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洋洋的,到处挂满了红灯笼,红绸花。窗子上,门板上,也粘满了小绿和小红巧手剪出来的各式剪纸,什么喜鹊闹春,年年有余,福禄双全,精致又好看。福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大宝和阿寿也被福伯支得团团转。
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已经一起围坐在桌子旁,远远的传来了鞭炮声。
“唉啊,我们忘了放炮了。”大宝和阿寿火急火燎的跳起来,冲出了屋子,引得我们一阵大笑。
伴随着震天的炮声,他们又跑了回来。因为过年,大家都很开心,也随意多了,边说着祝福的话语边吃饭喝酒,被热闹的气氛感染,我也喝也一点酒,脑子有些兴奋,想起以前每年都有春节晚会看,如今没有得看了,干脆自己也来搞个联欢晚会。在我的提意下,大家都热烈捧场,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福伯竟还会唱戏,和福婶夫妻俩合唱了一段,虽然听不懂他唱的东西,但看大家都猛叫好,我也跟着用力鼓掌。小红和小绿也不知什么时候玩得那么熟,没经过排练也能默契地来上一段舞蹈,至于大宝和阿寿这两人,耍了一段宝,把大家弄得肚子都笑痛了。我也被他们撺掇着唱了一首《好日子》,新鲜的曲调,应景的歌词博得了阵阵的掌声。
吃过饭,我们搬出大堆的烟花,直闹到半夜才意犹未尽地回房睡觉。
本以为第一次远离亲人在一个遥远地方过年会很伤感,不料却是醉得不醒人事一觉到大天亮,还是被噼哩叭啦的炮声吵醒的。宿醉让我头痛不已,还好小绿乖巧,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只是苦得很,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再喝醉了。
以前过完年初一都是到处去亲朋好友家拜年,原来还嫌麻烦,现如今,举目无亲的,不用去拜年,反倒又觉得无聊。人啊,就是这样,拥有时不懂珍惜,失去后才知道珍贵。
闲着无聊,我把去年酿的葡萄酒从地窖里起了起来重新装瓶,可惜没有玻璃瓶,只好找了个酒坛子装好。没想到第一次酿酒效果就不错,紫红的葡萄酒芳香扑鼻,色泽鲜艳,酒质澄清,试了一口,酸甜中带着淡淡的苦涩。
“丫头,又在干嘛呢?”十阿哥大大咧咧地边嚷边走进来。这个十阿哥,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别院了,随意得就像主人似的,连通报都免了。
我封好酒坛,转过身:“十阿哥,这大过年的怎么你有空来这里?”
咦?怎么九阿哥也来了?不是说他家里是妻妾成群的吗?不用陪他的大小老婆?看到九阿哥跟着十阿哥进来,我有些奇怪,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他还是那么的俊美,一袭天蓝的长袍,外披白色的短毛披风,显得他越发的白晳。
“你喝酒了?不是不会喝吗?”九阿哥无视我的好奇,皱着眉地问。
“没有啦,我只是看看去年酿的葡萄酒酿得怎样了。”可能是因为过年吧,他不再老板着张脸,看着友善了很多,如果他能多笑点的话,仍能颠倒众生。
“你又不喝酒,酿什么酒?”九阿哥脸上有些不悦。
“只是葡萄酒,不会醉人的,我还能喝一点,况且喝葡萄酒可以养颜美容,延缓衰老,防癌抗癌,喝点还是有好处的。”
“什么是防癌抗癌?”十阿哥又开始充当好奇宝宝。
我怎么把现代的词给说漏了?“就是预防某种疾病的意思。”怕十阿哥继续问下去,我忙转移话题:“怎么今天不见八阿哥?”
“你很想见八哥吗?八哥要陪八嫂,才没空理你。”九阿哥有些酸溜溜地说。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这么说?我不就是随口一问吗?怎么变成我想见八阿哥了?
