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蓝色怪圈的人_分节阅读 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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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蓝色怪圈的人》

    [法]福莱德·瓦尔加

    内容简介:

    巴黎寂静的午夜,

    神秘的蓝色怪圈圈住被害者的尸体。

    凶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谁又将是下一个“圈中人”?

    作者简介:

    福莱德·瓦尔加是位专攻世界历史的法国考古学家,她的第一部小说《爱情和死亡游戏》获得1986年科尼亚克小说奖,《画蓝色怪圈的人》获得1992年度圣一纳撒尔小说奖,出版后销售一空。由维维亚娜·雅密出版社出版的《站起来,死去的人》获得1995年度波德莱尔奖。基于此,瓦尔加被誉为“法国侦探小说女王”、“新一代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其声名响彻法国乃至整个欧洲。

    1

    玛蒂尔德拿出笔记本,写道:“坐在我旁边的家伙对我不屑一顾。”

    她喝了一小口啤酒,又瞄了一眼邻座,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敲着桌子,足足有两分钟了。

    她又在笔记本上写道:“他坐得离我那么近,似乎我们早已相识;可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除了知道他戴着墨镜,别的我一无所知。我现在在圣雅克露天咖啡馆,要了一杯啤酒,我完全沉醉在这杯酒中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玛蒂尔德的邻座又在敲桌子。

    “怎么了?”她不禁问。

    玛蒂尔德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邻座男人听出来,讲话的是个烟瘾很重的女人。

    “没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问?”

    “您这样敲桌子会让我感到很不安。我今天心情不好,任何东西都能惹怒我。”

    玛蒂尔德喝完了啤酒。这是个星期天,和往常一样平淡的星期天。她认为这一天所遭受的痛苦比以往都多,她称之为“第七天的痛苦”。

    “我想您大约有五十岁了吧?”男人问,眼睛没有离开她。

    “有可能。”玛蒂尔德说。

    她很恼火,可又能把这家伙怎么样呢?刚才,她发现,风把对面喷泉的水柱吹偏了一下,打湿了下面天使雕塑的手臂,或许这就成了永恒的瞬间。总之,这个家伙正在破坏她第七天里惟一的永恒瞬间。

    “通常,人们都会把年龄猜小十岁。”她对男人说。

    “是吗?”男人说,“我不知道人们通常会怎样,但是我觉得,说您漂亮应该没错吧?”

    “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您好像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玛蒂尔德说。

    “不是的,”男人说,“我想您应该很漂亮,虽然我没有资格评价。”

    “随便您吧!”玛蒂尔德说,“总之,您,您很英俊,如果这样的评价对您有用的话,我可以这么说。事实上,这话也的确有用。现在,我要走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您讲话。”

    “我也是,这样的谈话让我放不开。我租了一套房,现在去看房。您去哪儿呢?”

    “我要去跟踪一个人。”

    “一个朋友?”

    “不,我在地铁里跟上一个女人,已经记录了不少东西,可是突然间找不着她了。明白吗?”

    “没有,我一点也不懂。”

    “您也没必要知道。我刚说的就是事情的大概。”

    “很显然,我不需要知道。”

    “您可真是难缠。”

    “是的,我很难缠。而且,我还是个瞎子。”

    “天哪!”玛蒂尔德说,“真是抱歉。”

    男人转向她,笑得很勉强。

    “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他说,“这又不是您的错。”

    玛蒂尔德知道不应该再讲下去,但她已经停不住了。

    “那么,您是怎么失明的呢?”她问。

    正如玛蒂尔德所说,瞎子很英俊,他转过来大半个身子,说:“那时,为了搞清楚猫科动物的运动系统,我去解剖一只母狮子。人们怎么能小看它们的运动系统呢?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件了不起的事;还有的时候,一想到狮子的行走、后退、跳跃,一切的一切都有待发现,我就会感到热血沸腾。有一次,我正拿着解剖刀解剖,一不留神……”

    “于是就流血了。”

    “是的,您怎么知道?”

