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嗳嗳嗳,你,你,你———
我不容她分说,推出去并把门插上。
吃饭时我怕她不知怎么舞筷子,提前献殷勤说,你要是不会用筷子,我可以喂你的。
她抓起筷子当凶器向我叉来,说,你少来!我还没那么笨!
我心想,幸亏是中餐,要是西餐,她可能会把刀子当凶器。
然后这顿饭在我献殷勤未遂的悲哀中结束。
吃过饭后,我们分赃精美的报刊,看到更加精美的东西就指给对方看。因为我早已把这些无聊的小资派产物嗤之以鼻,所以我翻得特快,看得特粗略,觉得哪样东西都不精美。几幅女明星的特写倒是令我流连忘返一阵子。
晶儿把这引起无聊的东西看的像历史学家对待北京猿人头骨般的珍贵,频频向我指看认为很精美的东西,而我几乎头都不抬应承道,嗯,好看好看。
她指着一篇关于少女自杀的报道语气失落地说,你看,多惨!
我眼光还没落到纸上说,嗯,好看好看。
她把杂志朝我头上扔来说,好看你个大头鬼!我让你看什么了?
你让我看———,我还真不知道她让我看什么。
她指着那篇关于少女自杀的报道说,看这个!
我接过来开始用心地看,本来用心看是因为我不想让头部再遭第二次攻击,后来用心看是因为我忽然感觉那女孩生前的照片看起来似曾相识。照片是幅半身照,17岁的模样,金海心式的发型非常新潮,丝丝垂发染成忧郁的橙黄色,额头上的浏海像一排长短笛,与纤细的额眉成30度的角,面目清秀,眼睛明亮,黑白相间的羊毛衫外套一件领子硕大的紫红色风衣。
我用心地追忆,最后终于敲开记忆的大门,我猛然想此女孩就是那个叫“失恋在秋季”的网友。文章说小女孩不堪学业繁重服毒自杀。我觉得不点不可思议。
我望着照片心里默念道,这么漂亮的女孩,死的真可惜。
晶儿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问我说,女孩是不是很漂亮?
我点点头说,是。
她又问,是不是死的很可惜。
我又点点头说,是。
我突然觉得事情不点不妙,但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晚了,她一脚把我踹倒说,好你个色鬼!
第四章:我的初吻
牛皮哄哄
自从被晶儿扣上色鬼的帽子后,我每次上街之前,她都要对我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即“三不许”———不许盯着美女看,不许对美女微笑,不许和美女说话。弄得我在街上像一僵尸四处游荡。
这种僵尸般的样子我做了好长时间,在生活中带来诸多的不便。一次我在商场旁边的水果摊上买水果,卖水果的是个和格林童话中的那个卖火柴的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小女孩见我冷冰冰的跟从太平间逃出来似的,想用春天般的温暖融掉我脸上的一层冰,于是温暖的笑一波掀过一波,笑的我心里直发毛,感觉像遇上了送秋波的小妹妹。不知是她笑的温度太低还是我冰层太厚,竟没有融掉。小女孩见我一成不变的鬼脸吓的直喊奶奶来驱鬼。
到我恢复人样时,时光已经迈出好大一步了。
那天阳光明媚的可人,遗憾的是照在我脸上顿时幻化成冰冷而坚硬的线条。在人民商场的大厅下,遇到晶儿一大帮同学,她一一给我介绍,里面不乏漂亮的无以复加的清纯少女,我顿时让微笑僵死,并缄口不语。
不料对方一个观察我颇有些时间的挺清纯的少女问晶儿,那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笑。
其实这个问题最标准的答案应该是,“哦,他呀,幽默感太深,没有什么值得笑的,赵本山的小品最多让他拉拉嘴角”之类的。然而我那可爱但智商低下的小晶儿谎言都不会撒,直言道,他就那样。
不料又一个缺德缺得比较圆满的女孩像个资深的医生,意味深长而又回味无穷地毅然断定说,我看呢,肯定是脸部神经坏死。
晶儿当然不乐意这样评价我,毕竟是她带出来的,这样评价我其实就是“你眼光真差,找个这样的”的婉转版本。她道出实情说,我给他定了“三不许”,其中之一是“不许对美女微笑”。
那个缺德缺得比较圆满的女孩被证实医术不精后,嘴巴像安装了转轴,立马态度巨变,惊讶道,哇噻,你真有福气,找个这么听话的。其他女孩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晶儿从我身上赚取不菲的荣耀后,对我柔情加深网开一面说,那,你以后对美女可以笑,但要记住,要适可而止。
我搔搔头皮问,怎么个适可而止法?
