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204章惊天大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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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凉历,正隆五年春,蠢蠢欲动的燕军终于来了。
  三万燕军,威逼靖边城一线,短短十天的时间内已经与前线驻军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交手。
  好在燕军的动向提前被探明,琅州卫应对有序,没吃什么亏。
  燕军这次也是放足了狠话,给了大凉两个选择:
  第一交出杀死申屠空的凶手,也就是顾思年,同时割让靖边城至崇北关一线的四座城池,不得再驻军。
  第二条路就很简单了,开战!
  大凉朝堂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选择第一条路,那样的话整个大凉朝的脸面岂不是丢干净了?
  所以开战就成了双方最终的选择。
  年前刚刚带着捷报回京的北境司左司监葛靖,再一次踏上了前往边关的迢迢长路。
  他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督战边军,击退燕贼,守住靖边城。
  葛靖这边还没到,琅州卫游峰就开始了调兵遣将,边军精锐陆陆续续开拔前线。
  琅州城外,正有大队军卒缓缓远行,声势雄壮。
  看军旗,乃是望北营、陷阵营、先登营等三营主力,黑甲军卒宛如一条长龙,连绵不绝。
  顾思年与第五南山二人并肩而立,目送大军远去。
  经过数月的休整补充,顾思年麾下四营嫡系的兵力已经到达了巅峰状态:
  除陷阵营一千人外,其余三营都是两千之众,合计七千兵力。
  其中凤字营、陷阵营乃是清一色骑军精锐、望北营步骑参半、先登营尽是步卒。
  这一次游峰从前线送来了调令,指挥佥事褚北瞻率望北营、陷阵营、先登营开赴前线,驻守崇北关一线的三城。
  而一直放在前面的寿字营却调了回来,与剩下的凤字营一起保护琅州后方。
  就在刚刚,顾思年送走了褚北瞻等一批武将,眼下他身边只剩下一个凤字营。
  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下子分开了,顾思年心里总觉得空空荡荡。
  一直等到大军消失在天边,顾思年才开口问道:
  “南山,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游总兵的排兵布阵有些奇怪?”
  “嗯,我看出来了。”
  第五南山平静地说道:
  “谁都知道琅州卫最能打的武将是将军,可游峰为了私心却把将军留在琅州城坐镇。
  调走了三营精锐,但只让他们留守崇北关一线,而不去靖边城作战,说明游峰并不信任这三营兵马。
  我总觉得,这位游总兵想要拆散咱们手下的兵力。”
  “我也有这种感觉~”
  顾思年眉头微皱:
  “可他却把凤字营留给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可能是一种试探。”
  第五南山不太确定地说道:
  “一次性将四营兵马全部调走,他或许怕将军翻脸吧~
  你毕竟是副总兵,葛大人又在赶赴前线的路上,不可能与你闹翻。
  还有这个寿字营,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回琅州,耐人寻味啊~”
  第五南山的脑筋极速转动,他还真想不出游峰要做什么。
  “或许,或许在耍什么把戏?”
  顾思年目光微凝:
  “算了,咱们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走吧,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打赢这场仗吧。
  烦人呦~”
  ……
  “驾!”
  “哒哒哒~”
  “下官琅州卫副总兵顾思年,见过大人!”
  几天之后,葛靖终于从京城千里迢迢地赶到了琅州,据说这位老大人路上片刻都没敢歇。
  留守琅州的顾思年亲率数十骑精锐出城相迎。
  “唔,顾总兵,好久不见了~”
  葛靖面带笑意地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混浊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欣赏。
  前一次回京城,他带去了申屠空的首级还有北燕的皇族军旗,陛下可是好好的奖赏了他一番。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紧赶着说好话,谁不喜欢这种众人吹捧的感觉?
  所以现在葛靖对顾思年印象很不错。
  顾思年拱手道:
  “前线战事再起,又辛苦老大人走一趟,咱们这些边军将士实在是过意不去。”
  “咳,你我都是陛下臣属,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葛靖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游总兵呢?”
  “回大人话,游总兵与董副总兵在前线布置战事。
  不过听到大人抵达琅州,他们二位已经起程返回,估摸着明天就能回琅州城。
  请大人在城中暂歇一日,再议军务。”
  “嗯,歇一歇也好,老夫确实有点疲累。”
  葛靖舒展了一下腰肢,这一路差点没把老腰给颠散架,随即问道:
  “对了,前线还好吧?”
  “打了几场小仗,互有胜负,大人无需担忧。”
  “那就好。”
  葛靖目光微凝,突然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顾思年暗自疑惑,这是有什么私底下的话要说。
  葛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顾将军,此次大战非同小可,老夫提前跟你交个底。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这话葛大人不说卑职也明白!”
  顾思年躬身道:
  “燕军宵小来袭,我等边军将领自当奋力一战!守护边关!”