“姐姐,木瓜燕窝炖好了,你现在吃吗?”小红一头撞了进来,见了九阿哥十阿哥,机灵地福身请安。
“你今天又弄什么好吃的了?”一听到吃的,十阿哥就特兴奋,“快点端上来让我尝尝。”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得了点燕窝,还是过年前一天福晋派人送过来的,怎么第一天吃就给他撞上了?我有些不舍地让小红全端上来。
每人勺了一小碗,十阿哥迫不及待地就吃了起来:“真好吃,你这燕窝是怎么弄的?我怎么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燕窝?”
“这是桂花鲜奶木瓜炖燕窝,把燕窝放入挖空的木瓜中炖,加上鲜奶和少许桂花,这样燕窝里会有木瓜的清甜还有桂花的清香,我不是很喜欢桂花的香味,所以只放了几朵,如果有椰子汁的话会更好吃,可惜没有。”我尝了一口,慢慢向他们解释。
九阿哥听我说完,也尝了一口,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脸上倒是出现了些欢喜的神色。这些皇子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我这些只不过是新鲜罢了。
十阿哥三二下就吃完了,“丫头,还有没有?”
“没了,就这点燕窝,全炖完了。”本来还想着分点小绿小红的,算她们没口福了。
“怎么就这么点?”十阿哥有些意犹未尽。
“这还是福晋特地叫人送来的,要不然我们哪吃得到?”在这里我不过是个食客,哪像以前只要自己努力工作,赚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完,不经意间,竟发现九阿哥脸色一沉,深深地盯了我一眼。
我有说错什么吗?
第二天一早,九阿哥就派人送来了一大包上好的燕窝和几个椰子来。呵呵,原来他是以为我在哭穷啊。
ˇ事发ˇ
每天和小红小绿玩玩闹闹,三天两头炖点九阿哥送的燕窝滋补养颜,日子过得轻松自在,不经意间秋月这个年轻的躯体也象朵含苞的鲜花随着春天的到来悄然绽放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屋外的冰雪已消融,郊外的小草也从土里钻了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满眼的碧绿中夹杂着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小小的不知名的野花,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来,风中带着泥土的气息,混和了花儿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大早我就带着小红小绿拿着阿贵连夜帮我们做好的风筝来到郊外,看着风筝在天上自由的飞翔,听到小红小绿悦耳的欢笑声,我也不禁乐开了怀。
“三月里哩咕啦呀哩咕啦
春天又来到绿的草原
树和花哩咕啦呀哩咕啦
绿的绿红的红黄的黄
看白云作画听流泉歌唱
蔚蓝的天空一片清爽
看鸟儿飞舞让和风轻拂
你呀你呀你是否也喜欢
啦啦啦~
春花又开满绿的草原
我和你哩咕啦呀哩咕啦
轻轻说轻轻笑轻轻唱……”
“秋姐姐,你唱得真好听。”小红远远地叫着。
“是吗?”我更得意地继续大声唱,追着小红小绿欢快地跑起来。
突然一阵风刮来,天上的风筝被吹得摇摇晃晃的倒向一边。
“小心。”我紧张的叫了声,冲向拿着线轴的小绿,哪知小绿竟像是呆了一样,只怔怔地看着我,动也不动,“小绿,快拉线,风筝要掉了。”
“小姐。”小绿轻声叫着,扯了扯我的衣袖,神色古怪地看向我身后。
“怎么了?”我不解地转头向后看,瞬间竟忘了呼吸:不远处,胤禛和十三阿哥各自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十三阿哥满脸惊讶,眼中含笑,胤禛幽黑的双眸紧盯着我,有点迷茫,有点惊奇,又有点忿怒,纷乱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快速闪过,最后回复了平静。
天地间突然变得十分的寂静,只有风儿还在轻轻地吹拂。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向他们走去,福下身:“见过四贝勒、十三阿哥,四贝勒吉祥,十三阿哥吉祥。”久不行礼,还好没有忘记。小红小绿早已吓得跪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胤禛久久没有出声,气氛很是怪异。
突然,十三阿哥朗笑一声,翻身下马,“你们玩得很开心嘛。四哥,你认得她们吗?”
