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郭喜安进打铁铺子买的就是兽夹。 那日逃走的那个黑影一直让她心存顾虑,没想到才把兽夹装好,这小贼就撞了上来。 奔到厨房,郭喜安快手快脚地拿起灶上的铜盆和铁勺,回到院子将铜盆敲得震天响,边敲还边喊:“有贼,抓贼了!” 那黑影听到动静慌乱起来,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跑,郭喜安一个箭步上去将他踹翻在地。 刺耳的敲击声惊醒了沉睡的小村庄,村民们听到动静忙起身穿衣,一些汉子顺手抄起家里的镰刀锄头,就往发出动静的地方跑。 村里就是这样,有个什么动静,特别是这样遇着有贼偷上村来的情况,一声吆喝,村民们大多会蜂拥上来帮忙。 “贼在哪?”有村里的汉子乱哄哄地赶到了。 郭喜安朝墙角一指,那两名汉子便气势汹汹地上前,先将那黑影暴打一顿,再撕扯着五花大绑起来。 赵里正也在村民的陪同下赶过来。 火把点起照亮了小院,众人这才看清那小贼的样子,有村民惊呼出声:“这不是李家村的李大壮吗?” 这李大壮和他名字不一样,长得一点都不壮,瘦瘦小小的个子,此刻贼眉鼠眼的脸上满是惊惶,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整个左脚脚掌被夹到兽夹内,脚腕处鲜血淋漓。 李家村和向阳村隔得不远,两个村子的村民多有往来,互结姻亲的就有好几家,向阳村的村民们对李家村的人也大多认识。 更多的人认出了李大壮,不少人怒斥:“好你个李大壮,平常在自己村里小偷小摸的就算了,竟然还偷到我们向阳村来了。” 李大壮被人当场抓包,脚上还被兽夹夹住,是又怕又痛,面对凶神恶煞的向阳村众人,还在抵死狡辩:“大叔大伯们,我是误入,不是贼啊,我什么东西也没拿,不信你们搜身。” 郭喜安嗤笑:“大晚上的你翻墙进人家院子,你这误入也太别致了些。” 当然,也没多少人信他鬼话。 有村民向里正建议:“赵里正,我看就把这小子直接送官,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无论什么时候,这种偷偷摸摸窃取他人财产的小偷小贼,都是招人恨的,村民们没打算对这个李大壮手下留情。 那李大壮一听,大声叫嚷起来:“你们敢?我叔叔是李家村的里正,你们敢将我送官,我叔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里正本来还念着李大壮和李里正的亲戚关系,心里有些犹豫,想着要不教训教训就得了,可李大壮这么一喊,倒是让他来了气,上前对着地上的李大壮踹了一脚,啐道:“你叔叔是李家村的里正,可这里是向阳村,轮不到你来耍威风。” 伸手一挥,叫村民们将李大壮拖到村里祠堂锁上,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报官。 事情定下后,村民们便散去了,孙婆子走之前安慰了郭喜安几句,郭喜安笑着道自己没事,送走了她后回到屋子,这么大的动静,向佑向泽自然也被吵醒了,两小只蹲在堂屋门后,见着郭喜安进来,脸上还有惴惴之色。 小向佑问:“娘,是有坏人又来我们家了吗?” “嗯!”郭喜安上前牵起他们,“不过不怕,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以后他都会被关起来,不能再做坏事了。” 原本以为那李大壮送官是铁板钉钉的事,却不想李家村的人消息倒是灵通,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向阳村来堵人。 赵里正家 赵里正脸色很不好的看着李家村里正,“李全安,你带着那么多后生大早上的堵在我们向阳村门口是什么意思?是要来打架吗?” 李里正脸上陪着笑道:“赵里正话严重了,我们两村关系一向亲厚,哪有动手的道理,只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你们村惹了事,这教训教训就好了,怎么还真要把人送官呢?” 赵里正板着脸:“这李大壮就是被你们给惯坏了,如今都敢半夜偷上我们向阳村来,送官有何不对?” 李里正道:“赵里正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大壮不是到底没偷拿到什么东西吗?你们打也打了,他的脚还被那小寡妇放的兽夹夹到,这教训也够了,何必再把事情闹大?” 俩人正争执不下,外面又闯进来一个灰衣妇人,她手里拿着绳子,进来就寻死觅活:“你们要是把我家大壮送官,那我就不活了,今天就吊死在你家,让十里八乡都知道,你们向阳村逼死人了。” 这哭嚎的妇人正是李大壮的老娘。 面对这撒泼妇人的寻死觅活,赵里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里正趁机提出:“我大哥和大嫂就这一个儿子,真要送官了,那就是要了他们老两口的命,要不这样,我们把这苦主找来,她要是愿意和解,这事就算了吧。” 赵里正被闹得没法,只得找人去把郭喜安叫来。 郭喜安来之前就听说了李家村的来人把村口堵住了,和向阳村的村民对峙起来,对赵里正叫她过去心里也有了数。 听了李家的求和,郭喜安也很是爽快表示和解。 李里正和李大壮她娘都是松了口气。 “不过!”郭喜安继续道:“李大壮半夜上我家偷盗,给我们造成极大的惊吓,特别是我家小孩昨晚被吓得是噩梦连连,也劳累得一个村的人都没休息好,就这么放了罪魁祸首,只怕也说不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李大壮老娘瞪着眼问。 “自然是要赔偿。”郭喜安说得理所应当,“我也不要多的,你们家就赔个三五两的意思意思吧。” “你做梦!”李大壮老娘尖声叫起来,“你放兽夹把我家大壮伤成那样,这脚只怕都要落下残疾了,我们没找你要医药费,你还敢要我们赔偿?”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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