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187章有人提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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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快点,走快点啊,这个这个,我全都买了!”
  “掌柜的,这些都装起来,我全要!
  还有那些,小心着点装噢,别磕着碰着。”
  “得嘞!小姐好眼光,这可都是上等货!”
  慕清欢正拉着顾思年穿梭于琅州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身后还跟着小六子等几个跟班。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杀伐果断的几名亲兵此刻面如死灰,双腿发颤,就差累趴在地上了。
  哥几个手拎肩扛,大箱小包,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脚底板都快磨破了。
  马上就是新年,慕府也要置办年货,慕大人哪有这个空闲。
  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慕清欢头上,她毫不犹豫的带上了顾思年,在城里一顿哐买。
  顾思年本以为不就买个年货嘛,能用得着多少人?没曾想带了四名亲卫都没够用,早知道牵几匹马出来了。
  “这买的也忒多了吧~”
  顾思年嘟囔了一句,摸了摸逐渐干瘪的荷包:
  “差不多行了。”
  “你说什么?”
  慕清欢猛地一回头:
  “耽误你顾总兵的时间,不乐意了?”
  慕清欢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隐隐生出了一丝杀气。
  顾思年精神一震:
  “没,没有!
  人手够吗,不够我再叫几个人来!”
  “这还差不多。”
  慕清欢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叫人就不用了,待会儿再买的你扛就行了。”
  “噗嗤~”
  小六子他们几个忍不住一笑,感情总兵与他们几个在慕大小姐这里地位都一样:
  干活的苦力。
  笑声让顾思年脸颊泛红,赶忙伸手一指远处岔开了话题:
  “咦,那是个什么地方,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好生气派!”
  不远处有一座足足四层高的巨型楼宇拔地而起,庞然大物一般。
  屋檐上翘、斗拱交错、层层叠叠,越看越气派。
  这条街道是琅州数一数二的繁华地段,而这栋楼基本上占据了中央位置,地利绝佳。
  关键这楼以前也没见过,肯定是顾思年在外征战这一年新建的。
  “噢,这地方啊。”
  慕清欢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唠唠叨叨:
  “据说这里是个大型商铺,日常杂货、丝绸布匹、奇珍古玩就没有它不卖的。
  叫个什么,哦,对,叫江门!
  这块地是江门斥巨资买下来的,当时在城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短短三个月,这座大楼就建成了,从无到有一蹴而就。”
  “大手笔啊!”
  顾思年感叹了一句:
  “我在琅州还没见过如此大手笔的商户。
  开业了吗,咱们进去瞅瞅?见识一下!”
  顾思年已经对这个地方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听慕清欢的描述,这地方有点像个百货商场,大超市啊!
  这个年代竟然有人如此聪明?
  “还没,过完年正月初五,迎财神的日子开业。
  据说还有大型庆典呢,估计会很热闹。”
  “那成,到时候我带你来玩玩!”
  “好嘞!”
  一听有得玩,慕清欢满脸笑意。
  “噢,对了,慕府最近怎么样?”
  顾思年突然话锋一转:
  “我回来这么些天了,你爹怎么整日见首不见尾?”
  “害,还不是在忙你那个什么租田令。”
  慕清欢打开了话匣子:
  “一整年爹都在推行租田令,好几个县都办成了,效果不错,接下来爹准备扩大规模,在整个琅州推行。
  但最近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好像城中有几个富商不同意,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慕清欢平日里也不关注这些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来如此~”
  顾思年心领神会,租田令会触及富商的利益,有麻烦也正常。
  以慕晨沉的能力与官位,应该算不得大麻烦。
  “就这些?没了?”
  “没了啊,还有什么?”
  慕清欢有些茫然,她觉得顾思年话里有话。
  “没了?不见得吧~”
  顾思年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怎么听说,前阵子有人去慕府提亲了呢~”
  顾思年的嗓音拖得老长,目光古怪。
  “你,你怎么知道!”
  慕清欢的脸颊一下子红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顾思年双手抱胸,饶有趣味的问道:
  “哪家的公子啊,这是看上咱慕大小姐了?”
  这件事是柳尘烟私底下说得,但要命的是她故意卖关子,不告诉顾思年提亲的是何人,可把他给急坏了。
  “额。”
  慕清欢扣着手指头,扭扭捏捏的说道:
  “是,是文刺史的儿子,文沐。”
  “嚯,来头真不小。”
  顾思年颇为诧异,但转念一想也对,身份低了谁好意思来慕府提亲?
  慕清欢急着解释:
  “不过我爹已经拒绝了,你,你不要多想!”
  慕清欢的神态把顾思年逗乐了:
  “你爹连文刺史都拒绝了?咋说的?”
  慕清欢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爹说,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是你。”
  “什么!这么直接!”
