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84章升任副总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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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边城大捷后的第三天就传来了好消息,经游弩手查探,靖边城往北百里之内已经再无燕军一兵一卒,连那些游骑都消失不见。
  燕军退兵了!
  琅州卫众将齐聚一堂,这几天爆炸性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先是顾思年砍了申屠空、而后是苗家满门被灭,现在燕军又退兵,有些将军在琅州卫待了这么多年,都没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
  但结局是好的。
  身居主位的葛靖满脸笑意,死一个苗仁枫罢了,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在兵部那边也无非是划掉一个名字,不足为奇。
  “诸位将军!”
  葛靖端起了手边的茶碗,还有涓涓热气涌出:
  “能有今日的大胜,都靠你们在前线奋勇杀敌,大战燕军!
  今日本官就以茶代酒,敬诸位将军一杯,预祝琅州边境,平平安安!
  祝我大凉,世代安康!繁荣昌盛!”
  “轰!”
  众人齐齐举杯,一起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是清茶,但大家却喝得有滋有味,长达近两年的战事总算告一段落。
  “战事已完,本官也不能在边境久待了。”
  葛靖轻笑道:
  “眼瞅着年关将近,老夫还得抓紧时间回京,将申屠空的人头和北燕皇旗带回去,让陛下好好开心开心!”
  身居朝廷中枢,葛靖自然知道皇帝喜欢听捷报,现在边境大捷,他怎么着也得快马加鞭回京城报喜不是。
  游峰赶忙说道:
  “大人在前线连日操劳,劳苦功高,卑职想着过两天设宴一场,率琅州卫众将给大人践行!
  还望大人赏脸,吃完庆功宴再走。”
  “呵呵,游总兵费心了,但庆功宴就不必了。”
  葛靖轻声道:
  “老夫这把老骨头,能吃下去个啥?还是你们这些军中同袍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痛快,我就别添乱了。
  但临走之前呢,还有几件事要宣布一下,事关琅州卫军务。”
  一听这话全都坐直了身子,明眼人都清楚有人要升官了~
  葛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苗仁枫身犯大罪,已经伏法,但他死了,琅州卫就空出一个副总兵,何大人嘛毕竟是文官,战场上的事处理起来或有生疏。
  本官觉得琅州卫眼下急需一名能征惯战的虎将坐领副总兵一职,此人最好是战功赫赫、能服众。而且还得是心性纯良、忠勇耿直之辈!
  游大人,您有什么人选吗?”
  游峰心道你这个老家伙不是快把名字说出来了吗,还问什么问?
  心里这么想着,但游峰还是很识趣地说道:
  “指挥佥事顾思年顾将军,堪当大任!
  顾将军虽然年轻,但战功赫赫,入军以来大战小战打了无数,几营参将更是都出自凤字营,威望自然不必说了。
  大人觉得如何?”
  “唔,还是游大人会用人啊!”
  葛靖微微一笑:
  “顾将军年轻不假,但老夫觉得琅州卫缺的就是年轻人的朝气、锐气!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从今日起,琅州卫指挥佥事顾思年,升任琅州卫副总兵!从四品官衔!”
  以葛靖的权力,足够当场任免琅州卫的将军们了,无非是回到京城后再正式补发一道文书罢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顾思年,尤其是褚北瞻、秦熙他们这些个心腹哥哥面带笑容。
  从今天开始,他们这位大哥得改口叫副总兵了~
  顾思年抱拳沉喝:
  “末将顾思年,谢大人信任!”
  “这次老夫来前线能遇见顾将军这样的将才也算是意外之喜,不过年轻人要懂得胜不骄败不馁。
  千万要始终牢记苗家的前车之鉴,踏踏实实为朝廷效力才是正道!”
  “卑职谨遵大人教诲!”
  既顾思年升任副总兵之后,葛靖又进行了一连串的任命。
  顾思年升官、苗磊伏法,原本三位指挥佥事只剩董寿一人,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由褚北瞻与游康接任。
  游康还继续兼着锋刃营主将一职,至于望北营主将则由安建接手。
  一番大刀阔斧,整个琅州卫的势力山头被重新分配。
  “还有最后一件事。”
  葛靖沉声道:
  “靖边城一战,攻城步卒为全军先登、力克城墙,为大胜奠定了基础。
  原凤字营副将曾凌川战功赫赫,血战一夜,这样的人才还是该重用的。本官决意在琅州卫新设一营,营中尽选步战精锐,由曾凌川担任主将!”
  这也在大家意料之中,安河营苗字营两营全军覆没,设立新营理所当然,只不过看架势,这一营又成了顾思年的嫡系。
  “顾总兵。”
  葛靖微笑道:
  “这些步卒原先都是你的麾下,说说吧,营名叫什么?”
  顾思年缓缓道来:
  “攻城之前,曾将军曾在全军阵前喊出过一句:
  先登之卒擂战鼓,满城敌寇尽白骨。
  末将斗胆,请立营名,先登!”
