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杜玉婕被禁止来老宅一事,华昭昭乐见其成。 也许杜玉婕正盼着穆辞年赶快去世,好将大房的财产占为己有,但华昭昭清楚他的命还长着。 未来杜玉婕不会动不动就到她面前晃悠了。 很好。 华昭昭看向病床上的穆辞年,他的气色比起刚苏醒那会儿要好上许多,瞧着越发俊朗,目若点星,鼻如悬胆,面如刀削,但依然带着几分病态,像是个禁欲自持的病弱公子。 “谢谢你,辞年。” 华昭昭真心道谢,为了杜玉婕的事,也为了学校的事。 还以为要一直等到在医学界站稳脚跟,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想到他会为了刚相识不久的她出头。 为了她,他跟婶婶、好友闹翻,得罪了学校那么多人。 她得尽快帮他医治好才是。 这般想着,华昭昭再次握住男人的手,耐心地输送着能量,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为他修复身体。 “等下我再帮你按摩双腿。” “每天都要按摩才行。” 穆辞年强行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回握那只柔荑。 唉,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会不会让她越陷越深。明明应该破坏自己在她心里的滤镜,好让她在他走后不会过于悲痛欲绝的。 可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不闻不问。 他故意绷着一张俊脸,忍痛开口:“学校那群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我看不下去才顺手处理的。” “你不用放在心上。” 倒是没拒绝她说的“每天按摩”。 毕竟他没有几天了。 有时候穆辞年也在想,自己能不能再抢救一下,因为身体感觉越来越好……话说回来,他这个回光返照好像有点长……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华昭昭不在乎他是顺手还是特地这么做。 总归他帮了她很多。 同时华昭昭也知道今天那些人是看在穆辞年的面子上才求饶,并没有把她本身放在眼里,得尽快强大自身势力,免得他们伺机报复。 她刚看完顾氏研究院的相关文件,改天抽空实地瞧瞧。 等成为医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以后,自然有国家护着,那些人以及厉少和沈禾凝在对她下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商家怎么养出了那样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欺负同学!”一旁的穆母还在想着商菲儿的恶劣行径,气愤不已,“我现在想起那些资料上写的那些心里就难受,太坏了!” 向来温婉慈爱的她难得要求穆辞年动手。 “辞年,你一定要让商家好好长长记性!” “嗯,会的。”穆辞年应下。 其实早在得知商菲儿欺辱过她时,他就已经对商家出了手,直接让其资金链断裂,商家此时估计正急得焦头烂额,却不知得罪了谁。 等收到开除通知后,商家应该就明白了。 呵,不好好教孩子,社会自会帮忙教育。 华昭昭没有出声阻止,商菲儿所做的那些她不信商家一无所知。 既然商家可以用权势欺压她四年,她为什么不能借势报复回去?这一切都是商家应得的。 但罪魁祸首沈禾凝呢? “有查到沈禾凝吗?”华昭昭问。 穆辞年抬头看她。 她没有证据,只能抿了抿唇说:“我怀疑商菲儿对我做的那些是受到沈禾凝的指使。” 沈禾凝在圈内的名声很好,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大概会有很多人觉得自己这是嫉妒沈禾凝代替她在沈家二十二年,故意出言污蔑抹黑。 “目前没办法证明这些事和沈禾凝有关。”似乎是感觉到了女人的不安和紧张,穆辞年抬起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会继续往下调查。” “妈也觉得那个叫沈禾凝的不对劲。”穆母附和道。 自从得知是沈禾凝将学校那些事透露给杜玉婕以后,穆母对她的印象就不好了。 儿媳妇被欺负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真假千金本就是天然对立的,处得跟亲姐妹一样几乎不可能,尤其是双方家境悬殊的。 这圈里的人有谁会是傻白甜?都狠着呢。 华昭昭倒是没想到他们会站在她这边。 上辈子刚和所谓的亲生父母相认时,她天真地以为沈家可以保护她不再遭受欺凌,说出了商菲儿所做的事,他们却认为她是为了洗脱污名栽赃陷害。 “明明是你在学校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怎么反过来说菲儿?” “菲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才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自己的名声颠倒黑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赶紧改了,不许再抽烟、喝酒、逃学、打架、偷东西,简直丢尽了沈家的脸。”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自甘堕落爱撒谎的女儿!” “看看凝凝多懂事,你就不能向她学习学习吗?” …… 也不知道沈家人在收到商菲儿确确实实霸凌她的消息以后,会不会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后悔。 他们会怀疑到宝贝养女身上吗? 另一边,穆辞年想到了自己那可怜的堂弟,二房和沈家离得很近,穆景淮和沈禾凝一起长大。 “景淮正准备跟沈禾凝告白。” 穆母眉头皱起:“怎么以前没听说他喜欢沈禾凝?” 如果知道穆景淮喜欢沈家女儿的话,她……还是会去沈家提亲的,至于女方答不答应,那就是另一方面的事了。 在她心里,儿子当然比侄子重要。 “也许是经过这一遭,才发现喜欢她。”穆辞年有些为难,他本想拿到证据后再找堂弟好好聊聊的,可眼下…… 总不能因为沈禾凝和商菲儿是朋友,就断定她是幕后黑手吧? 平心而论,他一个做大哥的肯定不能把穆景淮抓过来,劈头盖脸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再命令他和沈禾凝断绝关系。 严云铮说华昭昭的不是,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穆母倒是没纠结太久。 “算了,景淮想和谁在一起是他的事。” 她只是伯母,手伸那么长做什么?就像她很不乐意杜玉婕上赶着数落自家儿媳妇不是一样。 反正大师说了,儿子能康复,还能子孙满堂呢。 哎呀,子孙满堂,想都不敢想。 穆母笑眯眯地看着华昭昭,越看越喜欢,等下就把保险箱开了,给儿媳妇添置一些首饰压压惊。 穆辞年叹息。 也罢,估计陈特助快查清楚沈家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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