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冷老爷子跟冷厉南聊得也差不多了。 冷厉南站起身:“爷爷,那下周一大嫂就正式去公司报道,您看可以?” 冷老爷子点头:“等会我再问问小言,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吧。” “可是大哥那边……” “他没什么意见的。” 冷老爷子很了解大孙子,对于这个突然嫁过来的妻子,他根本不怎么关心。 正因此,冷老爷子才不想委屈了温言,如果厉诚一直不喜欢她,她跟着厉南去公司历练一下也是好的。 “那我出去了。” 冷厉南拉开房门,正碰到温言想要敲门。 “大嫂?” 温言小心地护着手里的碗,探头看向书房里面:“我给爷爷送药,他在里面吗?” 冷厉南眼里露出惊诧,随后笑着道:“爷爷在里面,大嫂快进去吧。” “谢谢你哟。” 温言推开门进去。 冷老爷子看到温言,笑着招手:“小言来了,过来这边坐。” “爷爷,小言给你送药来了,你快点喝吧,喝了身体就会好了。”温言将药碗小心地放在桌上。 冷老爷子也笑了,故意皱眉:“肯定很苦吧?” 温言嘻嘻一笑:“原来也也怕吃苦药啊,爷爷不怕,小言有办法。” 像变戏法一般,温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蜜饯,递到冷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眼里露出一丝异样。 以前他怕吃药,老太婆就是这么哄他的,说药再苦,喝下去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他被老太婆骗了大半辈子,以前还会嫌她啰嗦嫌她烦,可是现在…… 老爷子眼底微微湿润,他轻轻拈起了这颗蜜饯,紧紧攥在掌心,而后端起药碗慢慢开始喝了起来。 温言没注意到冷老爷子异样,她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打量书房四周。 书房十分宽敞,东面矗立着几个二米高的书柜,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面书墙。 西面是一排陈列柜,里面是老爷子收藏的古董玉器,旁边墙上还挂满了字画,整个书房显得十分清幽雅致。 温言目光扫过这些字画,突然微微一愣。 有一幅画卷上画着许多人物,各种人物姿态丰盈优美,栩栩如生,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是一幅赝品,而且只有四分之一残卷。 老爷子书房里所有字画温言一看就知道都是真品,只有这幅,不仅是残卷,也非真品。 是有什么重要意义?biqubao.com 她目光微微一动。 这幅残卷会不会跟饕餮玉佩的秘密有关? “小言,我喝完药了。” 冷老爷子喝完了碗里的药,嘴里含着蜜饯,细细回味酸酸甜甜的滋味,满足地眯起了眼。 温言探头看了看药碗,见他都喝光了,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爷爷真棒,爷爷乖乖吃药,身体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冷老爷子呵呵一笑。 他越看这个孙媳妇越喜欢呐! 温言看了看四周围,好奇地问:“爷爷,那些瓶子好好看啊,小言可以摸一下吗?” “去吧。”冷老爷子笑着答。 温言朝陈列柜走过去,东摸摸西看看,显得十分好奇的模样。 冷老爷子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很快就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温言不着痕迹地走到那幅残卷前,眼角余光瞥到老爷子并没看自己,她右手状似无意地在上面摸了一下。 纸质粗糙泛黄,很明显年代久远,仿得倒是很像。 只不过这幅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早就献给了博物馆,不可能出现在冷家。 温言的手慢慢滑动,突然触摸到了一个小凸起,她正要细看,就听到冷老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言啊,那幅字画不能碰。” 温言扭过头看向老爷子。 冷老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指了指旁边的古玩字画:“那边的更好看一些,你去看看。” “爷爷,小言不看了,小言想去找老公玩。”温言提出要走。 冷老爷子也没在意,看着她叮嘱道:“小言,厉诚这二年吃了很多苦,很不容易,所以他脾气有些不好,万一他对你发脾气了,你能多包容他一下吗?” 温言暗想,这些话是一个“傻子”能理解的范畴吗? 她该装听懂还是听不懂呢? “爷爷,老公有点凶凶,不过,小言不怕老公,小言会喂他吃饭,让他不要饿肚子,吃饱饭,身体才能好起来!” 温言说着还握了握小拳头表决心。 冷老爷子看得心里直乐。 虽然孙子娶了这么一个憨傻的妻子,但他看得出来,小言秉性善良,是个好女孩,以后必定不会辜负孙子。 更何况他早给厉诚和小言算过,他们八字和,小言的命格旺厉诚,只要小言一直在厉诚身边,就能给他带来好运。 “好孩子,去找厉诚玩吧。”冷老爷子挥挥手。 温言走出书房,并没有走向冷厉诚的专属电梯,她选择走了楼梯。 只是才刚踏上第一步台阶,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声音。 “大少爷,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温言听出来,这是之前那个想要带她走的佣人的声音。 人不是被冷厉诚一拐杖打晕过去了吗,怎么会在三楼? “动手!”冷厉诚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要……求求您,大少爷……” “啊!” 一声闷响后,跟着是一声惨叫响起! 温言几个快步上了楼,目之所及,让她有点不忍直视。 那个佣人躺在地上哀嚎痛哭,双手被剪在身后扭成了奇怪的弧度,软绵绵地垂在地上。 双手骨头全断了。 冷厉诚对一个佣人,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 温言想起嫁入冷家时听到的传言,外界传冷厉诚残暴不仁,动辄打骂下人,没有一个佣人在他身边能做长久。 看来传言不虚。 果然是个暴君。 她亲眼目睹了冷厉诚的暴行,不会被灭口吧? “你怎么来了?”冷厉诚看向她,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温言怯怯弱弱地抬起头,绕过佣人,几个急步跑到冷厉诚身边。 她指了指那个佣人,不解地问:“老公,她、她怎么哭了?她为什么要哭啊?” 傻子! 冷厉诚看着她,眼里突然兴起一丝玩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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