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36章犯我凉境者,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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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杀!一个不留!”
  凉军的嘶吼让燕军气得跳脚,在迭儿木的一声怒吼之后,无数燕军呼啸而出,挥舞着弯刀开始前冲。
  肆意奔驰的马蹄,扬天而起的雪花。
  大战开始!
  或许是那一声死战勾起了琅州百姓心中的热血,慕老大人在片刻的失神后怒吼道:
  “擂鼓!”
  “为我边军助威!”
  “咚!咚咚!”
  鼓声响起之时,柳尘烟一双芊芊玉手终于按住了琴弦:
  “一首破阵曲,助我边军杀敌!”
  琴弦跳动间,一股杀气不自然地弥漫在空气中。
  鼓声震耳欲聋,琴声嘈嘈窃窃,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战场中央。
  凤字营动了~
  顾思年居中,褚北瞻与铁匠一左一右,第一排锋线缓缓行出。
  最前方的一百人乃是铁匠打磨了数月的精锐,每一个都是刀尖上舔过血的汉子。
  秦熙、曾凌川、安建依次紧随其后冲阵,花寒的弓弩手放在了最后。
  五排锋线,犹如五道坚不可摧的高墙,横亘在燕军与琅州百姓中间。
  马蹄轻踏、长矛前举,一千两百精锐奔赴疆场。
  这是凤字营骑兵大成后的第一战,顾思年不仅要赢,更要当着全琅州城百姓的面告诉世人:
  凉军,可以与燕军一战!
  “喔喔喔~”
  “呦呵呦呵~”
  两座骑阵风格迥异,又都杀气腾腾。
  燕军这边鬼叫声不断,人人面目狰狞,更有些嚣张的还在马背上闪转腾挪,肆意叫嚣。
  长久以来与凉军交战的经验告诉他们,对面的骑军不堪一击,看似气势不弱,也只不过是在困兽犹斗罢了。
  这都是军功啊,只等他们轻轻一挥刀就能收入囊中。
  反观凉军,一片沉寂,默然前冲。
  这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迭儿木的眉头皱了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他还是甩了甩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呸!”
  “九殿下说了,攻进琅州城就加官进爵,你们今天都是老子的垫脚石!”
  燕军早早得开始提速,锋线也是零零散散,高低起伏。以前与凉军交手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横冲直撞,只要一个冲锋凉军就会被打垮。
  凉军却是一排排笔直的锋线,犹如大江浪潮滚滚向前,速度由缓变快。
  在两军骑阵仅剩几十大步的时候,以顾思年为首的一百开阵之卒终于狠狠的一夹马腹,骤然提速前冲:
  “驾!”
  第一排锋线肉眼可见的脱离中军,笔直凿向了燕军骑阵。
  与此同时,最后排花寒所部也搭箭上弦,弯弓如满月。
  “嗖嗖嗖!”
  一波箭雨迎着寒风而出,砸落燕军阵前。
  “噗嗤噗嗤~”
  “扑通扑通~”
  两军还未交手,十几名燕骑就中箭坠马,一片哀嚎。不等主将迭儿木发号施令,一道怒吼声就冲天而起:
  “犯我大凉边关者!”
  “杀!”
  一百杆锋锐无比的长矛几乎同时递出,狠狠的刺向对面燕军的胸口。
  哪怕燕军的弯刀近在咫尺,前排凤字营骑卒也没有任何闪避,只求这第一枪又快、又准、又狠!
  褚北瞻在操练骑军阵型的时候反复叮嘱过一句话:
  两军凿阵,气势为先,尤其是最前排的开阵之卒。
  第一枪,必须建功!
  “杀!”
  两军轰然相撞!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满城的百姓都在揪心战况,但两军交手的一刹那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一百悍卒开阵、一百长矛杀敌。
  数不清的燕军被一枪捅落下马,他们手中的弯刀甚至才刚刚挥出,鲜血就已然溅满全身。
  主将迭儿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嘶吼道:
  “小心!”
  “嗤嗤嗤!”
  “啊啊啊~”
  落入他耳中的只有临死前绝望的哀嚎。
  仅仅是第一排的冲杀,燕军锋线就变得七零八落。
  “喝!”
  顾思年长枪在手,由下向上,一枪捅穿燕兵的胸膛,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死尸挑落马背。
  后方的一名燕骑见状不妙,赶忙一个加速,想要趁顾思年收枪的间隙将其反杀,哪知顾思年轻飘飘一个侧身躲过枪尖,左手顺势抽出了腰间的北凉刀往前一挥。
  “噗嗤~”
  刀锋毫无迟滞的抹过燕军的咽喉,一道血箭飚射而出。
  琅州城都说这位顾大将军是位风流才子,但现在你再看,他可有半分柔情?
  褚北瞻是骑将出身,精通骑战,如今多了一柄凉矛更是如虎添翼。
  只见他手掌轻翻,矛尖稳稳的刺破了燕军胸口,但没有半分留恋,触之即离。
  枪尖入体的深度刚刚好送燕兵入地狱,他又能毫不费力的收枪、再出枪。
  一枪就是一条命!