十三阿哥的话打破了怪异的气氛,胤禛从容地下了马,走到我面前,我平静地看着他,他深遂的眼底仿佛蕴藏了无形的风暴。
“你玩得很开心?”胤禛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似轻描淡写,却有股无形的压力,“我记得我好象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出庄半步,是你胆子太大了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是管事的忘了我的交代?”
连累了福伯,我不得不低头:“是奴婢的错,不关福伯的事,四爷要处罚的话就处罚奴婢一人好了,不要连累他人。”
“处罚?这次你又想要什么处罚?休了你?这是你的目的吗?”胤禛淡淡地问着,我心一惊,不敢回答。
“四哥,她是谁?”十三阿哥适时地解围,难怪他以后会成为一代贤王,我几乎是感激地看向他,十三阿哥若无其事地回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胤禛打量着我,“她是你四哥我胆大妄为的女人。”
“哦,那我要叫声四嫂了。”十三装做没听出胤禛语气中的讽刺,乐呵呵地打趣,年轻俊朗的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比那块冰块帅多了。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放回现代我一定拜他为偶像。
“偶像”旁边的冰山射出阵阵冷气,我不舍地收回欣赏的目光。
“先不要叫得太早,还不知道人家想不想听你这样叫呢。”胤禛冷哼一声。
“奴婢不敢。”不是说家丑不外扬吗?他怎么在十三阿哥面前是翻旧帐?不过,看着他阴冷的脸,我还是知趣点好。
“还有你不敢做的事?看来,上次的处罚对你而言太过舒适了。现在,你马上收拾东西回贝勒府,我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你。十三弟,我们走吧。”胤禛说完就上了马。
“四哥……”十三阿哥欲言又止,见胤禛视若无睹地策马离去,对我露出个歉意地笑,也追了上去。
“小姐,怎么办?”待胤禛他们走远后,小绿心惊胆颤地站起身,苍白着脸问。
“能怎么办?凉拌呗。”我扯扯嘴角,“好啦,假期结束,我们要回去了。”
悻悻然地回庄收拾包袱,福伯得知原委后满脸愧疚地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地说要亲自去找胤禛认罪。错的是我,胤禛要罚的也是我,何必再多饶上一个人?我制止了福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快乐地方,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牢笼。
本以为一回去就要接受惩罚,但除了见福晋时听她嘱咐了几句以后要谨慎行事,再接受了其他女人的冷嘲热讽后竟然就毫无声息了。至于胤禛,连面都没露。
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日子还是要过,收拾好半年没住已蒙尘的房间,再收拾收拾有些荒废的院子,我又开始了我的米虫生活。
胤禛直到第三天才出现,那时我正在整理院子,拿着小铲子种着刚找来的花苗。
很少大白天就在家里见到胤禛,阳光下的他不再冷得糁人,酷酷的脸上风平浪静,就那样直直的站在我身后,转身见到他时我差点吓了一跳。见到我惊讶的样子,他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敢发誓,他真的笑了。
“四爷吉祥。”
“在干什么?”胤禛淡淡地问,好象我们还没试过心平气和地说话,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哦,奴婢在种花。你……”你什么?吃过没有?好象没到午饭时间。过得好吗?好象不是我该问的。想怎么罚我?他都不说,我白痴才会自动提醒他。
“我来看看。”他淡淡地笑了。
“哦。”一时无话,“要不,进屋坐坐吧。”总不能就这样傻傻地站着。
“唔。”他倒是不客气,抬脚先走。
跟着他入了屋,小绿怯怯地沏上茶,躲到房外。真是不讲义气的家伙。
“回来还适应吗?”胤禛淡淡地问。
“还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小心地回答。
“还好?想必你更喜欢呆在庄里吧。听说,你在那里过得很快活?”胤禛捧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皱着眉放下,“这是什么茶?”
“不知道,是府里送来的。”我不喜欢喝绿茶,喜欢喝花茶,所以也没试过府里的茶叶。
又是一阵沉默。我坐在胤禛的对面,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襟。三天,足够时间让他把我在庄里的生活调查个透了,只是不知道福伯他们有没有念着交情帮我稍做隐瞒,说几句好话?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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