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想我如今食住无忧，赚点钱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攒钱买个电脑，或和吴佳佳出去下个馆子。一千五用着倒也不觉得少。

    钱小铭显见着这个话题没能挑起我的兴趣，赶忙又换了一个。

    “你爸妈做什么的？”

    我一愣，我爸妈做什么与你何干，但嘴上还是不敢这么说。只咧出个傻笑，道，“爸妈走得早。”

    钱小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两声，没了下文。

    我瞅着她跟我这天聊得也着实有些艰难，便先开口道，“那个，你是来买片子的么？”

    钱小铭的脸一黑，带着我的心一颤，难道是说错话了？

    “开玩笑。钟褚是我大学同学，四年都跟个哈巴狗似的在我屁股后面转，我到他这来买碟还从没有人敢收过我钱！”

    我只觉得钱小铭的声音吵得我头疼，开口道，“我只是个打工的，这事可轮不到我做主。”

    “那是你刚来的不懂规矩，不信你改日问问你们家老板！”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风铃声传来，正是钟褚拿着一袋麦当劳走进店里。

    钟褚看到钱小铭显然愣了一下，站在门口，道，“小铭，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要跟你打招呼？”钱小铭一转身潇洒得拿起她的小包，“你现在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招啊。”

    钟褚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拿着麦当劳怔怔得愣在原地。钱小铭走到他的身边，似是耳语，嗓门却不小，“也不看看，这种来历不明的狐狸精你也要。”

    “秦，秦达她……”钟褚傻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

    “秦达什么秦达！”钱小铭一甩头，道，“狐狸精，你给我听好了。秦晓是我的！”

    我瞄了眼钟，正好到4点半，心中不禁明媚起来，连带着也忽略了钱小铭那一声刺耳的狐狸精，只笑眯眯看着她，道，“欢迎下次光临。”

    “你！”钱小铭的手停在门前，“你别得意忘形，秦晓跟我本来就是两情相悦，要不是他妈那个死女人，哪有你什么事！”

    说完推门走了，留下一串风铃声。

    我低头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看到钟褚还愣在那，问道，“小徐呢？”

    钟褚好似刚刚缓过神来，“啊啊，小徐她家里又有事。今天晚班我在这看着。”

    我点了点头，抄起大衣，望门口走去。

    “等一下。”钟褚叫住我，我回头看着他，只见他脸上划过不自然的神情，忸怩着开口问我，“秦达，你，你怎么得罪小铭了。”

    “我？”我指了指自己鼻子，钟褚这问题其实也一度困扰着我。但眼下我却不甚关心，“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的她。”

    我摸了摸鼻子，推门而出。

    “只是今天她这个大梁子，我算是结下了。”

    ☆、第二十二章 成年后遗症

    纵使我紧赶慢赶，到家还是比平常晚了些。我看了眼门口的鞋子，秦晓已是到家，却不在客厅。我瞅了眼紧闭的主卧门，似有水声阵阵，便放下了心。

    我拿着刚买的菜走近厨房，洗过手后，开始择菜。

    今天买了些蔬菜、肉片和一条鱼，准备工作并不简单，我已是晚点到家，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少顷，身后传来开门声，我忙着低头洗菜，并未回首，

    “路上堵车，你先找点事做，一会就洗好了。”

    我知是秦晓，便不甚在意他有没有回应。

    “我来吧。”秦晓的声音响在我身后不远处，我手下不停，“没事，我洗洗很快的。”

    “我来洗吧。”

    我望着他握住我的手，顺着小臂向上望去，却险些破功。

    “你，你你。”舌头好似打结一般，我望着秦晓未着分毫的上半身，懦懦得说不出话。

    秦晓却趁我愣神的空当，一把拿下我手中的菜，着手择起来。

    我心中气血一个流转不顺畅，出口便带了些火气，“你洗完澡不穿衣服，想生病想疯了吧！”

    秦晓回头看了我一眼，遂继续低头洗菜，“家里不冷。”

    我望着他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眼风看见沙发上正巧一件他的上衣，遂一把捞起，“赶快穿上！”

