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念蓦然瞪向沈心悦,她笑了起来,“沈心悦,你把凌湛支出去,就是想激怒我,让我自杀,你在害怕,害怕抢来的东西终要还回去,你害怕凌湛对我还有情。” 被程依念戳穿了心思的沈心悦咽了一口唾沫,道:“你爸因你而死,你不该去下面向他忏悔吗?” 程依念冷笑了一下,“我是该,可是……你更该。” 也不知道她的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此刻狠狠的捅进沈心悦胸口。 沈心悦大约是没有想到程依念手里突然会有一把匕首,她不能置信,明明她已经赢了,今天她就是来逼程依念自杀的,等程依念死了以后,就是她的美好人生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程依念杀了。 她垂头看着自己胸口洇出一大片血,磕磕绊绊的道:“你……疯了,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程依念笑了起来,笑的格外疯狂,“沈心悦,我们地狱再见吧。” 话落,她也给了自己一刀。 在她弥留之际,模糊间,她看到凌湛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模样,他没有去看沈心悦,而是抱着她,声音里透着无措,“程依念,我没有让你死,你不许死。” 她突然想笑,原来,在凌湛心里,她与沈心悦都不重要,她们都死了,凌湛却还在惦记着那20%的股份,所以,才没有去看沈心悦吧? —————— 程依念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被撕裂一般。 原来,人死了也会感觉到疼的吗? 现在,她与沈心悦都在地狱了吧? 那她是不是也能再见到爸爸了? 她急切的想张开眼睛,可是眼皮沉的完全张不开。 耳边这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今天我生日,你们来我家吃饭啊。”这是凌湛的妹妹凌漫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道兴奋的夹子音,“真的啊?太好了,我可太想程依念做的菜了,你让她给我做一道鱼香焗龙虾。” 另一个女声道:“我要雪蛤烩鱼翅。” “我我我,我要豉油胆蒸老虎斑。” “唉呀,我最近减肥,我要一个素的,就花菇扒时蔬。” …… 一群女孩儿不断的报着菜名。 这时,一个萝莉音道:“凌漫,你家厨子什么菜系都会做啊?” 这话一出,引起一阵哄笑,紧接着又是那个夹子音道:“什么厨子啊,小雪,你刚回国还不知道,程依念可不是漫漫家厨子,那是漫漫未过门的嫂子。” 萝莉音惊讶道:“未过门的嫂子就肯为你这么费心的准备生日宴了?” 夹子音咯咯的笑了起来,“小雪,你要多在咱们这圈子里混混就知道了,这程依念可是凌湛哥哥的舔狗呢,听话的很,让她吃屎她都愿意呢,更别说做一桌子菜了,是吧,漫漫?” 凌漫得意道:“我哥长的又帅,又有钱,还有自己的公司,可是青年才俊呢,程依念连份工作都没有,整天巴着我哥吸血,她自然是不愿意跟我哥分了,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跟着米其林师傅学过的做菜了,为了嫁给我哥,她当然要把我跟我妈伺候的好好的,要不然,我哥才不会娶她呢。” ……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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