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农民上访的多，班子也需要调整，所以本次调整共涉及到二十三名正科级干部。

    副县长 第三部分 副县长 第十章（4）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组织已经做了周密安排，所以，开会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出现以前那种为了提名而爆发的激烈的派系争吵。

    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嘉良刚提拔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没几天，这次竟然也在提拔之中，包大海提名要把他下放到上岭乡做乡长。但是，在嘉良的任用问题上，常委的意见发生了点分歧。首先发难的是党群书记林果南，林果南道：“小许的业绩大家是有目共睹，但是，他的资历也太浅了吧？才做副主任几天就提拔，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他是上岭人，根据干部回避的原则，小许去上岭不合适吧？当然了，我的话只作参考，具体怎样定，组织说了算，大家说了算。”林果南很不满意地停止了他个人的谈话。

    林果南的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的会议室中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争论声，赞许的有，反对的也有，但总体上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李长安县长和林果南副书记为主的反对派，一派是以包大海为首的支持派。

    但武国安和组织部长宋景和都在那里保持沉默，不发话。

    包大海扫了他们俩一眼，大手一挥，制止了争吵，说道：“我看这样吧，小许的问题，我们还是听听办公室武主任和组织部宋部长的意见吧，他们一个是小许的直接领导，一个是管组织管干部任用的，他们的话应该最有权威。武主任啊，你就先说吧。”

    包大海之所以把球踢给他俩，包大海有他的信心，他知道他们俩正瞄准副书记的位置，虽说县委副书记的人选最终是市里说了算，但他这个县委一把手的推荐市里也一定会考虑的，他相信他们俩一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武国安和宋景和感觉骑虎难下，书记不能得罪，县长也不能不支持。但考虑到下一步竞选副书记的事，武国安还是决定支持包大海，他喝了口水，说道：“是啊，我是许嘉良的直接领导，我最了解许嘉良，有能力，有魄力。大家都知道，他做副主任以来，我们县的通讯报道在全市是第一，这都是许嘉良分管有方，这样的干部我们必须提拔，绝不能让他再埋没在我的手下，应该放下去锻炼锻炼，我支持包书记的提议，放下去。人才嘛，绝不能再埋没。说实在话，把嘉良放下去，我真舍不得，很难找到这样的得力助手了。”武国安做了夸张式的总结。

    包大海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扫向一旁的宋景和，语气温和地问道：“宋部长，你呢？什么态度？”

    宋景和见武国安已经表了态，自己再也不能落在武国安的后面，连忙道：“武主任说的对，是人才一定要用，我党的干部任用原则不就是是知识化、年轻化、才能化吗？嘉良年轻，需要锻炼，嘉良学历是大学本科，听说现在又正在读在职研究生，学历比在座的我们可都高，正符合干部任用原则。刚才林副书记提到回避的问题，我们可以代表组织向上级汇报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私下里，我打听了，嘉良是个难得的孝子，孝敬父母的干部一定是好干部，也一定是个廉洁的干部。同志们啊，我们还得注意上岭乡的事实，上岭乡偏僻，贫穷，需要了解上岭的人来治理，需要能对上岭有一腔热情的人去做一把手。嘉良了解上岭，对上岭有一腔热情。所以，我同意包书记的提议，我们要以特殊的方案对待特殊的地方。当然，最后怎么定，是组织的事，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副县长 第三部分 副县长 第十章（5）

    听了宋景和的话，包大海是胜券在握，立刻高兴总结道：“既然武主任和宋部长都支持，我看我们再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这样吧，还是发扬民主，举手表决吧。同意的举手！”自己率先举起了手。

    大家陆续都举起了手，原先反对的几个人也都举起了手。

    看到大家都通过了，包大海高兴地说：“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对了，老李啊，明天我们一起去市委，向市委汇报嘉良同志的问题，你看好吗？还有宋部长，你是组织部长，你的话最有分量。”

    李长安虽然心里不想去，但也不便推辞，只好答应。

    会一散，武国安就躲到了厕所里，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嘉良。接到武国安的电话，嘉良几乎窒息，他简直以为自己是梦中。以往的提拔程序都是组织先谈话，谈话之后才提拔，但现在，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但从武国安的语气中，他感觉到绝对不是开玩笑，再说，武国安也不可能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虽然他也相信这可能是真的，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刚提拔为办公室的副主任，按照干部任用原则，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再一次被提拔。虽然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怎么来说也只是副科级，但乡长就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正科级，是一个干部的人生中跨越式的前进。

    他激动不已，同时也怀着一夜的疑惑好容易才熬到天亮。沈青也没有睡，听到嘉良要下去做乡长，她兴奋得趴在嘉良的怀里，再也无法入眠，原先是伤心得想哭，现在是兴奋得掉眼泪。

    吃完早饭，嘉良好容易才调整好心态，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地来到办公室。整个县委都已经闹翻了，都在议论着这次干部调整的事情。但嘉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办公室里的人见嘉良来了，都吵着让嘉良请酒。直到现在，嘉良才真正相信武国安的话是真的，但公文还没下来，他不能表现得过分张扬，他只是谦虚地笑笑，便坐在办公桌前开始自己的工作。

