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没想到董卓亲自到来,愣了一下。 何太后见董卓来了,想要上前,却又看到有一大批士兵保护着袁隗等人匆匆赶来。 “董卓,你这乱臣逆贼,洛阳城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袁隗见太后和少帝在袁术的军中,也是松了口气。 要是太后和少帝被董卓带走了,那就是相当被动了。 他们这帮人已经得知了朝中那些被董卓叫去太师府的大臣要么被杀,要么被裹胁带走。 同时还有不少士兵朝他们府上杀来。 袁术的兵马来得及时,先是保护好袁、王、杨、司马、韦、崔等世家府邸,避免被乱军攻击。 同时袁术又火急火燎赶到皇宫,抢在李儒和牛辅前面,将太后和少帝保护起来。 这样一来,局势似乎已经掌控在了袁隗他们手中。 “我祸害的洛阳?太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打算将太后和陛下献给刘玮吧!” 董卓一点不隐瞒,将袁隗他们的打算当众说了出来。 何太后尽管推测到了袁隗所作所为,但现在听董卓这么一说,还是浑身一震。 董卓和这帮道貌岸然的大臣,一个个都包藏着狼子野心啊! “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大汉的老臣,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逆天之事?” “倒是你董卓,见云中王兵马势大,火烧洛阳,劫掠百姓,满城水中下毒,你这是要毁了洛阳城,将这里变成不毛之地?” “你现在进宫来,莫非又想把太后和陛下劫走?” 袁隗一脸正气凛然,大声呵斥。 “鼠目寸光!”董卓眼神一寒,“太后,不要相信他们这些伪君子。” “您跟他们在一起,除了被他们出卖送给刘玮之外,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我此举虽然毒辣,但却给刘玮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洛阳。” “很快洛阳城中便瘟疫横行,刘玮兵马进了洛阳,染了瘟疫,便不攻自破。” “别说百万大军,就是千万大军也会被瘟疫传染失去战斗力。” “到时候我保护着陛下和您,重建都城,再续汉祚。” 董卓振振有词,将他对洛阳要干的伤天害理事情说得堂而皇之。 众人皆浑身冷汗。 难以想象,洛阳城百万人和刘玮百万大军一起染上瘟疫,那时候的洛阳将会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然而,何太后却心动了。 要是跟着董卓一起走,儿子的帝位和自己太后之位还在。 要是留下,自己便被袁隗他们送去刘玮那里,死路一条。 而她的儿子,也被迫禅位,然后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弄个溺水或者失足摔死。 但是她这个时候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太师,太傅!” “你们同殿为臣,皆是大汉忠臣,此刻不得互相猜疑。” “太师所为虽然狠辣,但却情有可原,为了大汉,只能牺牲洛阳百姓了!” 何太后当即站出来大声道,“还有太傅这边,也是来保护陛下的,哪里有太师你说的事情。” “哀家相信他们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太师有如此计策,哀家看不如大家都连夜撤出洛阳,再做打算。” 何太后想跟董卓一起走,但她也想将袁隗他们一起带上,加上东门卢植那些人,以后去了兖州三方势力还能平衡牵制。 “太后,董卓狼子野心,你还真信了他?”袁隗等人也是无语。 不过他们也知道何太后不傻,要是留在这里,必然被他们成为和谈的牺牲品。 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太师不是说了,洛阳城马上爆发瘟疫,你们不走,难道还在这里等死?” 何太后又说道。 “信他危言耸听,太后,恕我等不敬,还请陛下不要离开皇宫为好。” 袁隗坚决道。 说着,他对袁术示意。 袁术点点头。 他带来了二千士兵进宫,皇城外面还有五千精锐兵马,完全不畏惧董卓。 董卓见袁隗让袁术守着少帝和太后不肯就范,当即一脸愤怒。 可是现在身边的兵马不多,贸然进攻也不是办法。 正在犹豫之际,忽然来人通报:“旋门关拿下了,但里面没有云中王一个守军。” “事情太蹊跷,李傕将军不知如何是好,派出快马来禀报。” 旋门关到这边五六十里,快马过来至少得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这两个时辰过去,旋门关那边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董卓心头一紧。 他想起了刘玮对他北邙山的骑兵突然袭击,难道刘玮在旋门关摆下空城计,就是等这李傕和吕布两路大军来吗? 若是刘玮设下埋伏,将这两路大军吃了。 那么董卓身边也就洛阳城中这五万兵马了,他抗争的资本都没有了。 还说什么挟天子扼虎牢关据兖州徐州青州数州,与刘玮分庭抗礼。 难道又上当了? 他阴晴不定看向牛辅:“百叶,你麾下献计之人呢?” 牛辅一愣,急忙让侍卫去询问。 很快就有人回报,就在洛阳火起的时候,贾都尉收拾行囊,悄然离开,不知去向。 “妈拉个巴子!” 得到这样的回报,董卓一巴掌扇到牛辅脸上,“我们被人耍了!” “你手下这人,一定被刘玮收买了。” 牛辅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接受贾都尉居然叛变了。 可他这个时候居然提桶走路,又怎么解释? “他献计制造瘟疫,让我们洛阳防火,这么毒辣的计策,那个刘玮也同意?” 当初牛辅献计的时候,李儒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而董卓也听从了,他也没说什么。 可当这一切揭晓却是人家早已布下的局,诸多疑点,如何解释? “在所有人看来,这些都是我们干的,关他什么事?” “我们行恶倒成了他的铺垫。” “那个瘟疫的事情,估计他也有办法克制。” “我们被人家当枪使了。” 董卓暴跳如雷。 “既然算到我们头上,那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里毁了!” “不能流芳百世,那就是遗臭万年!” 李儒也是恶狠狠道。 “嗯,这帮虚伪的老家伙,以为陛下在他手中就有恃无恐?” “传令董旻,让他不要放火了,收拢士兵,给我将袁家、王家、司马家、杨家、韦家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同时控制四门,天亮之前,我们要将洛阳城掌握在手中。” 董卓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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