    “有个小伙子,曾经建造过卢浮宫的柱廊,就是这样死的,当时台子上是一只腐烂的骆驼。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是一只骆驼。总之,还是有不少差别的。”

    “但是,腐烂物仍在腐烂。它溅到了我的眼睛里。晚上我被送到了医院,可惜没有任何复明的希望。妈的!”

    “这真是一只该死的狮子。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一只可恶的动物。这事发生多久了?”

    “已经十一年了。恐怕连那只狮子都会觉得可笑,我现在一想起来也觉得滑稽。

    但当时可不是这样。一个月以后,我回到实验室,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我把腐烂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希望它能钻进别人的眼睛里。我把组里的研究成果扔到了天上。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满意。我只感到绝望。”

    “您的眼珠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乌黑乌黑的,像雨燕那样黑,像夜空中的星星那般明澈。”

    “现在呢?眼睛是怎样的?”

    “没有人敢说。黑的、红的、白的,我想。每个人看到都要害怕。我想象得出人们厌恶的表情。从此我就再也不摘下眼镜了。”

    “我非常想看看您的眼睛。”玛蒂尔德说,“我会告诉您现在它们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点也不会害怕。”

    “人们都这么说。可是看过以后都要哭。”

    “有一次,我在潜水的时候,一条鲨鱼咬伤了我的腿。”

    “唉呀,那可不好!”

    “失明以后,您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您的问题快把我逼疯了。别成天谈论什么狮子、鲨鱼或者那些脏兮兮的小虫子好不好!”

    “好的,或许我不该说那么多。”

    “我怀念一些女孩子。这很正常。”

    “狮子事件之后,那些女孩子也都消失了吗?”

    “是的。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一个女人呢?”

    “没有任何原因。我跟过好多人,每个都比我强壮。”

    “鲨鱼事件后,您的男友离开了吧?”

    “他走了,不过又来了新的男友。”

    “您很特别。”

    “为什么这么说呢?”玛蒂尔德问。

    “因为您的嗓音。”

    “您能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什么?”

    “嗯,这个我可不能告诉您!上帝啊,我还有什么呢?所以,应该留给瞎子一些特别的东西,夫人。”男人微笑着说。

    他起身要走,杯子里还有没喝完的酒。

    “等一下,请问您怎么称呼?”玛蒂尔德问。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夏尔·雷耶。”

    “谢谢,我叫玛蒂尔德。”

    英俊的瞎子说这个名字很美,因为十七世纪统治英国的女皇就叫玛蒂尔德。然后,他扶着墙走了。玛蒂尔德才不去理会什么十七世纪的历史,她皱着眉头,把瞎子的酒喝光了。

    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每当走在街头,玛蒂尔德都会留意那个英俊的瞎子,却始终没有见到。她想他大概有三十五岁。

    2

    在巴黎第五街区,人们都管他叫警官。他正朝着新的办公室走去,这是第十二天。

    还好,这里是巴黎。

    在这个国家里,巴黎是他惟一喜欢的城市。长久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和别处一样,吃着同样的食物,住着和周围同样的楼房,穿着和别人同样的衣服。文化背景、文化遗产,一切都是一样的,随处可见的一样。

    但是最终,生活在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简单,让·巴蒂斯特·亚当斯伯格光着脚穿越了荆棘遍野的比利牛斯山。他原来在山上生活,后来当上了那里的警察,负责处理谋杀案件,比如发生在石头村的谋杀案和通往矿藏道路上的谋杀案。脚下踩着的每一块石头发出的声音,他都熟记在心。大山像个肌肉发达的老人,它的咄咄逼人,他也明察秋毫。他从二十五岁起开始在警署工作,同事们都叫他“森林小妖”,可能是觉得他野性十足,又不太爱交际,其实他也不知道准确的答案。他只是认为这个绰号并不标新立异,也绝无赞美之意。

    就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一个年轻的女督察,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很想拥抱她一下,但是女督察大他十岁,他没有勇气这么做。当时,女督察对他的问题感到很尴尬,说:“您自己去照照镜子,自然就会明白了。”晚上,他想起这句话,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矮小、强壮的身影和棕褐色的皮肤,感到有点恼火,因为他喜欢白皮肤、高个子的人。第二天,他来到警署,对女上司说:“我照过镜子了,但是仍然不明白您昨天那句话的意思。”

