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实在是太抱歉了,本来是来看望女婿的,没想到现在却打扰得女婿不能好好休息。” 两杯酒下肚,苏小娟没那么拘谨了。 外面传得那么夸张,说女婿进医院抢救快死了,他们担心得不行,原本就是过来瞧瞧,确定女婿没事后就该走了的,结果反而受到了盛情款待。 刚出院的女婿还得拖着病体给他们敬茶。 “亲家母,这酒也喝了,我们还是先走吧?改天再过来?。” 苏小娟萌生了去意,作势就要起身。 穆母忙拉住她的手。 “没事的,亲家母,医生说辞年的身体正在恢复,这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正好你们过来了,咱们喝两杯高兴高兴。” 一旁的穆辞年赶忙附和:“爸妈,我昨夜刚在医院睡了一整晚,一点也不累,你们不用担心我。” 想到昨夜同室而眠,穆辞年有些难为情。 他做了好多梦啊…… “是啊,辞年回房间也没事做,正好现在咱们可以陪他聊聊天,热闹点好啊。” 说着,穆母又敬了华父华母一杯。 苏小娟盛情难却,只得再喝一杯。 幸好冬天在外面摆摊时,她喜欢喝点小酒暖暖身子,慢慢练出了酒量,不然真怕会醉酒说胡话。 给亲家母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穆母也是一饮而尽。 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了。真好,智明大师的预言真的开始应验了,她和宏远的孩子一定可以健康平安幸福地过完这辈子。 放下酒杯,穆母看到了桌上的菜肴。 “说起来,我还没试试亲家母的手艺呢。” 穆母先夹了一块卤猪耳朵进口,还不等吞到肚子里,就惊艳地微微睁大双眼。 吃完后,她回味着方才的味道。 对于味蕾来说,真是一种享受。 “亲家母,怪不得昭昭的厨艺那么好,原来都是您教得好呀。” “唉,这孩子不容易。” 苏小娟想起女儿才刚上小学就会做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别人的父母都是巴不得孩子能多学一会儿,他们无法帮助女儿辅导功课也就算了,还要她做家务打下手。 还好闺女够努力够上进。 不过,穆家这么有钱,刚刚亲家母还提到了“厨师”,居然还需要儿媳下厨吗? 好在华昭昭及时开口。 她抿唇一笑:“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偶尔煮点药膳给辞年调理一下身体。” 苏小娟提起的心放下。 怕就怕那种明明很有钱却非要把儿媳妇当作保姆使唤的。 村就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嫁给一家小公司的老总,成了三个孩子的后妈,人家婆婆在婚后把保姆辞退了,让儿媳一个人伺候一大家子,接送三个孩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而且衣服得手洗。 嫁过去一年,老了十岁,还拿不到钱。 苏小娟觉得找丈夫不能只图钱,对方要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有再多钱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看不见摸不着的,在夫家也没什么地位。 既然只是偶尔做做药膳,那就还好。 “药膳方子估计是在医书上看到的。”苏小娟说,“我和孩子她爸都看不懂,昭昭对那医书倒是痴迷,经常捧着看。” “也是昭昭这孩子有心了。” 穆母想起儿媳暗恋儿子几年的事就觉得自家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穆家祖上积德才能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吧? 昭昭真是穆家的福星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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