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瑟爱吃爱玩,性子也有些小迷糊,但在穆老爷子和穆母的精心教导之下,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 等长辈动了筷以后,穆锦瑟这才开动。 “让我尝尝这个鸡爪。” 穆锦瑟戴上一次性手套,夹了个距离最近的卤鸡爪。 摸不清穆家人喜欢什么口味,苏小娟准备了微辣和不辣两种,穆锦瑟夹的正好是微辣的,爱吃辣却又不怎么能吃辣的她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嘶——” “好辣。” 顾清越充耳不闻埋首苦吃。 他在心里对地跺脚指天发誓,今天绝对不会再多关注穆锦瑟哪怕一秒钟。 身旁的吸气声越来越重,他还是忍不住转头。 正好看到小姑娘张开那被辣得格外樱红饱满的唇,湿润的灵巧的粉色丁香。 顾清越呼吸一紧,心尖极轻地颤了下。 疯了吗?到底在做什么? 他赶忙收回视线。 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绝对! “嘶——” 穆锦瑟正一边“嘶”一边津津有味地继续啃着鸡爪时,一杯果汁“砰”的一声放在跟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顾清越冷硬的声音。 “给你。” 穆锦瑟下意识看向他。 余光捕捉到她的视线,顾清越头皮发麻地夹了一筷子卤猪肥肠,一股脑儿地往嘴里塞,怎料那正好也是辣的,被辣得喉咙痒痒,一阵热气直往上冒。 他强行压制住咳嗽的冲动,脸色微微红。 都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因为害羞吧? 想到这,顾清越吓得脸色都恢复了正常。稍微感应一下下,似乎还能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这目光凝视仿佛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她不会真看上他的肉体了吧? 早就说应该敬而远之了!为什么要上赶着送果汁?她不会多想吧?没有别的意思啊!可万一她知道自己这么怕她,会不会很难过? 顾清越为难极了。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的“青梅竹马”关系。 真难办。 “小越子。”她突然低低地叫了声。 “啊,啊?” 顾清越忙不迭将嘴里的卤肥肠咽下,扭头神情紧张地与她对视。 做什么?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地叫他? 不会要约他吧? 别啊!可是,要不要答应?万一她约他一起吃饭看电影怎么办?拒绝了会不会很伤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但是,万一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呢? 顾清越望着穆锦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会不会想太多了?她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或许根本就不懂得儿女情长。 别自恋了! 顾清越深刻地唾弃了自己一番:“怎么了?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拿。” 说完,顾清越顿了一下。 真是的!讲那么多做什么?他已经不再是跟班了,为什么还要像小弟一样帮忙端茶倒水哇! 没出息! 在心里骂归骂,顾清越脸色不变。 眼前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眉眼弯了弯。 顾清越叹息。 罢了,帮不了她几回了,等过几年两人分别有了对象,就得避嫌保持距离了。 穆锦瑟还在琢磨模特的事,越看越满意。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她有两个哥哥,可惜都不可以。 大哥就不用说了,太瘦了,哥哥身材比例倒是还行,但自从他当了代理总裁后,整天在公司里忙得团团转,现在又要处理跟对象的感情问题。 想来想去,穆锦瑟发现顾清越是绝佳的模特人选,既有身材又有时间。 就是让他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可能会辛苦一些。 需要费一点口舌来说服他。 这般想着,穆锦瑟笑得越发甜美,就像曾经无数次向长辈撒娇卖萌要糖果时一样。 “小越子,等下别急着回去,我们聊聊呗。” 顾清越浑身一紧。 她什么时候对他笑得这么温柔过?她果然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办?要点头答应吗? 顾清越心里的小人在哀嚎,究竟该怎么打消她那该死的念头啊?别以后朋友都没得做啊! 再见面多尴尬啊! 顶着穆锦瑟期待的眼神,顾清越一句“不”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那个,锦瑟,咱们在这聊也是一样的。”顾清越瞅了瞅餐桌上其他人的反应,伯母正跟亲家亲家母把酒言欢,老穆和老婆腻腻歪歪。 只有他如坐针毡。 穆锦瑟摇了摇头:“不行,这个话题有点私密,咱们得私底下慢慢说。” 虽然他当的不是那种脱光光的人体模特,但还是不要搞得人尽皆知为好,免得其他人胡乱猜测。众口炼金,小越子将来还怎么追女孩子? 顾清越却险些跳起来。 私密? 果然!她就是对他有意思!天呐!