  “不,老夫指的不是这个。”
  葛靖负手而立,抬头远望:
  “北境司老司丞年关前病逝,这个位置空了好几个月。
  老夫年纪大了,再不往上多走一步就晚了。咱们北境司有两位司监,谁能上位说不准。
  但只要这一仗打赢了,老夫就能迈出这一步,到时候一定亏待不了有功之将。
  你可明白?”
  顾思年目光微变,躬身抱拳:
  “末将明白!”
  ……
  第二天傍晚,游峰与董寿二人总算是火急火燎的从前线赶回来了。
  当天晚上,葛靖便召集众人商议军务。
  这次参会的可不止有游峰等三位总兵了,还有琅州官场的三位文官:文愈、慕晨沉以及卫湖。
  北境司管的虽然是军务为主,但这次葛靖算是带着皇命而来,琅州文武尽归其调遣。
  前线征战也不光是武将的事,后勤同样重要。
  “诸位大人、将军们,闲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
  葛靖沉声道:
  “燕人张狂无比,扬言要让我大凉割让崇北关等四城之地。
  这等无理要求,岂能答应?
  本官奉陛下、奉兵部旨意前来,这次务必要击退燕贼,让他们知道我大凉兵威的雄壮!
  此战事关朝廷的颜面,请诸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众人齐齐抱拳高喝:
  “臣等定齐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那好。”
  葛靖看向了游峰:
  “先请游总兵介绍一下前线的情况吧。”
  游峰迅速起身,沉声道:
  “此次燕军举兵三万而来,号称十万铁骑,兵锋已至靖边城一线。
  领军主将想必大家都听过,北燕拓跋烈!”
  “拓跋烈!”
  在场的人纷纷面色微变,顾思年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他翻阅过往年的边境军报,这个拓跋烈算是北燕大将,地位很高。
  以前只要是他率兵袭扰大凉边关那几乎是百战百胜,鲜有敌手。
  北燕派出此人,正说明他们复仇心切,对此战势在必得。
  “竟然是拓跋烈。”
  葛靖冷声道:
  “看来燕贼来势汹汹啊,游将军,说说你的部署吧。”
  “诺!”
  游峰伸手在地图上一指:
  “自从去年我军收复靖边城之后,边关防线往北推进了上百里,扼守险要地势。
  目前锋刃营、宇字营、平乡营、锦新营四营兵马外加八千乡勇,合计一万五千兵马驻守靖边城。
  望北营、先登营、陷阵营分别进驻崇北关一线的三座军镇。
  凤字营、寿字营留守琅州内地,坐镇中枢、为前线后援。
  九营兵马,梯次布置,抵御燕贼!”
  “九营兵马梯次布置吗~”
  葛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疑惑道:
  “北燕拓跋烈是成名已久的大将,麾下三万燕军又是精锐。
  靖边城一线只摆一万五千人,够吗?”
  “葛大人,末将觉得无需在第一线摆下太多兵马。”
  游峰躬身回应道:
  “靖边城毕竟离崇北关有些距离,咱们的粮草转运需要耗费不小的人力物力。
  前线兵马越多,后方的压力越大。
  其次,靖边城地势险要,我军驻扎坚城,燕军就算强攻,我们也能坚守不少时日!”
  “唔~游总兵说的也有道理~”
  葛靖突然目光微偏道:
  “凤字营、寿字营皆乃琅州卫主力、兵力雄壮。
  为何要将战力最强的两营兵马留在后方?”
  葛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古怪之色。
  昨天他到靖边城的时候就知道凤字营等被留在了琅州城,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主力按兵不动,这可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了。
  “咳咳。”
  游峰耐心解释道:
  “大人,与燕人交战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若是主力倾巢而出,难免过早的将底牌都暴露了。
  藏两支奇兵在手里,能让拓跋烈心生忌惮。”
  “嗯~这么想也对。”
  葛靖微微点头,又问了一句:
  “让顾总兵留守琅州内地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老夫认为战线毕竟在靖边城,留守后方只需一名参将即可。”
  这一点可是葛靖最关心的,接连打胜仗的顾思年成了他上位北境司司丞的关键。
  可他却被游峰留在了后方。
  不等游峰回话,一直静坐不语的卫湖突然站了起来,来了一句:
  “葛大人!
  下官以为,顾总兵眼下并不适合在前线领兵,甚至连总兵一职都不应该再担任!”
  “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琅州同知,顾思年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葛靖眉头紧皱:
  “卫大人,您这是何意?”
  卫湖面无表情的看向顾思年:
  “顾总兵此前并非是凤川县典史出身,而是发配千里的囚犯!
  牵扯平陵王谋反大案!
  这样的人,岂能执掌边军?”
  「来了来了,真正的危机来了!」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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