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_第222章文沐归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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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的凉军小儿听着,你巴爷爷来了,有种的就出来一战!”
  “喔喔~”
  “呦呵~”
  “轰隆隆~”
  靖边城外有数以千计的燕骑肆意驰骋、耀武扬威。
  清一色的精锐弓骑,弯刀挂背,巴合撒更是亲立阵前,朗声大骂:
  “不是说你们顾总兵勇武异常吗?来,出来和爷爷过过招!
  让我瞧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有多大本事!”
  “哈哈哈!”
  哱儿山一战虽然没有大量杀伤凉军,但肯定是一场胜仗,所以燕军气势正盛,呼喝声不绝于耳:
  “顾小儿,出城迎战!”
  “没胆子就别当这个副总兵了,早点滚回家!”
  “哈哈哈!”
  城头上的顾思年噗嗤一笑:
  “听到没,人家都点我的名字了。”
  第五南山笑道:
  “将军在边军各营中威望深厚,骂你最容易挑起将士们的怒火,巴合撒的激将法用得倒是不错啊。”
  “骂吧,使劲骂。”
  顾思年不以为然:
  “最好都骂得精疲力尽,咱们再出去捡漏!”
  “哈哈哈!”
  玩笑归玩笑,褚北瞻认真的观察了燕军的骑阵:
  “你们看,这两千弓骑看起来散漫,东一堆、西一撮,不成章法。
  但实际上他们总在一小片区域内转圈,且各小队之间泾渭分明,可以迅速集结。
  尤其是前排那群骑兵,一直握着弓弩,只要咱们出击,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放箭,给其余士卒集合争取时间。
  若我猜得不错,这群弓骑不仅射术不凡,战马也都是脚力上乘的好马!”
  “将军眼光毒辣。”
  安建苦笑一声:
  “那一日咱们就体会过了,这两千骑机动性很强,想要咬住他们十分困难。
  再加上那一手娴熟的骑射,把我们折腾的够呛,硬生生能把人耗死。”
  “毕竟是拓跋烈麾下的精锐嘛。”
  顾思年微眯眼眸:
  “难缠也正常~”
  “顾思年小儿,接本将军一箭!”
  骂声不绝的巴合撒觉得不尽兴,愣是纵马前行,一直抵近到城墙附近,抬手就是一箭射上了城头。
  “嗖!”
  “蹬~”
  这一箭直接掠过人群,稳稳的插进了一根木桩中,力道之大让厚重的木桩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唔,好箭术。”
  顾思年冷声一笑,伸手一张:
  “给我把弓。”
  “将军,我来吧~”
  花寒迈前一步,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也行。”
  顾思年笑了笑:
  “让燕军也见识一下花将军的箭法!”
  花寒咧嘴一笑,转身面对城外,弯弓搭箭,箭头冲天,手臂微曲:
  “嗖!”
  一瞄、一射、一收弓,一气呵成。
  绑着白色翎毛的羽箭凌空飞出,直奔巴合撒。
  按理来说巴合撒现在停马的位置绝对在凉军弓弩射程之外,很安全。
  但那阵破风声从空中呼啸而来的一刹那,巴合撒只觉得一阵心惊,下意识地猛扯缰绳:
  “嘶嘶~”
  “嗖!”
  战马嘶鸣,马蹄高抬,巴合撒被晃得有些狼狈,那支雪白的箭矢刚刚好插在先前战马停留的位置。
  一箭还一箭。
  饶是以巴合撒的定了都皱起了眉头,举头遥望:
  “想不到凉军中还有这等人物~”
  换做他在城头,怕是射不出这一箭。
  “好箭!”
  花寒靠着一箭迎来了满堂喝彩,守军欢呼不断。
  相反城外的弓骑越发愤怒,不停的挑衅凉军出战。
  顾思年目光平静的看向城外:
  “也不能让燕军一直这么挑衅啊,看来得派人出战~
  谁去?”
  “我来!”
  花寒当即就站了出来,弓骑对弓骑,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兴趣浓厚。
  “我建议还是换个人吧。”
  褚北瞻轻声道:m.biqubao.com
  “谁都可以去,唯独你花寒不行。
  巴合撒此行明显就是想试探咱们的底牌,你的弓骑应该作为对付他的一支奇兵,轻易动不得。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咱们的优势不就来了?”
  “北瞻说的没错。”
  顾思年笑了笑: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天你就耐着性子在城头上观战,看看有没有什么破敌之策。
  换个人出战!”
  “好吧~”
  花寒苦着脸后退了一步,蒙厉当场就站了出来:
  “将军,陷阵营请战!”
  “准!”
  “击鼓,为陷阵营助威!”
  “咚咚咚!”
  在漫天的战鼓声中城门大开,一千陷阵精骑犹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城门,迅速铺开锋线。
  “总算是出来了~”
  巴合撒狞笑一声:
  “今天就要和陷阵营好好过过招!”
