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如果尘洛熙刚刚说的那些证据都是真的,那顾思年不就真成了平陵王的私生子?m.biqubao.com 尘风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有去看尘洛熙,而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顾思年,顾思年恰好也在看向他。 四目相对。 尘风的呼吸越发急促,他莫名觉得顾思年的长相与平陵王有几分相似。 “如果说这些证据还不够,那儿臣手里还有一个重要人证!” 尘洛熙的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 “就在昨天夜里,儿臣接到密报,抓获了一名当初平陵王逆案的余孽!” “余孽?” 尘尧眉头微皱:“谁?” “原风凌军游击将军,曹豹! 当初风凌军擅自向京城进军,此人就是前锋军的参将,京畿四卫围剿叛军之时此人命大,逃离了战场。 此人这几年一直藏身于顾思年身边,充当其亲军护卫!” 尘洛熙冷声喝道: “若不是逆贼之子,谁会愿意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去收留一个叛军余孽!” 齐王的朗喝声在殿中悠悠回荡着,满殿鸦雀无声。 顾思年虽然神色还算正常,但胸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尘洛熙竟然在背地里查出了这么多证据,更没想到他竟然抓住了曹豹。 尘尧看向顾思年的眼神也变了,是茫然?是悲愤?还是恐慌? 百年来唯一一位异姓王竟然是逆贼平陵王的儿子,岂不是说顾思年实际上是自己的亲侄子? 而平陵王一案是自己多年来心中最大的痛!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 见情况急转直下,宋慎如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堂堂平陵王府的世子不可能只有一个伴读书童吧?难道每个伴读书童都是平陵王的私生子? 当初平陵王一案,发配边关者数以百计,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 “哼哼,宋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强词夺理了?” 尘洛熙毫不退缩,针锋相对: “宋大人可知平陵王那位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 宋慎如眉头一皱,白了他一眼:“微臣如何知道?” “她叫宁年儿!” 尘洛熙讥讽道: “满朝皆知,平陵王年幼时多次外出游历,喜欢云游天下。每次外出他都会隐瞒皇族身份,化名为顾渊。 顾渊,宁年儿~” 尘洛熙陡然喝道: “而你,名字恰好叫顾思年! 这天底下难道还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满朝文武的心都在怦怦跳啊,这时候要是还听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顾思年~ 平陵王分明就是用这个名字在表达对红颜知己的思念。 宋慎如满嘴苦涩,怔怔地看向顾思年,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辩驳了。 殿中安静了很久很久,尘尧的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冷眼看向顾思年: “你有何话说?” 顾思年没有说话,就平静地站在那儿,注视着自己的叔叔。 “哑口无言了吧?还是说想要巧舌如簧、欺瞒陛下、强行辩驳几句?” 尘洛熙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狞笑道: “平陵王府的丫鬟王丫招供,男婴生出来之后因为难产,在腋下有一片胎记。 顾王爷,敢不敢脱下上衣,当着满朝文武和陛下的面自证清白!” 尘风的心脏狠狠一跳,身形都晃悠了好几分。 他曾经与顾思年并肩杀敌,亲手为他包扎过伤口,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顾思年腋下有一片胎记。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打趣过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奇怪的胎记,顾思年回头还给了他两拳头。 是了,他真的是平陵王的私生子! 尘风怅然失神,自己最信任的人一下子成了皇叔的儿子,成了自己的族兄弟? 尘尧的脸色冷得宛如冰山: “顾爱卿,你若是清清白白,就请脱衣一观。” 良久无言。 其实到这个份上,殿中大部分臣子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顾思年平静地迈前一步,轻声道: “没错,臣是平陵王的私生子。” 短短的一句话,足以颠覆整个大凉朝局。 承认了,顾思年真的是平陵王的私生子! 别说是寻常官吏,就连宋慎如、沈儒、蔡象枢、周洪漠这些至交都傻眼了,顾思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皇族? 只不过是一个背着反贼骂名的皇族。 人群中唯有顾书砚的目光在不断闪烁,他虽然也是刚刚知情,但以前有过怀疑。 从小他就觉得顾思年与小六子有一些秘密瞒着自己,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是顾思年的身世,而这种事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 他们两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牵扯到这桩惊天大案中。 “陛下!” 尘洛熙见时机差不多了,高呼道: “顾思年既然已经坐实反贼之名,儿臣恳请父皇为天下计、为江山计。 诛杀反贼,以正国法!” 尘尧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 “逆贼,你竟然是逆贼! 枉费这么多年朕对你的信任!来人!” “父皇!” 不等尘尧开口,尘风猛然高喝道: “身世由不得顾王爷做主,可顾王爷这么多年来起于微末,为国效力,出生入死,血洒疆场,对朝廷、对父皇忠心耿耿。 如果单凭一个出身就给顾王爷定罪杀头,岂不是寒了天下人心! 请父皇三思啊! 再说……” “太子殿下!” 顾思年陡然一阵高喝打断了尘风的话,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殿下念及同袍之谊替微臣求情,臣感激不尽。 然国法在上,天理昭昭。 既然平陵王身犯谋逆大罪,判满门抄斩。 那微臣便愿意领罪!” 顾思年的目光不断闪烁,冷酷又带着欣慰的笑意。 尘风看到了顾思年投来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顾思年的意思。 眼下证据还不充分,这时候替平陵王平反很有可能功败垂成,顾思年就是在提醒他,此时绝不能说出实情,而是要尽快搜集证据! 尘风硬生生咽下了升到嘴边的话,满朝文武都看向了尘尧。 刚刚尘风的话说的并没有错,不管是谁的儿子,但顾思年这么多年确实为大凉朝立下了赫赫战功,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北凉道。 将这样的人以反贼之名处斩,天下人会心服口服吗? 保家卫国的忠臣成了反贼,日后还有谁会替大凉朝卖命? 天阙殿上一片死寂,尘尧最终厉声一喝: “先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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