    “亚当斯伯格,为什么总要讨论这些事情呢?为什么总要问这些问题呢?我们现在的工作是要处理手表被盗案,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有这个,我不想对您的体态作任何评论。”女督察有点疲倦,又有点失望地说。后来她又加了一句,“我的薪水里不包括对您体态的评论。”

    “那好吧,”亚当斯伯格说,“很抱歉,请您息怒。”

    一个小时以后,他听到打字机停止了工作,女督察叫他过去,很气恼地对他说:“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我们这样称呼您,是因为您就像一个小野人,就是这个原因。”他听完之后,回答道:“您的意思是说,我很原始、很丑陋吗?”

    她表现出了更大的失望,说:“请不要逼着我说您很英俊,亚当斯伯格,接受这个现实,好好生活吧!”她的声音里满是倦意,他听出来了。直到现在,他一想起来还会不寒而栗,他觉得类似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他还在等着下面会听到什么,心里砰砰直跳:或许她会给他一个拥抱,或许她以后会以“你”来称呼他,但是,她却只说了一句话,极其令人失望,“您好像对警署不感兴趣嘛,让·巴蒂斯特,这里可不是森林。”

    事实证明,女督察的话是错的。他在以后的五年时间里连续处理了四桩谋杀案,采取的破案方法令同事瞠目结舌,他用的是一种不合常理的方法。“不要放过蛛丝马迹,亚当斯伯格,”同事们对他说,“在现场处理问题时,你要想象一下事件的整个过程,仔细观察墙壁,蹲下来把纸放在膝盖上,迅速画出草图,要表现出你天生的那种敏锐的洞察力。然后,等一切都清楚了的时候,你要用平和而笃定的口吻说:‘应该逮捕本堂神甫先生,为了不让小男孩说出秘密,他就掐死了这个小男孩。

    ’”

    就这样他学会了破案,处理了四桩谋杀案的“森林小妖”当上了督察,后来又当上了警官。他总是蹲着,裤子已经走了形,把纸放到膝盖上,在第一时间里画出一幅很小的草图。半个月前,上级希望派他去巴黎工作。于是,他离开了这里的办公室。二十年来,尽管警署不允许在办公室里乱画,但是他一直用铅笔涂鸦,几乎画满了所有的墙壁。

    有多少次,他在别人开口以前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每次,当他感觉,“现在这个家伙要讲话了”,而事实上,那个人真的开口说起他所猜到的内容时,他会感到无法忍受。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忍受着,同时祈求上帝能够赐给他一些有新鲜感的东西,而不是他早已经知道的东西。

    让巴蒂斯特·亚当斯伯格坐在新警署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搅拌着他的咖啡。

    他现在是否明白人们叫他“森林小妖”的原因了呢?是的,在这里,他看得更透彻一些。但是,这里的人们谈话总喜欢拐弯抹角,或者是正话反说,尤其是对他。惟一一点可以确信的是,只有巴黎能够再现从前的矿区,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巴黎,一座石头堆积的城市。

    这里有不少阿拉伯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没什么,只要不去看就可以了。

    这里有不少小花园,但也没什么,绕开就是了。这里一切都很好。但是这里病病怏怏的灌木和一些生长在大棚里的蔬菜,亚当斯伯格可不喜欢。他还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改变,因为新同事看他的眼神会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比利牛斯山的同样的目光,表现出一种极力隐藏的惊慌失措。他身后的窃窃私语、摇头否定、令人不快的撅嘴,以及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这一切动作便是明证。在寂静笼罩下的所有这些动作都在说:这个家伙是谁?

    他微微一笑,轻轻地与同事们握手,自我介绍、倾听对方的介绍,因为亚当斯伯格做事总是轻手轻脚的。但是,过了十一天,新同事们仍然不和他接近,他不禁自问,他们是怎样一群新新人类,是吃什么长大的,是怎样学会说话的,是怎样打发空闲时间,又对什么感兴趣?十一天以来,在第五街区的警署里,处处可以看见人们在交头接耳,就好像一场看不见的灾难正悄悄降临到平静的生活中。

    与他刚开始在比利牛斯山警署工作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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