  没有太多的寒暄,两军直接发起了冲锋。
  燕军的战术还是老套路,分兵合击、四面游弋、弓弩不断。
  依靠己方骑兵精湛的骑射来撕扯凉军阵型,同时还能不停的消耗陷阵营的体力。
  这种打法虽然有些耗时耗力,但弓骑对枪骑只能这么打。
  如果正面凿阵,长枪对弯刀,这两千弓骑怕是不够蒙厉他们杀得。
  弓骑跑、陷阵营追;弓骑射、陷阵营就躲;偶尔蒙厉会来一波急速冲锋,将燕骑撵得有些狼狈。
  两千弓骑的战马是快,可陷阵营的战马也不差啊,燕兵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紧张、什么叫不安。
  陷阵营一直咬在他们身后,偶尔落单的骑兵当场就被斩杀,他们以往对付寻常骑军那种游刃有余再也看不到了。
  巴合撒冷着脸,看来这支陷阵营真不好对付。
  只有蒙厉自己知道,一千陷阵精骑并没有使出全力,这是顾思年特地叮嘱的。
  多和燕军拉扯一会儿,让花寒好好想想破敌之策。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个时辰,看起来嘶吼震天、马蹄阵阵,但实际上两边都没什么伤亡。
  从头到尾花寒都紧盯战场,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怎么样?”
  顾思年轻声问道:
  “有破敌之策?”
  花寒微微一笑:
  “略有想法,可以收兵了。”
  “哈哈!”
  顾思年朗笑一声:
  “鸣金收兵!”
  嘹亮的鸣金之声穿透战场,刚刚还气势汹汹冲锋的一千精骑毫不犹豫的勒马转身,井然有序的撤入城内,不见一丝紊乱。
  改打就打,该撤就撤,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巴合撒也摸不透凉军的套路,不敢追,陆陆续续的撤走了。
  “将军,蒙厉回城复命!”
  厮杀一场的蒙厉呼吸有些急促。
  “感觉如何?”
  “是有些不好对付,强过寻常燕骑不少。”
  蒙厉沉声道:
  “但若是决死一战,末将有把握用陷阵营拼掉这两千弓骑!
  刚刚我试过,鼓足全力猛冲一轮,应该能凿穿他们的骑阵!”
  “以命换命的仗我们不打,咱陷阵营将士的命可比燕军宝贝多了。”
  顾思年平静的说道:
  “要打,就赢得漂漂亮亮!
  破敌之策,就让花将军好好想想吧,哈哈!”
  既然花寒有主意了,顾思年乐得自在。
  “将军!”
  万风突然急匆匆的走上城头,抱拳道:
  “文沐他们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
  议事厅中,顾思年见到了从燕军后方好不容易逃回来的文沐、楚九殇。
  众人看到两位公子哥时当场就愣住了,目瞪口呆。
  两人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不管是脚靴还是衣袍全都沾满了灰尘与干涸的血迹,嘴唇干裂,头发蓬乱。
  甚至两人身上还散发着一点点臭味。
  你现在把他两扔到琅州城,怕是连文愈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顾将军!”
  两人当场跪伏在地,文沐低头喝道:
  “卑职探查敌情有误、导致我边军将士殒命,请将军治罪!
  下狱杀头,卑职绝无二话!”
  两人伏地请罪,嗓音颤抖。
  “起来!”
  顾思年沉声喝道:
  “我顾某麾下将士带甲不跪!入军之初万风没教过你们吗?”
  “诺!”
  “带甲不跪!”
  二人红着眼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自责。
  顾思年犹豫了一下,语气缓和:
  “此战失利不是你们两人的错,深入敌营、确定粮仓位置本就是有功。
  只怪拓跋烈伪装的太像了,以假乱真。
  幸好咱们伤亡不大,吃一堑长一智,边军士卒就是在一场场战事中磨炼起来的!
  这次你们能活着回来,我很欣慰!”
  虽然顾思年还不知道这几天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与主力失散,孤军身陷重围,文沐能带着手下六七人回城已经很好了。
  算是一个合格的领军小旗。
  “将军!”
  文沐抱拳道:
  “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说!”
  “我找到了燕军真正藏粮食的地方,青沙山!”
  “青沙山?”
  顾思年几人猛然一抬头:
  “怎么找到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死里逃生的文沐竟然会带回这种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
  文沐详细的讲了整个经过,从哱儿山突围到与追兵厮杀、再到推断辎重营的位置。
  当他在青沙山谷口看到数不清的粮车时,整个人都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毕竟上一次打探军情有误,这次文沐斩钉截铁的说道:
  “卑职等人在谷口蹲守了一天一夜,亲眼看着一辆辆运粮骡车行出山谷。
  而且燕军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运粮,不是特地蹲守很难察觉!”
  “青沙山青沙山,原来在青沙山!”
  顾思年急步走到地图前:
  “拓跋烈啊拓跋烈,你还真是好谋划!”
  这两天他们也在思考燕军到底把粮食藏在哪儿了,到头来被文沐给找到了。
  “将,将军。”
  文沐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信我吗?”
  “信,当然信!”
  顾思年展颜一笑,重重的拍了拍文沐的肩膀,随即朗喝道:
  “召各营参将、副将,帅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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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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