  这种枪法最为节省体力,也是褚北瞻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
  铁匠则与两人截然不同,纯粹的大开大合。
  在一枪捅死燕骑之后,他并没有像顾思年二人那样抽枪而回,而是猛然用力,硬生生的用枪尖挑起鲜血淋漓的尸体猛然向后一砸,四五名凑在一起的燕骑愣是被砸了个人仰马翻。
  如比臂力让燕军骇然失色,好几名燕军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当场就想逃。
  可蒙厉粗糙的手掌握住枪杆,一招秋风扫落叶就挥了出去:
  “喝!”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一横排三名燕军都是胸口挨了一枪,沉闷、凶悍的冲击力直接砸得他们吐血坠马,随后被一冲而过的战马踏为肉泥。
  光是铁匠一人就将附近一圈的燕兵杀得血流成河、阵不成阵。
  “这,这,这真是虎将啊~”
  城头上的慕晨沉也看到了这一幕,以一当十这个词用在蒙厉身上都觉得屈才了。
  凤字营攻势越猛,柳尘烟手下的琴声就越急,恍惚间这不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而是诗情画意的梦中景。
  不过越来越多的百姓眼里迸发出了喜悦,看交手的架势,似乎是凤字营占了上风!
  远远观战的他们自然体会不出凤字营的恐怖,唯有身处战场中央的燕军才能切实感受到这支凉军的不同。
  先是一百悍勇开战,冲散了燕军的阵型。
  而后是秦熙、曾凌川、安建这三尉兵马一轮又一轮的冲杀过来,一个比一个凶悍。
  凤字营能打的绝不只有铁匠麾下那一百骑!
  花寒那一支百人轻骑虽然是最后杀入战场,却格外引人注目,人人一把弯弓,不停地朝燕军后阵放箭,箭头极准,临战之后花寒直接收弓换刀,毫不犹豫的杀进了燕阵。
  你可别以为这伙人只会放箭~
  凤字营悍不畏死的撞阵让燕军心惊胆战、无力招架。
  什么时候凉军变成这样了?他们不是只会跑、只会逃吗?
  井然有序的锋线、锋锐无比的长矛弯刀、视死如归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燕军感到陌生。
  军功呢?不是来取军功的吗?
  不,他们是来送军功的!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五排锋线尽数凿穿燕军骑阵,随即绕着战场一个侧向转身重新列阵迎敌,直扑燕军尾部。
  阵型转换间没有丝毫的迟滞,因为这是褚北瞻、铁匠这些将校们带着士卒一次又一次操练过的。
  此刻的燕军早已混乱不堪,全场只能听见凄惨的哀嚎声。
  当凤字营的马蹄再度冲向他们时,将会是一场屠杀!
  迭儿木怔怔的看着那面“凉”字军旗,绝望道:
  “完,完了~”
  ……
  夕阳一点点落山,淡黄色的余晖轻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安详。
  琅州城外的战事已经结束,横七竖八的尸体随处可见,猩红的鲜血在雪白的大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城头上的慕清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爹,我们,我们赢了吗?”
  “赢了,我们赢了!”
  慕晨沉罕见的有些失态,兴奋的挥舞着拳头:
  “我们赢了!”
  “赢了!”
  老百姓们的欢呼声直冲云霄,人群中那位苏大才子眼眶通红:
  “顾兄,你没有骗我。大凉战马的马蹄声终将响彻边关!”
  一曲落罢,柳尘烟双眸紧凝,喃喃道:
  “我没有看错人啊~”
  此刻的顾思年拎着一把弯刀,小半具甲胄都被鲜血染红,刀锋上还在不断的滴落鲜血,他脚下踩着的是一面六爪雄鹰旗。
  以褚北瞻为首的一帮将校站在两侧,目光冷漠。
  迭儿木正在血泊中艰难的爬行,双腿中枪的他疼得不停打颤,眼神无比绝望,恐惧。m.biqubao.com
  他想逃,逃离这片战场。
  整片战场,还能站着的燕军寥寥无几。
  正如顾思年开战前所言,日落之前许多人会死,但死的是燕军!
  胜利,属于凤字营!属于大凉边军!
  顾思年拎着刀,踩着积雪,一步步的走向迭儿木,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在迭儿木的耳中宛如死神敲响丧钟。
  “噗~”
  顾思年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再也无法动弹半分,身负重伤的他惊恐的摇着头:
  “不,不要!”
  “砰!”
  顾思年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的太阳穴,让迭儿木眼前一黑,几乎丧失了意识。
  顾思年一把抓住他的衣袍,就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他,半跪在地。
  当那把杀了十几名燕军的凉刀搭在迭儿木的咽喉处时,冰冷刺骨,让他浑身僵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好看看,躺在你面前的都是燕军的尸体~”
  顾思年轻声道:
  “你们在屠杀那些老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
  记住,下辈子,别再踏入凉境一步!”
  “噗嗤~”
  弯刀滑过,人头落地。
  这一刀,斩断了燕军攻破琅州城的幻想。
  褚北瞻轻声问道:
  “还有十几名燕军的俘虏,杀了吗?”
  不远处跪着仅剩的燕军,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袍被凉军肆意斩杀,一个个吓得惨无人色,哪还有刚来时的嚣张。
  “不用。”
  顾思年摇了摇头:
  “放他们走,把这个迭什么木的人头带回去。
  告诉燕军,这就是小看我凉军的代价!”
  “好!”
  顾思年再度翻身上马,迎接他的是无数道崇敬的目光,是无数名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凉军悍卒。
  这一场骑战赢得酣畅淋漓,也让他们找回了消失许久的边军荣耀!
  顾思年高高举起手中的军旗,怒声吼道:
  “从今日起,犯我大凉边境者!”
  “杀!”
  一声怒吼,直冲云霄。
  全场豪情,弥漫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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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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