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蓝色怪圈的人_分节阅读 2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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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格拉尔想起来,警官先生说过,读书的时候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虽然亚当斯伯格没有抬起头,但他听到当格拉尔进来了。

    “当格拉尔,您还记得在勒·内尔默特夫人手袋里的那本时尚杂志吗? ”

    “就是您在卡车上翻过的那本? 现在应该还在实验室里。”

    亚当斯伯格打了电话,问实验室的人研究完以后能不能把杂志拿过来。

    “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当格拉尔问。

    “我也不知道。起码有三件事情让我不高兴,一是烂苹果的味道,二是善良的热拉尔·蓬蒂厄医生,三是这本时尚杂志。”

    过了一会儿,亚当斯伯格又叫当格拉尔过去,当格拉尔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小纸片。

    “这个是火车时刻表。”亚当斯伯格说,“有一趟车五十五分钟以后开往马西利,也就是善良的蓬蒂厄医生的故乡。”

    “但是,您对医生有什么希望吗? ”

    “我希望他是个男的。”

    “还是关于这个故事吗? ”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当格拉尔,我总比别人慢一步。您能不能赶上这趟火车? ”

    “今天吗? ”

    “是的,请吧。我想了解有关那位善良的医生的一切。您会在那里找到一些人,在年轻的医生还没有到巴黎开诊所时他们就应该认识。您 去问问他们,我想知道所有的信息。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我们没有发现。”

    “但是,您想让我问什么呢? 我去问那些人,却一点都不知道您想要问什么。”

    亚当斯伯格点了点头。

    “去吧,向那里所有的人提问。我相信您的能力,别忘了及时给我打电话。”

    ’亚当斯伯格和当格拉尔告别以后,心不在焉地下楼想找个吃饭的地方。

    后来,在去国家图书馆那条路上嚼起了冰冷的午餐。

    在图书馆的门口,他那条已经穿得很旧的黑色裤子,配上那件袖子卷到胳膊肘的衬衫,看来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他拿出卡片,想阅读奥 古斯汀一路易·勒·内尔默特的全部着作。

    31

    十八点十分的时候,当格拉尔到达了马西利火车站。小酒馆里,喝白葡萄酒的时间开始了。在马西利,总共有六家咖啡店,他每一家都 去了,见到了不少老人,和他们谈起热拉尔·蓬蒂厄。但是,当格拉尔觉得他们讲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意义。

    因为没有任何突破口,回忆年轻时代的热拉尔,对于他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从来都不知道会有安乐死,消化系统会有问题……他们也 的确回忆起来很多东西,但都不是亚当斯伯格想要的答案。警官先生把他派到这里,这个没有一个人知道蓬蒂厄在二十四岁以后干了什么的地 方。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马西利走着,被当地的葡萄酒灌醉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可不希望两手空空地回到巴黎。尽管他还想 尝试着新的线索,但是,如果迫不得已住在这里,他会很不高兴的。于是,他给孩子们打了电话,和孩子们道声晚安。然后,他拿着在最后一 家咖啡馆得到的地址,去当地的一户居民家里暂住一宿。房主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又给他端上一杯当地的葡萄酒。看着这位精神矍铄的老 人,当格拉尔想把所有的苦恼向她倾诉。

    32

    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可玛蒂尔德整个星期都心神不宁的。首先,是因为听到夏尔在凌晨一点半才回来,感到很不高兴,还有就是醒来 的时候听说又有一个女人被害了。从头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夏尔一直都在冷笑。她感到疲惫不堪,把他赶到门外,说等他平静下来再来见她 。这件事情的确让她紧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至于克雷芒斯,她也在事发当夜满眼泪水地回来,状态糟糕透顶。为此,玛蒂尔德还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安慰她。到后来,克雷芒斯 说她需要换换空气,要在小广告的事情上休息一下。想从广告上选到白马王子,实在是太难了。玛蒂尔德立即就同意了,让她回“刺鱼居”收 拾箱子,走之前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早晨,听到克雷芒斯为了不打扰他们而轻手轻脚地下楼,她想,我可以清静四天了。克雷芒斯临走前说过 ,会在下个星期三回来,继续收拾那些幻灯片。玛蒂尔德有种预感,克雷芒斯的那位女裁缝朋友不会留她过很长时间的。年老的克雷芒斯头脑 还算清楚。她究竟有多大年纪了呢? 玛蒂尔德心想。六十岁? 或许有七十岁了吧。但是,她那红肿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忧郁的眼神和她那尖 尖的牙齿,会让所有的事实变得模糊起来。

    整整一个星期,夏尔那张英俊的脸上总是表现出糟糕的表情,而克雷芒斯却没有按她原来说的时间回来。没整理好的幻灯片堆在桌子上。 夏尔说:“真令人担心,但是,如果那个老妇人在火车上跟着一个男人走了、或者是自杀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为此,玛蒂尔德还做了一 场噩梦。到了星期五晚上,还是没有看见那只母耗子出现,她打算去找她,打算先给她的女裁缝朋友打个电话。

