒干的菌类。 “绳套下的有点勤,所以东西多了些,你不会吃不下吧?” 许庆已经确定对方就是倒爷,也不再与他来虚的,而是直接说起了黑话。 “吃的下,这山鸡机灵的很,很难捉的,你们三天就捉了这么多,我有些惊讶而已。” 中年大叔说着,挨个翻着山鸡的毛发,进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或是有没有精神萎靡的,山鸡虽然好养活,但有伤口或者疾病,一般都挺不过一个晚上。 “大叔放心,都精神着呢。” 知道这大叔就是许庆说的大主顾,许阳不敢怠慢,见此人翻来覆去的摆弄山鸡,生怕他弄死了不要,开口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 中年大叔闻言直说好,虽是这么说,但手下依旧不停的翻弄着每只山鸡。 许庆见许阳还想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这年代的人主权意识极强,不是你的东西不能乱动,除非你确定要,这是许阳的想法,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也是八十年代全国市场开放,为什么会有那么强买强卖的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问题出现在了这年代人的思想上,要打破这代人思想上的禁锢,是条非常漫长,且任重道远的路。 “不错,个个膘肥体壮的,那我们就照原价钱?不管大小我都一口价。” 待这大叔将山鸡挨个检查完,他干倒爷也有一段时间了,收来的山鸡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点伤,或者精神萎靡不振的,这小伙子带来的山鸡,个个全身无伤,而且精神头倍棒,他非常满意,脸上却不露声色,一副豪爽口吻与许庆说道。 “行,没问题。” 许庆并有没讨价还价,爽快的答应了,做生意嘛,他现在没门路,有的赚就行,而且现在还不到大展拳脚的时候,混口饭吃,保证自己生活质量就行。 中年大叔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沓钱票,从中数出四张大团结递给许庆。 许庆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确定都是真钞便将钱交给许阳保管。 许阳接过四张大团结,手有些抖,拿到钱他立马将钱塞进口袋里捂着,生怕丢了显得有些紧张。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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