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悦讨厌死这样的程依念了,她那么努力才得到的东西,在她这里,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她在乎的东西。 沈心悦瞪了程依念好大一会儿,突然媚笑着开口,“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是我爸在他的车子上动了手脚,那天我爸故意说自己拉肚子,让他自己开车出门,他才出的车祸呢。” 听到这句话,程依念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愤怒的瞪着沈心悦,“你说什么?” 沈心悦看着程依念终于露出了愤怒又绝望的表情,她开心极了,她继续说道:“当初他死的可真的是惨,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真是可怜呢,啊,对,我忘记了,你没有看到,那个时侯你出差了吧?唉,你可真不孝顺,为了帮凌湛的公司拿一个项目,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呢。” 说到这里,她笑的更厉害了,“更可笑的是,你爸去世没有多久,你居然跟我一起撮和你妈和我爸在一起,你妈带着你爸所有的财产,嫁给了我爸,还心甘情愿的把所有钱都给我和我爸花,你说,你爸会不会恨你呢?” 听到这样的事实,程依念手指抠着地板,断裂的指甲从手上扯裂下来,此刻手指血肉糊模。 爸爸,她最好的爸爸,居然是被她自以为最好的朋友害死的,她真的后悔,当初,真的不该,不该让爸爸把沈心悦接到云海市来跟她一起住。 她是十七岁时,才和爸爸相认的,十七岁以前,她的妈妈是单亲妈妈,而她被妈妈放在小镇上的姨妈家寄养,妈妈很少去镇上看她,那时侯,她过的其实很凄惨,经常被别的小朋友欺负,那会儿沈心悦真的对她很好,给她吃的,给她衣服,她们会一起爆打欺负她的男孩子们。 后来,她被接回云海市,那时侯,沈心悦的母亲去世,她就映求爸爸把沈心悦和她爸一起接到云海市,还让沈心悦的爸爸给爸爸当司机。 是她自己害死了爸爸。 她闭上眼睛,再次张开,目光凄厉的问:“为什么?我爸对你们父女不好吗?” “好又怎样?那也不过是施舍,就像我当初在小镇上对你一样,把自己不要的衣服和食物给你,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罢了。”沈心悦冷哼着说道:“他要真对我好,为什么他给你买房子,却没有给我买?” “哈哈……”程依念疯狂的笑了起来,她觉得沈心悦从前对她的好,原来不过是对她的施舍? 看着程依念落泪,沈心悦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悲悯,手轻轻的抚着程依念的脸,用指尖擦着她的眼泪,“你真的好可怜,不过,我就喜欢看你这可怜的样子,就像当初你在村子里的时侯,那么弱小,那么无助,只能依赖着我……” 话落,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随即,她蹲下身子,又贴到程依念耳边,声音幽幽的道:“依念,你不要怪我,谁让你命那样好呢,让我怎么甘心就此平凡,今天我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的,来世,你学聪明点,别再被人害了,你想你爸的话,就下去找他吧,你的完美人生,我会替你好好的享受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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