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传_分节阅读_9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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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太太也觉得自己的责备有些不妥,然而此时她正急着宝贝女儿的下落,也顾不上安慰安芝,只是连声叹气,说道:“这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明天……明天……唉……”突然,她抓住安芝的手说道:“今天的事情……”

    安芝忙说道:“自然不能叫旁人知道,我去跟她舍友赔个不是,哄哄她,想来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四太太拍了拍安芝的手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送走四太太,安芝摸着刚才被四太太攥红了的手腕,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四太太有些不识好人心,到底是一片慈母心肠。自己这一生是不曾体会过,却不能不向往。然而,原谅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安芝哄好幼芝的舍友回寝室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是不敢插手幼芝的事情了。

    第二天,四太太在学校礼堂门口逮住了幼芝,拉着幼芝就回了家。至于到家以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安芝并不知道,也没有打听,只当从来不晓得这回事情。后来在学校听说幼芝因为生病办了休学手续,心里疑惑,想想又明白过来,应该是幼芝有什么事情,使四叔四婶下定决心要软禁她。

    四房在分家以后就住到了马斯南路,四太太把幼芝拉回来,连上四老爷,三个人说了一晚上话,说得四太太涕泪横流,日防夜防,怎么也没想到裴宏宇这么快就来了上海,还和幼芝又扯出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来。幼芝又是铁了心要追随她,口口声声说要做一对革命夫妻。四太太经历过五四运动,那时候她那在外交部任职的父亲可是提心吊胆没少担心,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至亲会和学生运动有什么关系。

    裴宏宇现在已经是比较风云的学生领袖了,幼芝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心血来潮的大小姐,把老太太给她的钱全捐给了东北抗日义勇军。一有时间就泡在学生们聚集的地方,帮忙制作标语小旗,甚至还在报刊上以“故人北望”做笔名,写了一两篇主张民族运动的杂文。

    四太太知道这些,直接晕了过去,可怜四老爷又是劝女儿,又是哄太太,忙得焦头烂额。四太太缓过神来,抱着幼芝便是一顿痛苦,苦劝无果,干脆气愤的拂袖而去,把幼芝关在家里。

    “幸亏分了家,她这副丢人的样子不至于叫人瞧见,真是……真是……唉!”四太太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起来,四老爷一边替她顺着胸口,一边说道:“这个裴宏宇,当初连哄带骗,叫他保证不来找幼芝,怎么又……真是不像话,只怕得把他抓进局子里才能安生些。”

    四太太突然做起来,握着四老爷的手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就把他抓起来,他闹这种事情,难道还不够抓起来的吗?”

    四老爷说道:“他不过是个学生,就算起个小头,也没什么影响。就是把他抓进去,何至于就能砍头呢?他的家人斡旋一番也就能把他保出来了。再说,抓了他,难保不会连累咱们女儿。这事儿发现的是晚了,现在幼芝和那小子都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轻易动不得!”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幼芝肿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别打这个主意,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跟着死。你们防得了今天,防不了明天。”

    四太太捂着胸口,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说道:“我的闺女呀,你要妈怎么办呢?妈为你这颗心都快碎了,当初生你有多疼你知道吗?可是再疼也比不上你现在这么对我疼。咱们是十几年的母女,还不如那个小子认识你几年,你叫妈心里多难受……”说着,四太太便开始抽气,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幼芝一抹泪说道:“妈,我知道你疼我,你再疼疼我,由着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吧。”

    四老爷说道:“胡来!你懂什么叫爱国?你懂什么叫运动?你是被那个姓裴的小子诳了,你从小爱漂亮衣服,爱首饰,怎么看都不是个女英雄的样子。你天生就不是那样的人,何必跟着他走那条路呢?保不准他不过是为了你手上的钱罢了。”

    幼芝说道:“我以前是小姐脾气,可是现在我不是了……”

    幼芝还没说完,四太太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向他耳边扔去,因为本来就没瞄准,茶杯经过幼芝身边,摔在墙上。

    四太太说道:“我不跟你废话,你给我回屋去!”

    幼芝二话不说,转身回了屋子。回到屋里,幼芝拿出一只男式怀表,看了又看。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心里,到底是爱国的原因多一点还是追随裴宏宇多一点。他说自己是有钱小姐,不懂人间疾苦,她就不再乱消遣,不再做那个有钱小姐。他说要找一个革命伴侣,她就加入他的身边,替他做很多事情,做一个进步的女青年。将来,他们还要携手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想一想,她就觉得分外美好。

    至于父母,他们不懂她的理想,等她实现了,再回来看他们。幼芝攥紧手里的怀表,眼泪就流了下来。

    97、私出逃伤碎慈母心

    五月初,滟池生下一个儿子,二太太一边遗憾这孩子没赶在老太太过世前落地,一边还是喜上眉梢,忙着叫老妈子做各种补品伺候少奶奶。其他几房约好了一起去看望滟池,四太太虽然不肯放幼芝出来,奈何大太太来做客时还看到幼芝精神得很,连个生病的由头都不能用,只能盯着幼芝出来。

    滟池胖了许多,浑身带着些许久不洗澡的味道,然而她一个产妇,总可以理解。她自己一边对着安芝唠叨,说自己生儿子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很胖,为着证明还要安芝回想她怀孕八个月时的样子。回忆完了,还要说都是生完孩子以后,进补得太厉害了,迅速就胖起来,最近天干物燥,流了好几次鼻血。偏偏婆婆心疼儿媳妇,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叫她很不安。

    大太太笑道:“你是有个好婆婆,女人生孩子多不容易,你生的又是大胖小子,你婆婆疼你是应该的,你就高高兴兴受了,还不安什么!”

