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衙差也是无语了,他们可没时间和她在这里打马虎眼墨迹,丢下一句:“若是没钱,就先把你扣到衙门里去,叫你家人拿钱来赎。”说罢就要上前拿人。 刘大花连连后退闪躲,“别别别,我想起来了,我身上还有半两银子,我大嫂身上也带了些钱,凑一凑,一两银子还是有的。” 衙差冷哼一声:“那就快些拿出来,再耍花招爷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刘大花不敢再推脱找借口了,对杨香琴道:“嫂子,我带的钱先前给了知文一大半,你给我借半两银子先应应急。” 一听说要借钱,杨香琴可不乐意了,为难道:“小姑你这话说的,我这身上哪有什么钱啊?别说半两银子,就是几个铜板都凑不出来的。” 刘大花脸色一下变了,她往日待她这娘家兄嫂可不薄啊,有着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送,娘家侄儿娶亲她更是没少出钱出力,如今她不过是借她点银钱应应急,她就这么推三阻四的? 现在情况紧急,刘大花也不好和她翻脸,只语气不好道:“大嫂放心,这借的钱我一回家就还给你,绝不会贪图你半分。” 杨香琴脸上讪讪,“瞧小姑你这话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刘大花脸色还是十分不好看,她忍痛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来,“不是我不拿,只是我身上全部加起来也就这几个钱,小姑要是不嫌弃,就都拿去。” 看着手上的十个铜板,刘大花气得脸都变了颜色,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十个铜板,她往常补贴她们的,是这的千倍万倍都不止。 眼见着母亲和舅母为这钱的事还在拉拉扯扯,周围人看笑话一样地指点她们,程家丽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低吼道:“别吵了,我有钱。”说完取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两粒碎银豆子。 刘大花夫妇疼宠她这个女儿,常会给她零花钱,她的吃穿用度家里又置办得齐全,这钱大部分她自己存了下来,如今手里,也算阔绰。 杨香琴见到银子眼睛一亮,嘴里还嗔怪道:“你这孩子,有钱也不早说......” 程家丽没有理她,将银豆子递给刘大花:“娘,加上这些应该够了。” 是够了,刘大花接了过去,连带着自己身上的半两银子,恨不得朝郭喜安脸上砸去,可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衙差的面,她也只敢想想,最终还是强忍住咬牙乖乖将钱递给郭喜安。 看着刘大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郭喜安心情愉悦,拿了银子还故意在她面前掂了掂,气得刘大花又是一阵咬牙。 如此,事情便告一段落,刘大花几人走后,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先前护着郭喜安的几位大婶倒没有急着走,还帮着郭喜安收拾被搞得一塌糊涂的摊子。 郭喜安十分感激,她先前包好的裹卷倒是没有受到波及,便拿出来一人赠与两个以表感谢。 大婶们自是推脱不要。 郭喜安将装好的裹卷硬塞到她们手里,“今日要不是几位婶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婶子们就拿着吧。” “我这摊今天也是没法摆了的,剩下的这些吃食没法卖,也只能留着自家吃了,这么多我们一家人一时也吃不完,这凉粉卷粉的,最不能放的时间太长,坏了就可惜了,婶子们不要嫌弃,拿点回家吃。” “哎呦,这可都是精细的粮食,哪有嫌弃的话,郭娘子你真是太客气了!”大婶们推脱不过,只得接了过去。 送走了几位大婶后,郭喜安数了数剩下的裹卷,还有十二个,她寻到钱贵询问:“刚刚的那三位衙役大哥,是你去衙门请的?” “哦,唐大哥他们啊,不是,今天这个时辰刚好是他们巡视西街这块地方的时候,我是半道上碰到他们的。” 西街这边的商贩交的租金高,这边的治安管理相比于其他街道也更好,每日都会有衙门的衙役定时巡视。 郭喜安从钱贵的嘴里知道,今天来的三名衙役中领头的就是这边衙门的铺头,叫唐卓。 “他竟然是铺头吗?”郭喜安有些惊讶,回想着刚刚那领头衙差的样子,瞧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量挺高,穿着蓝色的衙差服很有几分气宇轩昂的英俊,就是虽然他一直板着脸一副严肃样,但和另外两位衙差相比,还是更像一个年轻的后辈。 先前看他在三人中还是领头人的样子,她就有些奇怪,没想到人家竟然还是捕头。 钱贵似乎对那位唐捕头很是熟悉,说话间对他很是赞扬,笑眯眯道:“是啊,唐捕头可是我们镇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做到捕头的位置,能干得很!” 那可真是年轻有为,郭喜安笑了笑,把余下装好的十二个裹卷递给钱贵,“今天也是麻烦了人家唐捕头带着人特意来这一趟,既然你和他们相熟,这余下的十几个裹卷你就帮我捎给他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他们今日帮了我这个大忙。” 这唐捕头今日虽说是秉公处理,但后面要不是他吓唬的刘大花那几句,郭喜安这银子还真没可能拿得这么快,不管人家是嫌麻烦想速战速决地解决问题,还是其他,总归得益的是自己,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总是件没错的事。 钱贵对此倒也没说什么,爽快地接了过去,只是粗略看了看惊讶道:“这么多?都够他们一个队的捕快的了。” 这是郭喜安特意这么安排的,虽然来的只有唐捕头三位衙差,但也不能真的只准备三个,这一同办差的总不能叫人家干看着,这人情往来可不是这么做的。 ...... 再说刘大花她们这边,从郭喜安那里离开后,便随着周大强直接去往周家。 路上,刘大花和杨香琴一直心里惴惴,怕周大强因为刚才的事对她们存了成见,影响到这门婚事。 刘大花偷瞄着周大强的脸色,扯出个笑来解释:“那个,周老板啊,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平常也不是这样的,实在是那不孝儿媳太过混账,我才昏了头脑,真是家门不幸,丢丑丢到外面来了,叫你看笑话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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