    刚坐下不久，武国安就过来了，他边祝贺边告诉嘉良，县委包书记和组织部宋景和部长正在县委小会议室等着他，让嘉良马上过去接受组织谈话。

    嘉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感情，心潮澎湃地来到县委小会议室。

    谈完话回来，武国安告诉他，任命干部的公文已经在公告栏张贴出来了。

    下午的时候，嘉良接到调任上岭乡乡长的调令，这时，他才知道上岭乡的新任书记刘之川是从凤山镇平调过来的。他和刘之川认识，但不是很熟悉。

    接到调令，嘉良打算去拜访包大海。现在的许嘉良，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许嘉良了，经过七年的县委办公室工作的锤炼，他已经成熟了，知道官场的潜规则知道领导的用人规则。但是他也迷茫万分，他不应该在这规则之内，但包大海却把他融汇在这规则中。出于感激，他必须拜访包大海，感激人家的知遇之恩。他也知道，这时候只能是感恩。

    在包大海的办公室里，还没等嘉良说出感恩的话，包大海已经热情地把他让到沙发上，对他几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勉励嘉良到上岭一定要好好工作，绝对不能辜负自己对他的殷切希望。包大海还告诉嘉良，自己为了嘉良的事，在市委做了大量的工作，市委才特许嘉良到上岭任乡长。

    副县长 第三部分 副县长 第十章（6）

    听到包大海对自己如此器重，嘉良激动得把想好的话全忘了，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出了包大海的办公室，嘉良感觉还必须到李县长那去坐坐，他知道古岩的关系，知道县委的派系，要想在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必须学会周旋。

    书记在十楼，县长在八楼，所以，他不用担心被包大海看见。但到了八楼，李县长的秘书告诉嘉良，李县长下去了，嘉良趁机拜访了几位副书记、副县长，又去了组织部，无非是说一些感激和客套的话，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刚回到办公室，武国安就打来了电话，说要给他庆祝，并且要到沂安去庆祝，还要他一定叫上张辉。嘉良不好推辞，只好给张辉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张辉好像早已胸有成竹似的，还没等嘉良开口，他就告诉嘉良，自己在沂安已经摆好了庆功宴。

    嘉良疑惑重重地挂上了电话。

    请客是武国安提出来的，但到了沂安，张辉坚持自己是主人，武国安是客人，应该由他请客。因为都是熟人，武国安也没怎么坚持，就答应了张辉，同意由张辉请客，他成了陪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国安就打开了话匣子。

    先说了一些祝贺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告诫嘉良道：“嘉良老弟啊，基层的工作老哥干过，不好做。做为哥哥，我想奉劝你，你的脑袋瓜子一定要更灵活一些，再也不能像你在办公室时候那样的坚持原则。在基层，特别像你这做二把手的，一定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什么事情都认真，很多事情你要看见装作没看见，听到装作没听到，这样你才能得到民心，才能有人支持你，否则的话，你会众叛亲离，做了工作，没人认可，书记不喜欢你，群众也不欢迎你，那样的话，可得不偿失。”

    对于武国安的忠告，嘉良非常感激，连声说“谢谢”。

    “听说农村干部的作风问题很严重，是吗？”张辉忽然插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是啊，你别说，农村的干部要说乱，还真没有比作风问题还乱的，特别是那些当官的。不过，嘉良啊，我可奉劝你，他们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你这个二把手可一定不能去干涉。说实话，他们也挺不容易的。抛家舍妻的大老远过去，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亲人一面，平时没事以酒浇愁，现在你还不理解，将来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了。其实这些还不是什么大事，有的领导干部长年累月回不了家一次，寂寞难耐，难免也会干些鸡鸣狗盗的风流事，尤其是那些包村干部，几乎个个都跟当地的小媳妇、大姑娘多少有点瓜葛。作为领导，你要学会理解他们，可不能干涉他们。”

    “为什么？”嘉良问了一句。

    “为什么？为了你的工作，为了他们不捣乱，为了他们能支持你。否则，就会不落好。”武国安好心告诫着他。

    “那好，即使我不管，那些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也不管吗？”嘉良忍不住继续问道。他虽然生长在农村，也曾经耳闻过农村的那些鸡鸣狗盗的肮脏事，但农村干部之间的那些猫腻他还是不懂的。他虽然不愿意听这种事，但到底好奇心占了上风，因为他觉得这事不可思议——领导们不追究也就算了，可戴了绿帽子的老百姓也不感激举报人，就没道理了。更何况，自己马上面对就是这些问题。

    “管？他们得到了好处他们还管？其实很简单，那些女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大部分也是愿者上钩，因为跟干部靠上了关系，自己的家庭和兄弟姐妹都能得到一些实惠和帮助，这就是乡下干部和老百姓的一种潜规则，早已见怪不怪了。”武国安越说越离谱，而且说起来满脸兴奋的样子，好像他也这么做过。

    副县长 第三部分 副县长 第十章（7）

    嘉良不搭腔了，他在思考着下去后的工作思路。

    “是吗？”张辉似乎很感兴趣。

    “你没在农村干过，你不知道农村的情况，等你到农村待上一段就知道了，你没听到过时下最流行的村村都有丈母娘这句话？这句话其实就是从乡镇干部那里落下的话柄。”武国安找了一个例证。

    “这倒也是。”张辉到底相信了。

    嘉良也从书上看到过这句顺口溜，好像是这么写的——

    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一条江，

    先钓一会鱼，后抓一只羊，

    吃饱喝足把歌唱，昏天黑地入洞房，

    每天一醒是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

    想到这儿，嘉良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但愿这些事都是假的！

    武国安忽然一改平常那种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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