    三太太又说道:“二太太现在可是熬出头了,孙子也抱上了,再过几个月冯家就来娶亲了吧?女婿也寻好了,真是没什么可再劳心劳力的了!”

    明芝脸一红,撒娇似的跑到二太太身后。

    正说着,奶妈抱着孩子进来,胖嘟嘟,倒是个白净孩子。孩子一进来便成了焦点,一群女人围着,又是逗又是亲,很是高兴。周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小孩子出世了,太太小姐们都很稀奇这个孩子,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老妈子进来走到二太太身边,说道:“太太,那个姜汁撞奶,厨房的张妈试了,做不出来。”

    二太太一皱眉,说道:“不过是样小点心也做不出来,白浪费了东西。”

    幼芝听见,说道:“这有几个小窍门的,二伯母的厨子是北平带过来的,不懂南方的小吃也是有的,不如我去帮个忙?”

    二太太笑道:“哪里就劳烦你了呢,她一个厨娘,不会做这些,要她做什么?横竖逼着也会做了。”

    幼芝说道:“还是我在旁边说一说,我们家政课上学过,我也做成过呢!”

    二太太想了想,说道:“那厨房给你,你做着玩儿吧,要觉得没意思,只管上来。”

    幼芝点点头,跟着老妈子出去。四太太看了两眼,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叫老妈子去厨房看看幼芝,二太太说道:“哟,瞧瞧,不过是做个点心,就心疼姑娘了。”

    四太太笑道:“我哪是心疼她,是怕她笨手笨脚打坏了东西。”

    大太太忍不住笑起来:“谁不知道你疼女儿,倒说这样的话,谁能信呢!”大家都笑起来,安芝察觉出异样,站到滟池身边,只跟她说话。

    四太太强装着笑脸,过了一阵,又悄悄吩咐老妈子去看。老妈子回来说道:“七小姐正在厨房教张妈呢,说得头头是道。”

    四太太点点头,又换来众人一顿取笑。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那点心端上来,四太太心里又急起来。因为是幼芝去做,二太太也不好催,只得是不是岔开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四太太忍不住起身往厨房走,只看见张妈一个人在厨房里,根本瞧不见幼芝的影子。

    四太太心里一阵抽痛,问道:“七小姐呢!”

    那厨娘见四太太这样,也吓了一跳,说道:“七小姐做了一回没做成,说差了一样东西,出去买了。”

    四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妈说道:“一样点心能缺什么?说这些你也信,你是死人啊!”说罢快步走出去,到门口问门房,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连劝也不知道劝什么。门房只说幼芝拎着手袋出去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四太太心急如焚,怎么也待不下去了,推说自己想起件急事要办,急忙忙回了家里。

    安芝一直陪着滟池,等着众人上楼来,都奇怪四太太这是怎么了。安芝隐隐觉得恐怕是幼芝出逃了,只是不知道四老爷四太太能不能把人找回来。爱国没有错,趁着年轻想做些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错,可是幼芝的浪漫主义情怀太过了些,这些事情就不那么适合她了。安芝自然是希望四老爷四太太能把幼芝找回来,等过了这一阵年少轻狂,也许她能更冷静地看待今天的事情。

    如果,等她经历了战火,现实,那时候换来的成熟,就太残酷了些。

    “安芝妹妹!”滟池抓着安芝的胳膊,看着她。

    安芝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滟池。

    “你刚才的神情可真严肃,我都要怀疑你要要掉自己的嘴呢!”滟池指指自己的嘴唇,说道:“咬得都发白了。”

    安芝忙笑道:“我一想事情就是这个毛病,也真是不好看,我早点改了吧。”

    滟池笑了笑:“你倒是自觉,不用别人说的。”

    四太太走了以后,众人心里都存着疑惑,谈笑也不似刚才那样尽情,过了一会儿便都四散了。

    幼芝借口买东西,从二太太家出来以后,就急忙拦住一辆黄包车,走了一段路下车,又换另一辆,连续换了三次,来到火车站。买了一张站台票进站,又补了一张票。因为怕被四太太找到,也没有联系任何人,便独自去了杭州暂避。

    四太太并不知道幼芝的计划,一边痛心着,一边叫四老爷出去找女儿。然而这样的事情又不好大张旗鼓,四老爷去找了幼芝以往交好的同学,想着幼芝可能是去投奔那个大学生的组织去了。结果隐隐打听到裴宏宇这两年搞学生运动很有些成效,已经不止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了,他仿佛加入了一个很大的团体,行动也有些隐秘了。

    四老爷更要确定是他拐走了幼芝,他来上海也有小一年,手面也算广,可是女儿被人拐跑这样的丑事总不好说出去,因此只能悄悄来。纵然急得焦头烂额,也不见什么成效。

    四太太捂着心口,流着眼泪,一整夜没睡着,第二天早上,一咬牙,说道:“咱们就告那个裴宏宇拐带女学生,横竖也能把他找出来!”

    四老爷一听,忙说道:“这怎么使得,真把女儿找回来,名声也完了。早几年不是还有女子革命总队的吗?当初就又很多人不安好心,诋毁人家,说她们行事不检点,一路革命,一路未婚生子的也有,你看那些女孩子有几个嫁的好的?更何况咱们幼芝是离家出走了,外人坏了心的,能说什么好听的呢?”

    四太太流了一晚上眼泪,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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