  “先登之卒擂战鼓,满城敌寇尽白骨~”
  葛靖喃喃重复了一遍,竖起大拇指道:
  “此句威武不凡,尽显我大凉军威!
  行,就叫先登营!
  曾将军,以后攻城略地,可就看你的了!”
  “轰!”
  曾凌川迈前一步,朗声喝道:
  “先登营参将曾凌川,领命!”
  ……
  夜深人静、满城无声,顾思年突然受召,来到了葛靖的屋中。
  老人微闭双眸,靠在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顾思年也不敢打扰,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顾总兵啊,今日找你来想问个问题。”
  葛靖微笑着看向了顾思年:
  “苗仁枫射杀吴宏一事证据确凿,但你为何不先禀报游总兵,反而是直接送到了老夫这里?
  这么做,怕是有僭越之嫌啊~”
  老人目光深邃,透露着莫名的光芒。
  顾思年轻声道:
  “大人奉命来前线督战,乃是崇北关官阶最高者,苗仁枫又是副总兵,这么大的事末将自然应该直接面禀大人!”
  “哈哈!”
  葛靖朗声一笑:
  “非也非也~
  老夫看你是信不过游总兵吧?”
  顾思年的脸皮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这句话让他怎么回?
  难道点头称是?
  “不用紧张,游峰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
  葛靖平静的说道:
  “游峰领兵,一向讲究一个稳字,军中实力他一直喜欢平衡。
  你顾总兵与苗家有怨满城皆知,他怎么会让你这么轻飘飘的扳倒苗家?”
  别看葛靖到前线的时间不久,但军中的各种关系网已经摸得七七八八。m.biqubao.com
  这下顾思年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能干瞪眼,他摸不太清葛靖的路数。
  老人接着说道:
  “安河营主将耿宇活着逃回来了,是游峰力保他重建了新营宇字营。”
  说来也是命大,耿宇毕竟不姓苗,诛杀苗家满门牵连不到他,而且安河营这么多年也积累下不少战功,这才让他在这场军方大地震中逃过一死。
  顾思年知道游峰为什么要死保耿宇,还用他组建新营。
  因为游峰手底下缺人,只能吸纳这些苗家的旧部,同时也能抗衡顾思年日益壮大的势力。
  顾思年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游大人带兵这么多年眼光独到,选人绝不会出错的。”
  “呵呵。”
  葛靖微微一笑:
  “能这么想就不错,但老夫还是得告诫你一句,军中的争斗,千万不能影响战事的成败!”
  葛靖这个老狐狸,已经猜出了游峰对顾思年的不满。
  “卑职受教~”
  “以后你好好干,本官会在京城多多帮你美言几句。
  老夫这个人,只喜欢人才,你既然战功赫赫,升任副总兵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游峰这么多年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不想让你们两矛盾闹大,最好是能齐心协力。
  但你记住,我葛靖能提拔起一位副总兵,也能换掉一个!”
  老人的眼眸中带着欣赏、也带着警告。
  顾思年沉声喝道:
  “谢大人,末将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
  漆黑一片的夜色笼罩着大地,军营中意外地摆下了一桌酒菜,顾思年、褚北瞻、第五南山三人围坐桌旁,仰望天空。
  昨天葛靖已经离开前线返回京城,这两天大军也在整理行囊,准备陆续撤回内地,燕军撤了,没必要将主力尽数留在前沿。
  第五南山微笑道:
  “半年时间从凤字营参将升任琅州卫副总兵,这速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了吧?”
  当初第五南山前来投靠的时候说了一句,三年内让顾思年坐上琅州卫总兵的位置,如今才半年,就只剩一步之遥。
  褚北瞻竖起一个大拇指:
  “算你厉害,要不刚刚老子才不给你倒酒呢。”
  顾思年却目光怅然:
  “升官是升官了,但几场大战下来,咱们的兄弟折损了不少啊~”
  有很多是从凤川县带出来的家乡青壮,死一个顾思年就心痛一分。
  “大哥。”
  褚北瞻默默的说了一句:
  “慈不掌兵!”
  “你说得对!”
  顾思年搓了搓发酸的眼眶,苦笑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果然不假。”
  “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第五南山缓缓起身,看向遥远的北方:
  “当大哥成了琅州卫总兵,就该考虑起北荒的事了~死了一个皇子,燕军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步步走过去,我们还有数不清的仗有要打!”
  相处了这么久,第五南山早已深知二人的内心,收复北荒,收复失地乃是二人的志向。
  而第五南山也坦诚相待,离家之时他就立过毒誓,要凭借祖传家学让大凉的边境重回安宁!
  若是连祖宗的失地都拿不回来,何谈安宁?
  “是啊,路还长着呢~”
  顾思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让各营兵马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回琅州!”
  「边关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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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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