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母被这一声高昂的“大嫂”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义愤填膺的妯娌,有些莫名。 “怎么气成这样?谁又招惹你了?” “大嫂,你还记得我说的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吗?就是关于华昭昭的,你被她蒙骗了啊!”杜玉婕不胜愤然,一副生怕亲大嫂被哄骗的好弟媳模样。 穆母眉头狠狠皱起。 两人做了二十九年的妯娌,要说感情……还真没有多少。 穆母嫁进来时穆家二爷尚未娶妻,她这个做大嫂的和小叔子年纪相仿,为避嫌没有过多接触,后来丈夫去世,小叔子第二年成家,老爷子让二房夫妻分家搬出去住。 也不知道老爷子和小叔子起了什么龃龉,除了逢年过节,父子二人平时难得见上一面,碰了面老爷子态度也很冷淡。 这么多年来,二房两口子没在老宅留宿过一晚。 穆母偷偷查了查,没发现小叔子做了什么错事。 她想,或许小叔子不是亲生的? 可老爷子对二房的儿女又挺好…… 穆母和杜玉婕只维持着面子情不仅仅是因为穆二爷和老宅这边关系并不亲厚,还因着她不喜弟妹冲动无脑的性子。 早上刚被骂,现在还敢跳出来说她儿媳妇坏话。 “杜玉婕,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昭昭?” “大嫂啊!”杜玉婕察觉到穆母的不耐,急得唾沫星子直飞,“你别看华昭昭在你面前乖乖巧巧的像朵小白花一样,她在学校就是个太妹啊!” 她掰着手指头说:“打架、抽烟、喝酒什么都会,还偷东西!” “你轻轻松松就给那丫头五百万的零花钱,肯定会把她的胃口给养大的,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算计你跟辞年。” “大嫂,你把辞年坑惨了啊!” 关于杜玉婕的话,穆母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杜玉婕,你被当抢使还没当够吗?这回又是谁在你耳边说我们家昭昭的坏话?” 杜玉婕尴尬了一瞬,以前确实被所谓的“朋友”耍得团团转,但她儿子如今不是成了穆氏代理总裁了吗?谁还敢糊弄她? 而且她有证据。 “大嫂,我可没冤枉华昭昭。”杜玉婕掏出包里的手机,将事先就搜罗好的资料放出来给她看。 “呐,全校通报批评,还有章呢。” 有了“板上钉钉”的证据,杜玉婕腰板都挺直了些。 “学校都站出来批评了,还能有假?人家校方可不会平白无故为难自家学生。” “啧,华昭昭惹的事真不少呢。” 多亏了沈禾凝的提醒,不然她也不能上学校官网和校园贴吧找到这些证据把那个死丫头给捶得死死的。 看完了所有通告,杜玉婕翻着贴吧中清一水的骂华昭昭的帖子。 “这么多人都不喜欢她,可见华昭昭人品真的不行。” 她摇头深深叹息:“辞年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媳妇,不知道会给穆家惹出多少祸患来。” 穆母眉心紧拧。 姓名、学校、专业,全都对得上。 帖子中的照片不走心地打了码,但看脸部其他部位和整体身形就是她的儿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见穆母脸色沉重,杜玉婕心中暗爽。 “华昭昭就是在你和辞年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如果穆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你看她还搭理辞年不。” “她呀,奔着钱来的。” “大嫂,你再看看她的成绩。”杜玉婕没忘记方才的仇,一定要证实华昭昭绝没有帮穆辞年重新行走的能力。 点击亮出大四期末智育分综合排名,华昭昭在中下游。 好几科还是刚好及格。 杜玉婕哂笑道:“当年市状元的名头指不定是作弊得来的。” “这种品性低劣的学渣怎么会古法按摩呢?” 说着,杜玉婕观察了一下下穆母的神色,见她脸色黑沉沉的不太好看,想着穆母一定是对华昭昭转变态度厌恶至极了。 杜玉婕敛着喜色贴心地安慰起来。 “大嫂,你别生气了,是那丫头伪装得太好了,要不是她偷了菲儿的东西,我也被蒙在鼓里呢。” “菲儿?”穆母突然问道。 杜玉婕没多想,热情地解释道:“就是禾凝的朋友商菲儿,刚好也是华昭昭的舍友,她的胸针被偷了,价值整整十万呢。” “如果不是学校怕闹大,华昭昭怕是要牢底坐穿哦。” 穆母神情严肃地看着杜玉婕。 “昭昭的事,是沈禾凝告诉你的?” “对,”杜玉婕慢慢回过味儿来,“大嫂,你该不会想说禾凝骗我吧?怎么可能!学校老师和同学配合她一起说谎吗?” “我可以保证,禾凝不会撒谎的。” “从千娇百宠的沈家大小姐变成假千金,你觉得她不会迁怒到昭昭身上?”穆母反问。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一出就是沈禾凝在背后撺掇的。 当然,她这个弟妹也没安好心。 “华昭昭偷东西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杜玉婕囔道,心里懊恼极了,刚刚那就不该多嘴提沈禾凝。 穆母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四年前啊。” “不可能的事!”杜玉婕料到她在想什么,气愤不已,“盗窃可是学校证实了的,四年前禾凝根本就不认识那丫头,还能特地串通菲儿诬陷她不成?” 华昭昭只是雇来冲喜的! 又不是真的真千金,沈禾凝至于抹黑她的名声吗? “你看看这些帖子通告,这桩桩件件,同学们都讨厌她,华昭昭自己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受害者有罪论?”穆母听她这么说都觉得不像话。 “大嫂!”杜玉婕一口气堵在胸口,激动地举着手机,“这都是证据,你就全当看不见?还受害者?受害者是这些可怜的同学,不是华昭昭那个丫头!” “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穆母打断她。 这两天相处下来,她看得出来华昭昭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就算言行举止能伪装,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倒是在背后嚼舌根的沈禾凝让人觉得不简单。 “大嫂,华昭昭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杜玉婕震惊,“才认识不到两天,就这么相信她?” “行了,你也不要对昭昭有那么大的偏见。” “昭昭是我的儿媳妇,这一点改不了。”穆母蹙眉,“你作长辈的总跟晚辈过不去做什么?” 杜玉婕差点失去理智。 这么多证据白搜集了?大嫂被下蛊了吗? 望着气得差点跳脚的弟妹,穆母好心劝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昭昭是个好孩子。” 被一个两个人讨厌正常,被这么多人排挤可就有大问题了,结合沈家的“真假千金”一事,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心里隐隐有个可怕的念头。 “好了,弟妹,你没事先回去吧。”说完,穆母上楼准备联系曹管家好好查一查。 如果儿媳妇真被欺负了,她一定会还昭昭一个公道。 杜玉婕深呼吸好半晌才没被当场气死。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眼见为实是吧?行!她要让穆家所有人好好看清楚华昭昭那个死丫头的丑陋嘴脸!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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