  顾思年目瞪口呆,他本以为慕晨沉会委婉一点,毕竟要给文大人面子嘛,没想到竟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军政双方有个忌讳,不能走得太近。
  好家伙,慕大人还当真是坦坦荡荡。
  “你,你别多想哇。”
  慕清欢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顾思年生气。
  顾思年微微一笑,一把拉住了慕清欢的芊芊玉手:
  “既然慕大人都开口了,那以后咱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
  新年一晃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大凉历正隆五年。
  大年初三顾思年就叫来了褚北瞻与第五南山议事,眼下他最关心的就是年前阵亡将士的抚恤。
  去年一整年大战连连,虽然最后以琅州卫大胜收场,但战死将士不计其数。
  那些将士们的家人还需要生活,顶梁柱倒了这笔抚恤金可是他们下半辈子的依仗。
  “赶紧说说吧,银子都发下去了吗?”
  顾思年直接问起了正事,别的营他管不着,手也不想伸那么长,但嫡系四营的抚恤他可得盯牢。biqubao.com
  “有点小麻烦吧,但还算圆满。”
  主抓此事的褚北瞻轻声道:
  “战死将士还有伤兵的抚恤主要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由户部调拨,这件事有葛大人亲自盯着,户部也没拖延,一分不少的全发下来了。
  另外一部分嘛则是由琅州官府下发,主管钱粮的那位卫大人一开始只给了一半,声称府库空虚。
  我是天天去找他,软磨硬泡,现在七七八八给足了八成,剩下的估计短时间内拿不出来了。”
  琅州同知卫大人,就是上次与凤字营有过些许矛盾的卫湖。
  “又是这老东西。”
  顾思年眉头微皱:
  “仗着自己主管钱粮,总要拿捏咱们几下。”
  “没错。”
  褚北瞻苦笑着说道:
  “都已经给了八成,咱也不好去闹。
  我是这么想的,之前几场大战我们在燕军那儿缴获了不少好东西,全都捏在自己手里。
  咱们先把这些银子发下去,卫湖那边的慢慢要,他还能跑了不成?”
  “嗯,就这么干。”
  顾思年叹了口气道:
  “主管钱粮这么重要的位子,被卫湖这种人占着,真是糟心啊~
  钱粮、军资、被褥、衣物,凡是从他手里过得,从来没有大大方方如数下发过。
  真是老王八蛋!”
  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为国捐躯,这个狗贼整天想着中饱私囊。
  虽说上一次两人的恩怨完美解决,但顾思年绝不可能与这种人成为朋友。
  第五南山突然插嘴道:
  “年前不是有户部兵部的公文下来吗,说考虑在边军驻地周边寻找军资供应的富商大户。
  这条政令若是能实施,咱们以后也可以少被他卡脖子。”
  事情是这样的,以往边军物资比如被褥啊、草药啊、甚至军粮,都是由朝廷统一征集,然后送到前线各地。
  听起来统一调拨合情合理,但今年户部觉得不对劲了。
  光是统筹物资这一项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然后物资转运途中还有不少损耗,七七八八一算,亏大了。
  倒不如直接在边军驻地周边寻找富商供应军资,然后户部直接给银子。
  哪怕给富商的收购价比市价高上一层,户部都不亏!
  这个风声在年前就传出来了,但还没有真正执行,估摸着年后就有动作。
  “这倒真是。”
  褚北瞻若有所思的说道:
  “若是能有个不贪不扣的人负责军资,军中的风气会好很多。
  现在多了个卫湖在中间,贪得很!”
  “嗯,这件事咱们先关注一下。”
  顾思年单手托着下巴嘟囔道:
  “要是能让靠得住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以后出征就不用担心后院失火了~
  谁能当此重任呢?”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都是大头兵,谁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城中富商顾思年也没有交往。
  找谁呢?
  小六子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屋内,递过一封信纸道:
  “将军,刚有人送来了请柬。”
  “请柬?哪家的?”
  顾思年茫然不已,自己在琅州城内没什么人际往来,结交的充其量是一帮军中武将,谁会给他送请柬?
  “江门,请将军后天去参加开业典礼。”
  “江门?”
  顾思年愕然,拿起了桌上的请柬瞅了瞅,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正月初五,江门恭候顾总兵大驾!
  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客客气气、诚意十足,但顾思年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
  褚北瞻好奇的问道:
  “这个江门最近在城中大肆宣扬开业典礼,风头正盛。
  大哥毕竟是城中大员,新任的副总兵,送请柬过来很正常。”
  “不不不,这个字迹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顾思年沉思许久,问了一句:
  “这个江门,掌柜的叫什么?”
  “额~”
  “不知道。”
  几人齐齐摇了摇头。
  “姓什么知道吗?”
  “既然叫江门,应该姓江吧?”
  几人看向顾思年的眼神有点像是在看白痴。
  “姓江?”
  顾思年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那我知道是谁了~”
  「嘿嘿~」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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