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发亮,鸡已经叫了好几轮,周围邻居也都叮铃咣啷的忙活了起来。m.biqubao.com 陈家村天空上方出现袅袅炊烟,一派人间烟火气。 程丽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装死。 村里的鸡个个叫的震天响。 被围了一夜的鸭子也都扑闪着翅膀嘎嘎嘎闹腾起来。 隔壁邻居家里的两头老母猪也哼唧哼唧的不停叫唤。 程丽翻身用被子捂住耳朵,继续睡。 没过多久,院子里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传来,程丽透过窗户缝隙朝外看。 是那个酒鬼回来了。 她迅速穿衣下床,随手拿起准备好的抹布开始装模作样擦桌子。 桌子上有昨晚剩的咸菜,可以让那死鬼下酒。 一身酒气的何大满脸酡红,走两步就摔一跤。 昨日才给他换上的崭新粗布短襟,只一日便被他弄的污渍遍布,活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程丽忍下心头火气,推开堂屋门,怒视何大。 何大爱极她这泼辣模样,嘿嘿傻笑着要来抱她。 他又脏又臭,程丽怎么可能让他抱,一个闪身躲开了。 何大站立不稳,整个人晃晃悠悠朝地面栽去。 程丽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喝醉了的何大一贯没皮没脸,男人扶着门框勉强站起来。 他双目迷离,浑身无力,但是色心未消。 程丽俏生生站在面前,像朵含苞待放的白梨花。 那小脸只巴掌大小,弯弯的柳眉下是明亮好看的眼睛。鼻子又挺又翘,小小一个,红唇抿的紧紧的,显然是正在生气。 何大心里猫抓般难受。 昨日旁人都有钱点粉头取乐,只他袖中空空如也。 别人都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只能自斟自饮,实在是不痛快。 但他何大有个人人都羡慕的漂亮老婆,那些人眼馋极了,偏偏吃不到嘴。 他心里安慰自己,这些粉头千人骑万人用的,哪儿有她娘子那般招人稀罕。 后半夜,旁人都带着相好的粉头进了房间共登极乐,只有他孤零零一个坐在大厅喝闷酒。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准备回家找补回来。 可是看到如花似玉的媳妇又有些不舍得下手打骂。 何大常年酗酒的脑子有点迟钝,想了好一会也想不起那个讨债儿子的名字,只好道,“那个讨债鬼呢?” 程丽不耐烦的白他一眼,“又要打孩子?待会是不是还要打媳妇啊?” 何大从前对这个老婆非打即骂是家常便饭。 但自从上次被老婆收拾了一顿之后,他心里居然有些惧怕这个会瞪眼骂人的老婆。 闻言呵呵傻笑,“我不打,我不打,打媳妇的都不是男人嘿嘿嘿嘿………” 边说边色迷迷去抱程丽的腰。 程丽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借着抱他的姿势顺势推了他一把。 酒鬼男人的头直直撞上了门框。 何大本就喝的头昏脑胀,脑袋又被门框狠狠磕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眼前阵阵发黑。 程丽见状,立刻架着这个酒鬼往床上走,“哎呀,当家的,你怎么了?” 何大被磕的脑门生疼,那点性欲也顾不上了,口中“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程丽将他扶到床上后,迅速抽身离开,“当家的,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滚几圈就不疼了,啊,你忍忍。” 说着,嫩的跟葱白似的小手安抚性的摸了摸何大被磕伤的头。 何大霎时觉得心里熨帖极了,这就是有媳妇的好处啊,瞧瞧,多心疼自家男人。 何大懒洋洋躺在床上,语气也温柔了些,“好娘子,可别累着你,让那兔崽子去做饭。” “嗯。”程丽娇笑一下,掩门出去了。 呵,真是亲爹,儿子还骨折躺在床上养伤呢,就让儿子下床做饭! 这破院子除了灶房外,拢共就三间房。 何大夫妻俩一间,便宜儿子一间。 还有一间房堆满了各种不值钱的破烂东西,里面蚂蚁蜈蚣遍布,又落满灰尘,根本没法住人。 程丽毫不犹豫推门进了便宜儿子的屋。 五岁的何石头早已听到了父亲的吩咐,又见继母亲自前来,立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娘……” 小不点可怜巴巴道。 程丽权当没听见,直接掀开被子,在那破土炕上睡了起来。 小不点早慧,见继母居然和自己同盖一被,脸“唰”的红了。 他心中担忧父亲又发火,期期艾艾道,“娘,父亲不是要我煮鸡蛋吗?” 程丽用被子捂住脸,导致她的声音闷闷的,“那你就去啊。” 小可怜何石头都快哭了,“可是娘,我的腿不能动,一动就好疼。” “那就不去。”程丽睡的稳稳当当,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何石头虽然年纪小,但他比同龄小孩聪明的多。 他想让程丽帮忙,却不直说,只拐弯抹角道,“娘,那爹等会睡醒生气怎么办?” “生气了我就跑呗,反正我又没瘸。” 何石头目瞪口呆,他活了五年,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个继母虽说对他面色不善,但从她肯找大夫为他看腿,就能看出这继母是个心软良善之人。 他不放弃,继续自怨自艾,“我已经瘸了一条腿,要是再惹父亲生气,再打断我一条腿怎么办?” 程丽无语望天,五岁…… 拜托,你只有五岁啊,不是十五岁!! 能不能麻烦你别这么早熟,都懂得以弱示人,用苦肉计这招了? “关我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亲生儿子。你瘸了我再生一个便是了。” 程丽厌烦他的小心思,故意拿话堵他。 五岁的何石头果然无言以对,是啊,继母才十六岁,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能生孩子。 自己又非她亲生,她不愿意照拂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何石头还欲张口,冷不丁被人一脚踹上那条完好无损的好腿,“闭嘴,再罗里吧嗦的就让你睡灶房。” 灶房堆满了柴火稻草,是蛇虫鼠蚁的天堂。 何石头虽然早慧,但毕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看到蜈蚣爬长虫每次都吓得一蹦三尺高尖叫不止。 男孩一听要睡灶房,立刻闭紧嘴巴不敢出声。 世界总算清净了,程丽尽量忽略那些烦人的牲畜叫声,又沉沉陷入梦乡。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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