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跟朱雄英想的没有任何出入。
此时的胡惟庸正在李善长的府上。
陪着李善长聊天。
而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铺垫。
胡惟庸也终于忍不住的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因为胡惟庸知道。
丞相之位不会空缺太久。
自己要是还这么硬等着自己老师先开口的话。
恐怕自己的宰辅梦就只能是一场空了。
所以觑了个空。
胡惟庸开口问道:
“老师,如今朝廷丞相之位空缺。”
“不知道老师的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李善长听到胡惟庸的话。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夫如今已经致仕,你觉得老夫应该有什么打算?”
李善长一开始的时候被自愿致仕。
心理上确实是有一些落差。
自己又没有犯什么错误。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好在有胡惟庸每天来陪自己聊天解闷。
自己才没有想不开。
再加上这两天自己也一直在思考其中的缘由。
也终于恍然大悟。
皇帝是在忌惮自己。
让自己致仕却不让自己离开京城,就是最大的明证。
否则大可以让自己真的告老还乡。
眼下这举荐下一任宰相的责任,还得落到自己的头上。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的李善长心情豁然开朗。
而对眼前这个门生,也越发的顺眼起来。
李善长当然知道胡惟庸心里想的是什么。
心中也确实中意胡惟庸。
但是李善长却绝口不提此事。
一来是想看看这个胡惟庸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
二来则是想抻胡惟庸一下。
再怎么说,自己也已经致仕。
将来只会越来越远离朝堂。
但是李家却不能远离朝堂。
只有把胡惟庸的心气给抻没了。
他才能更好的听自己的话。
现在听到胡惟庸终于忍不住主动向自己询问。
李善长就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胡惟庸在听到李善长的话之后。
赶紧一撩衣摆跪倒在李善长的面前说道:
“学生不敢乱猜老师心中所想。”
“但是学生敢向老师保证。”
“若是老师推举学生坐上丞相之位。”
“学生将来肯定唯老师马首是瞻!”
李善长并没有去扶跪在地上的胡惟庸。
而是开口说道:
“胡闹,咱们都是陛下的臣子。”
“当然要唯陛下马首是瞻才是。”
胡惟庸的脸上顿时讪讪。
知道自己太过于心急了。
这时候李善长才将胡惟庸扶了起来。
然后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说道:
“老夫不能举荐你为丞相。”
胡惟庸忍不住失声说道:
“为什么?难道朝廷还有什么人选比学生更合适吗?”
李善长摇了摇头说道:
“老夫不举荐你当丞相。”
“恰恰是想让你当丞相!”
胡惟庸被李善长的话给绕晕了:
“学生请老师赐教!”
李善长笑着说道: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这天下论了解陛下的人,除了老夫之外,恐怕也很难找出来第二个人。”
“陛下为什么要让我致仕?”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年纪大了?”
“还不是因为忌惮我和淮西勋贵走的太近。”
“杨宪倒台,朝堂上就没有人能够制衡我。”
“陛下除了让我致仕之外,就只能杀了我。”
“可要是杀了我的话,那些功臣们会怎么想?”
“所以陛下只能让我致仕。”
“这个时候老夫要是举荐你的话。”
“不是摆明了你是老夫的人?”
“你猜陛下会怎么做?”
胡惟庸这才恍然大悟。
赶紧对着李善长拍马屁道:
“多谢老师指点,要不然学生至今还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善长一脸得意的说道:
“看着吧,陛下肯定会主动让老夫举荐下一任丞相的人选。”
“否则他留老夫在京城就没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老夫越是不提起你。”
“陛下才越有可能让你上位。”
“甚至陛下问起我来。”
“我还得说你太年轻,不堪大用。”
“陛下反而会因此看重你。”
“这丞相之位,自然也就非你莫属了!”
听完李善长的话。
胡惟庸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
“学生多谢老师厚爱。”
“老师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学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听到胡惟庸的话。
李善长的心中也是一阵得意。
这下,自己虽然身处朝堂之外。
但却依然能够掌控朝堂。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对李善长说道:
“老爷,宫里来人传旨了。”
李善长笑着说道:
“看见没,你急,有人比你还急!”
说完便主动出去迎旨。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召自己入宫面圣的旨意。
李善长给了胡惟庸一个放心的眼神。
便跟着传旨太监一起进宫去了。
另一边,由于李善长马上要进宫。
朱元璋自然不能在这个地方接见他。
将怀里的朱柏放下后,朱元璋便和朱标一起去往御书房去了。
而怀抱朱雄英的马皇后和常氏,则带着顺妃和朱柏等人一起玩闹。
没了朱元璋带来的强大威压。
顺妃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很快就跟众人打成一团。
朱柏更是连连往朱雄英的小脸上亲。
抹的朱雄英一脸的口水却又无可奈何。
看的马皇后等人一直乐个不停。
就在众人玩闹之际。
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
“皇后娘娘,诚意伯正在殿外求见。”
诚意伯便是刘伯温的爵位。m.biqubao.com
听到刘伯温要见自己。
马皇后的心中微微惊讶。
刚刚才提到刘伯温,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马皇后还是吩咐太监传刘伯温进来。
很快,刘伯温就来到了马皇后的面前。
一脸愁容的对马皇后和常氏行礼道:
“臣刘基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马皇后看到刘伯温一脸的愁容。
不由得好奇问道:
“伯温啊,你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怎么愁容满面的?”
却不料刘伯温直接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臣恳请皇后娘娘再跟陛下说说。”
“臣年纪已经大了。”
“想要回老家去,颐养天年。”
“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归养!”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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