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陷阱,郭喜安赶紧改道带着一家人往陷坑那个位置过去,心里懊恼,自己咋把这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要是那兽夹捕到了猎物,时间太久,猎物死透臭了,那不是糟蹋了吗? 到了陷坑的位置,好消息是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并没有死臭了的猎物,坏消息是那陷阱上面掩盖的草叶塌陷,兽夹也被触动合上,上面还有些毛发和血迹,可见是捕到过猎物的,但是叫它给挣脱跑走了。 郭喜安捏了几根兽夹上的毛发在手上观察,猜测应该是野兔子,心里有些可惜,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想着自己不常在家,郭喜安便把这兽夹的使用方法告诉郭喜春,教她如何挖坑摆放设置陷阱,把陷阱恢复后,嘱咐姐姐三两天不时地可以来看一看。 拍了拍手,郭喜安又提醒:“以后你要是换地方挖陷阱,要注意不要往前山位置容易有人进入的地方挖,那种地方猎物少不说,还容易误伤到人。” 郭喜春点了点头,对这个捕猎方式还挺感兴趣的,盘算着以后得多来看看,可不能像今天这样捕到猎物还被它跑了。 这捕猎设陷阱的事也就向佑向泽他们喜欢,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三个女孩儿不感兴趣,大丫带着两个妹妹在附近晃荡,时不时地找到一些野菜挖出来。 郭喜安把这边的事情弄好,招呼她们准备下山,三个丫头便听话地跑过来,大丫二丫怀里都抱着一把野菜,三丫手里挥舞着一个带叶的枝条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咦,三丫你手上的是什么?”郭喜安眼尖地看到三丫手里的那根枝叶,那叶子很眼熟。 三丫不明所以,“是树枝,我随便折了玩的。” “给小姨看看。”郭喜安接过那根枝叶,仔细辨认,这不就是斑鸠叶吗? 郭喜安又兴奋又高兴,“好三丫,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快带小姨过去。” 三丫不知道小姨为什么这么高兴,但看到小姨高兴她也莫名的高兴,转身指着前方道:“就是在那边那个斜坡的背面发现的。” 郭喜安跟着三丫到了斜坡处,果然见这里长着一小片郁郁葱葱的斑鸠叶。 郭喜安高兴不已,招呼家人帮忙采摘。 郭喜春奇怪:“摘叶子干什么?” “这叶子叫斑鸠叶,可是个好东西呢,能做一种非常好吃的食物,咱们摘一些回去,晚上做给你们尝尝。” 郭喜春失笑,“咋在你眼里,这山上的什么都是好东西,这个能吃那个也能吃的,你现在知道的可真多。” 郭喜安一顿,自己这个样子和以前相比,确实是变化太大了,她偷眼看向郭喜春,见她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怀疑什么,心里也放了下来,但还是找了个借口道: “村里以前有个年纪大的阿婆,见我可怜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这些都是跟她学的,她还教我认了些字,只是她现在已经过世好久了,要不然我还能学到更多东西。” 言下之意,人死了想查证也不行了,至于这个阿婆是谁?谁会去追究?要是真有人追问,随便扯一个出来就是,反正人不在了,也无从考证不是。 郭喜春并没有追问,自嫁人后,她和妹妹多年未见,郭喜安如今的变化她不觉得突兀,只是感慨一声而已。 摘了一竹篮的斑鸠叶,几人下山路上又找了野油菜,将背来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这才打道回家。 快要到家时,迎面和孙大娘撞上,瞧她的样子像是刚从自己家的方向折返回来。 “哎呦,你们这是一家子都去山上了啊,我说屋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孙大娘见着她们迎上前道。 瞧她们背上的背篓手上的竹篮都是满满当当的,笑着惊呼:“这收获不小啊。” 郭喜安笑了笑,“是有不少收获,大娘你找我有事啊?” “可不是有事吗?”孙大娘跟着他们往郭家走,边走边说:“我家那两个孙子,又去捡了许多田螺回来,非要吵着叫我做给他们吃,那田螺平常都是喂鸡喂鸭的,谁家会吃那玩意儿啊?” “可他们不听啊,非说你做出来的就很好吃,我被他们缠得没法了,就煮熟了给他们,可他们非说我煮的难吃,我又尝试着炒出来,他们还是不满意,我是没法了,这不,到你这来取经来了,就想问问你上次给他们吃的是咋做的?” 郭喜安听完有些失笑,能想象得到孙大娘被家里几个孩子缠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家里,郭喜安边招呼着孙大娘坐下边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先坐,我一会儿就跟你说。” 将背篓卸到厨房,郭喜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出来,见向泽正提着装树莓的竹篮捧到孙大娘跟前,小大人似地招呼:“孙奶奶,吃树莓,这是我和哥哥表姐们摘的。” “哟,摘了这么多,你们可真厉害。”孙大娘捏了捏他的小脸夸奖,这孩子现在长得是越发好了,不像以前在老程家的时候瘦骨嶙峋的样子,现在脸上挂了肉,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越发可爱了。 孙大娘看得喜欢得紧,着实夸了他好一会儿,直把小向泽夸得小脸蛋红扑扑的,不好意思起来。 “大娘,你要再夸,他这脸就要成猴子屁股了。”郭喜安笑吟吟地过来,小向泽如蒙大赦,红着小脸跑开了。 孙大娘不以为意,“我们向泽本就是又可爱又懂事啊,我这可算不得夸奖。” 郭喜安将做田螺的方法细细教给了她,孙大娘听完咋舌,“这田螺竟要放那么多的好料,这些调料放下去,别说田螺了,就是鞋底都好吃啊。” 这时候物资匮乏,村里人都是节省惯了的,可没有多少人家会像郭喜安一样花钱买那么多的调味料。 对大多数村民来说,家里的调料品也就是盐了,能有些酱油,都是生活条件较好的人家才会配的。 这田螺做得好吃的方法,知道了跟不知道一样,孙大娘犯起了愁,家里可没这个条件这么来做田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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