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什么？莫荒？哪有人叫这么个好笑的名字？”听到了这个男子的名字，银纱捂着嘴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根本顾不上他越来越黑的脸色。

    一阵冷风吹过……

    看到莫荒那张冻得都要掉冰渣的脸，银纱很识相地敛了笑容，道：“咱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相识一场，帮个忙总不会怎么样吧？”

    她的脸上明显地写着“你就从了我吧”几个大字。

    “我来南楚是有要事在身，还不能回东灵。”莫荒的答案巧妙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银纱低头沉思一会，旋即笑了：“那我跟你去！”

    “不行。”莫荒冷冷回答。

    “怎么？你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办啊？”银纱对着莫荒挤眉弄眼，“不然为何不让我跟去？”

    莫荒叹了口气，道：“我要去云染城。”

    云染城是南楚的首都，处于南楚的中心腹地。要从沙洲去云染城，需一路往南走，却是与去东灵的路完全相反的。

    更何况，在全南楚都在找她的情况下，她应该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吧？

    想到这里，莫荒松了一口气。

    果然，银纱微蹙眉头，有些犹豫。可是旋即她又恢复了笑颜，道：“没事，我保护你。”

    “哈？”莫荒对于银纱的思维十分不理解。

    “去云染城的路凶险万分，我可以保护你。”银纱解释道，却对自己的状况只字不提，“更何况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个人也好照应……”

    “你不是急着去东灵吗？”莫荒的嘴角无力地颤动了两下。他对这个丫头真的是要膜拜了。

    “不急不急。”银纱摇头。

    “全南楚不是都有人在找你吗？去云染城的话……”莫荒没有放弃最后拒接的理由。

    “我可以变装啊！你看你看，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东灵男装。”银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包裹，扯出一套男装给他看，见莫荒那张僵掉的脸，狡黠地眨巴着眼，接着道：“你们东灵有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看着银纱一脸“我赖定你”的表情，莫荒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诶，你去哪里啊？”

    “……”

    “是不是明天……啊不，天亮了就去云染城啊？”

    “……”

    “云染城我很熟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

    “不过要先买马啊……诶……”

    沙洲城的夜空，是泼墨的颜色。繁星点点，却依然照耀着大地。那样静谧的夜，将一切都包容了。

    很多年以后，莫荒回想起那个夜晚，会有温柔的笑意。

    若是他当时真的拒绝掉了银纱的请求，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可，事实就是很多偶然组成的不可改变的定局，从不容得人去假设。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

    “哪哪，我们为什么要走官道啊？”银纱一手扯着缰绳，皱眉问道。

    银纱一身东灵男装，头发整齐地绾起来，用帽子包着，清秀的模样倒是像个书童。

    “安全。”莫荒夹了夹马肚子，将银纱甩在身后。

    “可是很费时间啊！”银纱低声嘟嚷，看莫荒将她甩下很远，忙追过去，对那张冷着脸的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莫少侠，我知道一条近路哦，要不要……”

    “不用。”莫荒拒绝道。

    “那条路也很安全的……”只是多了些蛇啊、野兽啊……

    “……”

    啊，坐冷板凳了呢……

    银纱仰天叹了口气。

    “哪，莫荒，你去云染城干什么啊？”仍是受不了这停滞清冷的气氛，银纱开口道。

    莫荒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回前方，道：“你少知道为妙。”

    “喂……”银纱已经无力吐槽了。

    南楚的官道上往来的人并不多，他们骑马行了一个时辰，却已离沙洲城很远了。官道两旁是并不高的灌木，再往后是南楚特有的樟树，这个季节小小的黑紫色的球形果子掉在地上，被踩出汁水。风从远方吹来，拂过树叶，带着陌生的气息。

    隐隐的，带着杀气。

    莫荒猛的勒住缰绳，骏马一声嘶叫，便立住了。

    “怎么了？”银纱停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莫荒并不答话，对银纱做出一个止的动作。他屏住呼吸，细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此刻，一行人从官道两旁涌出，十几个左右，各个拿刀带剑，面带凶色。

    “你们是什么人？”银纱惊道。

    这些人不是官家的人，是谁？难道爷爷又找别人暗中寻她？不，这些人带着杀气，不像是寻她的模样。倒是像……嗜血的杀手！

    她从小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不是没见过强盗，可是，这些人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息。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模样的人对莫荒吼道。

    银纱看了一眼莫荒，他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镇定得有点过分。

    “你们是宫里的人？”莫荒冷冷道，似乎是在问他们，却带着肯定的意味。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为首的人怒道。

    “我们没有银子！”银纱忙道。

    “银纱，你不会武功吧？”莫荒开口对银纱说道。

    “你怎么知道？”银纱惊讶。

    爷爷觉得她是个女孩子，不用武功太好，便只教了她轻功。但是因为她也习内力，再加上她更喜欢用毒，却是没有让人知道她是不会武功的。

    他……怎么知道？

    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唱一和，无视他们的存在，那个为首的强盗真的恼了。

    “你小子是不交了吧？”为首者啐了一口，狠狠道：“上！”

    那十几个人蜂拥而至，将他们两人分开。其中两人一刀莫荒骑得马前腿砍断，鲜血伴随着马儿的嘶叫喷洒出来，污了近旁几人的衣服。

    银纱惊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莫荒却是一个翻身，稳稳离开包围中心。

    “杀！”为首者红了眼，一声命令下达，竟是摆开了阵势，再次将两人包围。

    他们不是普通的强盗，更像是训练过的杀手！

    正当银纱有些不知所措时，莫荒隔空出掌，打在一旁的一个人身上，另一手拿剑一个回转，将正欲近身的人格开，包围圈便有了一个突破口。

    “走！”他一拍马屁股，却是用了五分力，疼得马儿一声嘶喊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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