她不但智商低下,而且蛮横不讲理,踹我一脚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我,笨死了!还是学公关的呢!适可而止就是要把笑容控制的不大不小不强不弱不多不少,既不被人理解成不会笑又不能被误会有抛眉眼之嫌,笑的时候要让对方既有亲切之感又有疏远之意,要让对方如坠五里云雾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总之最后达到的效果是,笑过等于没笑,但没笑却不等于笑过了。———明白吗?
我点头说明白了。其实内心深处暗暗叫悲,想我一公关专业人才在笑上理解的还不及一小女生来的深。
消失了有些时日的悦悦神秘兮兮地打电话让我们去大明湖饭店。我问晶儿,她要搞什么名堂。晶儿说,给你接风洗尘呗。我说,给我饯别还差不多,我来这几天了?
我们跳上7路车,经过大明湖的南门时,晶儿指着南门说,明天开始我带你玩转开济南三名胜。我很幸福地说,好。
到达大明湖饭店,老远就看到一大帮男女不下十人的队伍在大厅下叽叽喳喳喧哗不止,像几个正图谋不轨想怎样抢劫饭店制造耸闻事件的大阴谋家。
我们下车后,悦悦欣喜若狂地拉着我们往人群里扎。说这些全是我同学,当然也是晶的同学。然后她拥着一个个头和我相仿但削瘦无比的像在旧社会被资本家榨干后扔到新社会的长工,说这是我男朋友,朱金。当时我非常惭愧地听成“猪精”。然后我和“猪精”拉拉手寒暄一下。
我暗想,这个年头真他妈怪,男人偏爱丰满的女人,而女人却嗜好骨骼足以刺破衣服的骨骼男。
晶儿贴近我耳根问我,悦悦的男朋友帅不帅?
我说,帅,帅,怎能不帅呢,跟压路机碾成标本的猴子似的,———帅个屁帅!
晶儿不服气说,哼!话说的那么重,你分明是妒忌人家。
不料此举被悦悦发现,万幸的是,没有听到内容,笑嘻嘻地说道,你俩可真够亲的,大庭广众之下还搞热乎。
其它几个无论装扮和穿着都很时尚的小男孩,无比内行地和我寒暄一番,我非常惊讶这些小毛孩成熟劲玩的还挺像回事,学大人的深谙世事学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就好像他们的生长规律是从老年走向少年直至死亡似的。几个女生倒显得比较文静收敛,可能是被硬拉来的。
本来这顿饭我是报着尽兴的态度来的,因为我和悦悦的关系就像和许多人的关系一样———都是地球人。但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于是她因为晶儿请我吃饭,我很激动,也很感动。不料朱金那头猪来个开场白把我尽兴的念头扫的干净,他拍着骨骼粼粼的鸡胸脯对我不无豪迈地大吹特吹说,以后你在市中区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找我好了,没有我老朱摆不平的事。几个小毛孩也拍猪屁随声附和说,对对,找我们老大没错。我笑笑说,好好,以后就有劳朱哥照顾了。
其实我心里正骂道,你算个蛋,不看悦悦的面子我早掀了你。我最痛恨的就是吹牛不打草稿的家伙,表面上强悍的持杆步枪足以消灭八国联军,但实质上,骨子里是个不折不扣不屈不挠的软蛋,欺强凌弱自以为是是这家伙最大的本事。第一眼我就从他身上看到学生会主席那个秃驴的影子,令我无比的懊恼,这就注定我和他合不来,所以我就不打算尽兴,敷衍过去就了事。但后来又多子一项任务,就是要带着晶儿安全地回家,因为食至中途,我发现几个小子用心存鬼胎的眼光色迷迷地扫晶儿,这让我忽地把警戒线提到纯红色的档次。
