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传_分节阅读_8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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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钧翰闭上眼睛,仰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芝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坐着。许久许久,钧翰笑出了声,那笑声听着叫人难受,心里都跟着堵起来。

    笑了一阵,钧翰止住笑声,郑重地看着安芝:“我明白,这是我的代价,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不全是释然,也不全是失落。酸甜苦辣,陈杂在喉头,竟是说不出话来。是自己要求太高了,还是太过矫情了?然而,因为这件事情,在钧翰身上,她看不到未来。也许钧翰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他,能够宽容他,可是安芝自己越发不安。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又会把自己放在后面,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还是,真正能时时刻刻体谅女人心情的男人,本来就不存在呢?

    安芝怕自己再面对着钧翰会情绪失控,忙站起身就要离开,钧翰叫住她:“原因……”

    安芝停住脚步,听见身后钧翰说道:“就推在我身上,说我工作辛苦,四处漂流,已经看上一个南省的女子。”

    安芝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走出咖啡馆,外面熙熙攘攘,行人如织。一辆电车缓缓由远及近,发出“铛铛铛”的铃声。安芝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既十分热闹,又分外悠远。因为没有坐家里的汽车出来,安芝就沿着街道一直走,偶尔有洋车夫来拉活,安芝根本就不理会。

    分手是自己提出来的,虽然早就下定了决心,此刻却并不觉得轻松。只是觉得本来的相信没有了,以后的希望也减低了几分。安芝觉得脸颊有些刺痛,用手一摸,才发现已经是两行清泪挂在脸上。

    因为是在这样的大街上,虽然没人认识,到底尴尬。安芝没有拿帕子擦泪,只是悄悄用手背抹去眼泪。

    此时,安芝身边驶过一辆崭新的德国汽车,车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开车的说道:“这次多谢雄辉兄了,若不是你帮忙,这辆车也不能来得这么容易。”

    方雄辉坐在后面,笑道:“你也不必高抬我,若你没有这个资本,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正说笑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雄辉忙看向窗外,真的是安芝。

    旁边的人问道:“看见什么了,这样惊讶?”

    雄辉回过头,说道:“没有,看错了。”说完,只看着反光镜,真的是安芝,她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淡然的女子,可以伤心到当街流泪呢?

    雄辉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没了玩笑的心思。

    安芝擦干眼泪平复了心情,就站在路边,拦了一辆洋车回家。回家之后,只是看书写字,连平时的交际也少了很多。

    才过了几天,韩氏一脸怒气地把安芝叫到跟前,待见到安芝,心里又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和吕少爷,这些日子通过信没有?”

    安芝猜出钧翰想是说了些什么,便说道:“通过一两封而已,他工作忙,南边的事情我也不懂,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唉!”韩氏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忒不小心了,就算是已经结婚的夫妻,这样长时间不能见面,也要常来信,何况你们?”

    安芝试探地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韩氏看看安芝,自己都气得够呛,何况安芝呢?要不说,吕家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瞒也是瞒不住的。安芝向来懂事,总不至于想不开。思量了一阵,韩氏说道:“吕钧翰……又有了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

    安芝叹了口气,低着头不说话。

    韩氏看看安芝,说道:“实在可恨,姓吕的办的简直不是人事!”

    安芝一脸黯然,说道:“也幸好在此之前发现他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嫁过去才发现,岂不是毁了一生?原来他也不是靠得住的人,是我托付错了。”

    韩氏有些讶异,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能这样想得开,倒是真不糊涂,我也是这样想。现在跟老年间不一样了,就是订了婚发了请柬,还有突然不算数的。还好你和他的关系,这里知道的人不多,况且是他做错了事情,旁人就是有舆论,也是谴责他的,于你,只会有同情。”

    安芝幽幽开口道:“母亲,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韩氏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烦乱,回去歇着吧,想开些,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安芝点点头,离开韩氏的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知道自己是要成为最近各房闲谈时的女主角了,虽然难免憋闷,但却是影响最小的脱身的方法。这也算是他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从此以后,真的各不相干了。

    安芝慢慢走回房间,一下子躺在床上。

    三太太房里,韩氏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又停住,心里想着:要是真的能叫方家三少爷和安芝在一起,的确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对于自家在上海站稳脚跟也是裨益良多。可是欲速则不达,太积极了反而要引起双方的反感,况且要是早早和方少爷交好了,旁人只怕要怀疑安芝才要负分手的责任,对于自己家的名声也是不美,不如先等一等再说。

    果然,没两天,三位太太在安芝面前,总是难免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滟池也经常过来陪自己说话,明芝则常拉着自己出去逛街。到底是一片好意,安芝只能勉强应付,只是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

    摒退了众人,老太太躺在床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老太太一天比一天懒散,因为受不住潮冷的天气,犯病的频率也多了起来。

    老太太让在床上,拉着安芝的手,问道:“安丫头,你的眼睛里真的不揉沙子吗?”