他以前怎么没有傻乎乎的没有发现?是因为伯母的提醒让她开了窍?还是她对他觊觎已久? 该不会她那么执着于让他当小跟班就是因为…… 顾清越想到顾穆两家爷爷曾经开玩笑地说要结娃娃亲就生出一身冷汗。 保不齐这丫头听长辈谈笑间提及此事当真了。 她把他当成小夫婿了? 养成? 顾清越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地看向穆锦瑟。 万万没想到啊!她居然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盯上了自己,简直是,简直是…… 顾清越一时间竟找不到形容词。 “好啦,就是让你帮帮忙,我待会儿再跟你好好说。” 穆锦瑟拍了拍顾清越的肩膀,朝他挤了挤眼睛:“你现在正是年轻力壮身体最好的时候,不想留下点什么吗?将来老了也可以拿出来看啊。” “我的技术你总信得过吧?” 顾清越呆若木鸡:“啊?” 不是,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天呐!这么直接的吗?不是,跳过恋爱阶段,直接…… 还要拿出来看?是拍照?还是录像?或者画下来? 技术?哪方面的技术? 天呐!他怎么知道哇! 顾清越愣愣开口:“但是,我们,这也太突然了吧?” 明明在这顿饭之前,他们还是很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要……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穆锦瑟苦恼地想了想。 “也是,你没有经验,肯定会害羞,不过,我听老师们说一开始都会有些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放心,我不让你全脱。” “哈?”顾清越不可置信。 她特地去请教老师?什么老师?不是,这么拼的吗?到底盯上他的身体多久了? 还“不全脱”?都那样了,跟全脱有什么区别啊? 顾清越两眼震惊。 居然!她居然懂那些!他还傻傻地把她当成小孩子。 他好天真! 见他惊恐成这样,穆锦瑟汗颜:“哎呀,你小时候我哪里没看过?害羞什么呀?” 顾清越吓得左右张望,确定他们没关注这边才松口气。 他压低声音咆哮:“这哪能一样啊?” “好啦,好啦。”穆锦瑟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大腿,身体往他的方向歪了歪,“这里人多眼杂,咱们等下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好好谈。” “确定一下时间地点就开始。” “我很急的。” 毕竟,快要开学了,她得交作业呢。 顾清越:“……” 简直叹为观止!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现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都不懂得“含蓄”二字怎么写了。 她甚至都不用追求表白一下的。 这是料定了他不会拒绝? 顾清越默默地把她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挪开,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劝道:“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穆锦瑟有些惊奇,平时小越子没少到处疯玩,还以为劝他当人体模特难只难在时间上,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害羞?不用脱光光也会难为情吗?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传统的。” “这叫传统?”顾清越瞠目结舌,简直恨不能把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急成这样?她甚至都还没大学毕业诶。 穆锦瑟眼看着他脸上的抗拒不像作假,只能无奈作罢。 “唉,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拿起筷子戳了戳方才没吃完的鸡爪子,穆锦瑟思索起合适的人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保镖阿正身上。 她眼睛一亮。 “阿正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借我几天。” 穆锦瑟跃跃欲试:“到时候就让他穿这身西装!哇,看这一身正气的,还可以扮演不少角色呢。” “我等下就跟大哥说!” 顾清越脸色一黑。 他不愿意,她就要去找别人?而且还要角色扮演?还是找老穆的保镖? 顾清越咬牙切齿。 她一定是在用激将法!一定的! 可恨的是他根本就不敢赌另一种可能。一想到她和阿正发生些什么就恨不能冲过去把阿正拎起来左右横摔。 顾清越像赴死一般抓住她的手。 “啊?”穆锦瑟疑惑脸。 “一定要这么做吗?我不答应,就去找阿正?”顾清越试图再垂死挣扎一下。 如果真的发生些什么。 不负责也不行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爱情的滋味。顾清越心里的小人险些哭死过去,又不得不死死抓住她的手。 不能让她误入歧途! 哪怕要搭上他的一辈子……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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