那几个小子为了在女生面前表演什么才叫海量,上来就扬头猛灌三瓶本地产的啤酒,语气豪爽地说这叫开场白。然后小脸蛋红的跟猴腚似的笑咪咪地接受女生的掌声和叫好声。
这几个人令我感到很奇怪,不知他们生理发育不健全还是怎么着,反正从见到我起就眼红彤彤的,酒后更是红的赛过夕阳。后来我问晶儿。晶儿说他们就那样。问悦悦,悦悦道出原委说,他们对晶儿垂涎已久,可惜只是垂涎而已,因为晶儿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见你这情敌当然分外眼红了。我顿时明白为什么他们色迷迷地扫晶儿了。
然后我后怕不已,想他们没酒后把我放倒真是万幸。
席上我一直以不会喝酒的姿态不卑不亢地正襟危坐,悦悦也以为我不会喝酒,袒护我说,不会让你多喝的。晶儿和我关系比较暧昧,只能用忧郁的眼神时不时望我。
这时一个家伙,不知他爹妈是搞什么的,名字起的不离动植物,叫朱林。估计这头猪已经喝到可以把大明湖当自家浴池用的地步了,端着不断洒酒如同下雨的杯子,张着满是泡沫的大嘴说,你连酒都———都———不会喝,是———是不是男人———呀你,你———起来,陪———陪我喝———喝一杯———。
我站起来,始终以坐怀不乱鲜活无比地微笑说,我若喝了这杯可能就钻桌底了,我小抿一下吧。
我心想,我要是放开量喝,轻轻松松地代你们全桌的,我早被小n那厮训练的喝白酒跟喝白开水似的,海量形容不过来,至少也得洋量。
那头猪得意非凡,说,真不是男人。然后扬头一饮而尽。不料啤酒可能还没滑入胃,立马付诸我的名言于行动,“咣当”一声,钻进桌底。吓的几个女生花容失色尖叫着纷纷离座,怕这头醉猪变色狼,卧在桌底趁机揩油。
最后这顿饭吃的惨不忍睹,那帮毛孩子除了朱金理智些,知道什么叫留后路,其他的都喝的跟风雨中飘摇的小树苗似的,东倒西歪的,不得不雇计程车把他们拖回家。
第四章:我的初吻
晚安女孩(1)
济南。早晨我推开窗户,看到浓浓的白雾滚滚,像警匪片中烟雾弹的效果,缠绵不断地滚到接近中午才散尽。太阳软弱的要命,见烟雾散尽悄悄然探出头作侦察状,然后迅速跳出云层,把积蓄已久的热量挥霍似的挥发掉。我关上窗户时听到光线突破玻璃发出的丝丝的电击响声,想必这也是不满的呐喊声。
晶儿说,按计划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们要游大明湖,爬千佛山,看七十二泉,你要做好准备,不要稍有疲惫就喊累。
我说,我有那么弱吗,泰山我都大气不喘地爬到顶,小小千佛山,切———小的我都不想形容。
晶儿说,你就自个儿吹吧。然后又问我,叫上悦悦吧?
我说,可以,但我对那个骨骼男———
晶儿责备我道,你不要老损人家好不好?
我醋意浓的足以薰死一个团的人马,反抗道,你倒维护起他来了呀。
晶儿顿觉天平倾错了方向,拍拍我的胸安慰说,你别瞎想好不好,我对他什么都没有的———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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