    秦晓甩了甩湿手，在包在胯上的浴巾上擦了擦。这一擦我才发现，原来他下半身竟只包了条浴巾！

    我只觉得一股血都涌到了脸上，赶忙转身在客厅中寻找裤子，却是徒劳。

    “你裤子放哪了？”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声音已经大到难以忽视，我回头怒视秦晓，却见着他却还未曾将上衣穿上，只是搭在臂弯处。

    “……”

    我一惊，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脱出来。

    这感觉，怎的与成年时那般相像。

    我低着头去数拖鞋上的洞洞，踌躇着不敢抬头。

    这莫名其妙的气血乱涌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成年带来的后遗症？对，一定是这样。想是我刚成年就经历了良多，这后遗症来不及发作，恐怕才拖到了现在。

    我呼出一口长气，心下想明白了，也就不觉得那么严重。

    “你赶紧穿上吧。”我再次嘱咐秦晓。

    他许是看我神色凝重，便没再推托，套上了上衣。我只觉得这套上衣的动作也几乎诱发了我的后遗症，赶紧转头，手忙脚乱得去整理茶几上的物件儿。

    猛地想起，秦晓似乎还未着裤子，刚欲回头相问，却险些再次将略微平整的气血翻滚起来。

    只见秦晓正在缓缓得把那条围在他胯上的浴巾解下来。

    “啊！”我大叫一声，身体已经先于大脑一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止住了秦晓准备解浴巾的手。

    秦晓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低着头看着我，半晌没说出话来。

    “别脱！”我踌躇半天却也只能踌躇出这两字。

    然后，我清晰得看到秦晓难得得露出了名为“嘲笑”的表情，薄唇轻启，

    “我里面穿裤子了。”

    “……”

    这脸可算是丢大了。

    一阵折腾，等开饭之时，我早已是饥肠辘辘，巴巴得望着秦晓把那最后一碗鱼汤端上餐桌。

    风卷残云之后，我摸了摸饱胀的肚子。

    这成年后遗症的事涉及到我麒麟族的身份，却是无法与外人道。我瞅了眼秦晓，心中不禁忧伤，却不知这症状，究竟何时才能消失。

    “在想什么？”秦晓问我。我摸了摸鼻子，扯了另外一个话题，“你和钱小铭怎么认识的？”

    秦晓听罢，神情一顿。

    不妙，这问题可是问得孟浪了，我赶忙开口道，“我就随便问问。”

    “钱小铭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

    大学同学？

    “那你认识钟褚？”凡间果真是小，我短短一天，竟是认识了三位同一高校的校友。

    不料，秦晓却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啊？不会吧。一个胖胖的、矮矮的，长得挺老实的。”

    听了我的描述，倒是见秦晓的表情有所顿悟，“当时钱小铭身边倒是有过这样的人。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钟褚现在是我老板。”

    秦晓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我和钱小铭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只是大学时期认识的而已。”

    我颔首，这也难怪。据吴佳佳说，秦晓是在本市有名的医学院里出来的高材生。再转念一想，钱小铭，呵呵，那显然不太可能。

    “那你和她在哪里认识的啊？”我心下一个好奇，还是问了出口。

    所幸的是，秦晓倒是没有不悦，开口道，“学校里。”

    “你学校里？”

    秦晓点了点头。

    我心下不免好奇，钱小铭明明不是秦晓学校的，却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学校里，并且还能与秦晓碰到。

    但好奇毕竟要有个限度，这事还是问到这就打住比较好。

    我估摸着也休憩完毕，起身准备整理桌上的餐具。

    “我来吧。”秦晓接过了我手里的盘子。今天怎的这么热情善良，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甚在意，便做到沙发上，随意得换着台看。

    电视里正演着些妖怪在商讨着怎么把人吃了。我望着那些小妖们所处的山洞，却是像极了东林山里的景致，一时竟望出了神。

    却不知，现下的东林山是何模样。策箜、策篌，你们过得可还安好。对了，还有霍空，你，可还安好。

    我看了眼秦晓的背影。

    霍空，你可知道，我在人间竟寻得与你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天意还是人命？

    我曾想切切得问你，为何那日不阻拦我，为何那日不阻我跳海。但现如今，这些终究是不重要了，属于太才和霍空的那些日子，终究已经过去。

    “秦达！”

    “啊？”我被秦晓的声音拉回思绪，抬眸看他，他的眼眶好似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却瞬间消散，“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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