    安芝一愣,跪在床边,看着老太太,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倔强丫头,我还以为全家四个女孩,最能忍气吞声顾全大局的就是你,结果……”

    安芝看着老太太有些松垮垮的下巴,心里一酸,说道:“对不起……”

    老太太摇摇头:“说什么对不起呢?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两个人之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不能说什么。放到早几年,我还要怨你,为着什么要放下这一个有前途的好女婿。现在我活不了多久了,才看透了。”

    安芝攥着老太太的话,笑道:“奶奶您别这么说,您福气大,最起码还能活五十年!”

    老太太笑道:“我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易了,再活三五十年,岂不成老妖精了?”顿了顿,老太太眼睛眯了起来,说道:“我看着周家兴盛一时,也曾衰败过,原本战战兢兢,不敢有一点懈怠,生怕周家败在我手里。如今这个样子,我也知足了。”

    安芝握着老太太枯枝一样的手,抚着自己的脸,说道:“您是女中豪杰,谁提起您来,不说一声佩服呢?”

    老太太笑了笑,继而问安芝道:“你呢?像我这样,嫁一个显赫的家庭,娘家夫家都受尊敬,不好吗?如今舍了这样一门亲事,不心疼?”

    安芝看老太太还有劝自己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奶奶,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活法。我现在嫁进吕家,时时刻刻想着保住自己的位子,战战兢兢,不如自己自立。到时候眼界开阔,自己也能帮助娘家。况且,天下间又不是只有吕钧翰一个青年才俊,我还小,念完大学,还可以再认识很多人。”

    老太太看着安芝,只盯着安芝的眼睛看,许久,才闭上眼睛躺下,说道:“我以前常说不懂你们的新时代,新思想,本来是客套话,如今看来,我是真的不明白。”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摆了摆:“你出去吧。”

    安芝有一会儿没动,见老太太呼吸均匀,已经渐渐睡着,才站起身轻手轻脚离开。走到外间屋,青姨迎过来,说道:“老太太精神怎么样?”

    安芝皱了皱眉,说道:“看着懒懒的,倒是不如往常精神了。”

    青姨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嘛,这样的年纪,长途跋涉离了老家,气候又这样不相同,难免身子精神都弱了许多。最近要有几件喜事,让老太太高兴高兴才好。”

    安芝笑道:“青姨怎么忘了,二嫂嫂的预产期是明年春天,能抱上曾孙,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吗?”

    青姨也笑了笑,说道:“真是老糊涂了,也对,这的确是大喜事,不过,你们姊妹也要常来看看,陪老太太说说话。”

    安芝郑重地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

    83、尤逼迫伤心话不成

    周老太太的精神越发不济起来,意识到这一点的儿媳妇们来北楼就勤了许多。一则,讨老太太的欢心,将来分家产也多得一份,二来,也是为了监视,免得老太太趁她们不注意偷偷给谁什么,岂不是要吃亏?

    这里面自然是二房和三房互相惦记得最狠,每日里二房三房的人倒聚得齐全。然而,安芝是因为多少违了老太太心意,又不想表现得太过以致虚假,所以不肯太张扬;而明芝则是一反常态,和老太太很是亲密。

    安芝诧异之余,看见三太太投向自己的目光,忙低下了头。

    直到老太太乏了要睡觉,打发她们出去,两房的人各奔东西楼。三太太便拉下脸来,说道:“平素老太太最疼你,如今她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她,倒还不如一个明芝了。”

    安芝忙倒了杯热茶递给韩氏,见韩氏不接,便放在她跟前的茶几上,说道:“母亲您想想,老太太对于我和他的婚事,是很赞成的,如今这样没了,她老人家心里一定不痛快,我何必给她老人家添堵呢?您是最关心老太太的,但是关心则乱,就忘了这一层了。”

    韩氏凝着眉点点头,说道:“原来你还有这层心思,但是你看二房,明芝自打来了上海,一直闭门不出,几时去找过老太太?如今承欢膝下,那样子就好像她一直陪着老太太似的。我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没的我们的真情倒被她们的假意盖过去。”

    安芝微笑道:“老太太虽然精神不济,倒不糊涂,她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一片心意呢?再说,明芝姐姐也未必是什么假意,她也是老太太的孙女,怎么会不疼老太太呢。”

    韩氏知道她背后是不肯说谁坏话的,便说道:“你是个实心的,自然看谁都是好的。”想了想,又觉得安芝的身份,自然不好说伯母姐姐的不是,自己刚才的语气也太不耐了些,多少失了涵养。但是话一出口,又不想那么明显地掩盖,于是脸一沉,便不再出声。

    安芝忙笑着说道:“母亲真心疼爱我,我虽然年纪小不经事,别人对我露个笑脸,我就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您怕我吃亏,宁可多提点我,也不肯叫我大意了。母亲这份关心,我要是不明白,岂不是太糊涂了。”

    韩氏面色稍稍和缓,微笑道:“怨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就是懂事。”说着,把面前的热茶端起来喝了,对安芝说道:“因为你和那位的事,惹得老太太不痛快,也该找个机会解释解释,去了嫌隙。如今老太太这样,你却老不在跟前,旁人见了会怎么说?你们感情不比旁人,原是老太太一手把你带大的,能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安芝低头听着,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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