    接着,是克雷芒斯回来了。“真该死。”夏尔坐在玛蒂尔德的长沙发上,用手指摸着盲文书籍说。玛蒂尔德却感到了一阵宽慰,她看着屋 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他,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长沙发上,白色的手杖放在地毯上;而她。

    尽管脱去了尼龙的大衣,那顶贝雷帽还一直戴在头上。玛蒂尔德有种预感,这个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妙。

    33

    早晨九点钟的时候,亚当斯伯格看到当格拉尔到了办公室,一只手指抵住额头,非常兴奋的样子。他那高大的身躯坐在了椅子上,长长 地喘了几口气。

    “请原谅,”他说,“我还没稳住呼吸。我是跑着过来的。今天早晨,在马西利,我坐了最早的一班火车赶回来。但是没有在您家里见到 您,您没在家里睡觉。”

    亚当斯伯格伸开手指,好像要说,“您想让我怎么样? 只要见面就好了。还要管我睡哪张床吗? ”

    “我昨天在一位特别好的老太太家里住的,”当格拉尔喘了一大口气,“她非常了解我们那位被害的好医生,医生甚至把自己的隐私都告 诉给了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的确是位聪明机敏的女士。她说,热拉尔。蓬蒂厄和一位药店老板的女儿订了婚,虽然那个姑娘 很丑,但是却很有钱。为了开办诊所,他需要有足够的钱。但是,到了最后一分钟,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产生了厌恶。他想,如果事业靠这样 卑鄙的行动起步的话,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开始做医生的职业生涯了。

    于是,在他们订婚的第二天,他就逃走了,把那个姑娘一个人丢了下来,留了一封很简短的信。总之,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不是 吗? 除了那个姑娘的名字以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克雷芒斯·瓦尔蒙。”亚当斯伯格说。

    “完全正确。”当格拉尔说。

    “陪我到那里走一趟吧。”亚当斯伯格说着,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二十分钟以后,他们到了德·帕特里亚士大街四十四号的门口。今天是星期天,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克雷芒斯家里,没有人回应 对讲机。

    “再去玛蒂尔德·福雷斯捷家里一趟。”亚当斯伯格说,他现在已经变得焦急不安了。

    “让一巴蒂斯特·亚当斯伯格。”他对着对讲机说,“请给我开门,福雷斯捷女士。快一点。”

    他跑上了二楼的“火鱼居”,玛蒂尔德为他打开房门。

    “我还想要一把楼上的钥匙,福雷斯捷女士,就是克雷芒斯家里的钥匙。

    您有一把备用钥匙吗? ”

    玛蒂尔德什么都没有问,就去找来一串钥匙,上面带着“刺鱼居”的小牌子。

    “我跟您一起去吧,”她说,声音嘶哑,“我很担心,亚当斯伯格。”

    于是,他们三个人进到了克雷芒斯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任何生活的迹象:大衣柜里没有一件衣服,桌子上也没有一张纸。

    “她已经清理了所有的垃圾。”当格拉尔说。

    亚当斯伯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现在他的步伐比以往都慢,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打开了空荡荡的大衣柜和抽屉,接着继续走来走去。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想。”

    当格拉尔想,他感到很恼火,尤其是对今天扑了一场空感到恼火。他宁可希望亚当斯伯格怒气冲天,采取措施,下命令追捕,不管用什么 方法,赶紧去抓凶手,完全没有必要做现在这样的事情。但是,当惊慌失描的玛蒂尔德递上咖啡来的时候,他还是报以一个完美的微笑。

    亚当斯伯格在她家给警署打了电话,然后尽可能精确地画出了克雷芒斯·瓦尔蒙的肖像。

    “把这张画送到所有的车站、机场、邮局,还有所有的宪兵队,组织追捕。

    在这里安排一个人站岗,整套房间都要好好监控起来。”

    他轻轻地挂上了电话,喝着咖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您要打起精神来,因为您看上去气色不太好。”他对玛蒂尔德说,“当格拉尔。向福雷斯捷女士解释一下事情的前后经过,安慰她一下 。请原谅,我不能讲给您听,因为我怕自己讲不清楚。”

    “勒·内尔默特已经被证明与谋杀案无关,而且他就是画圆圈的人,这些您都在报纸上读到了吧? ”当格拉尔开始了。

    “没错儿。”玛蒂尔德说,“我也看到了他的照片,他正是我八年前跟踪的那个在皮加勒小餐馆吃饭的人。没有伤害力! 这一点,再跟亚 当斯伯格解释,我就要失去信心了。尽管他受到了侮辱和挫折,您想用什么词形容都好,但是,他不会伤害人! 我早就跟您说过了,警官先生 。”

    “是的,您早就说过,而我可没有说过。”亚当斯伯格说。

    “是的,”玛蒂尔德表示赞同,“但是,那只母耗子,她究竟是怎么了? 您为什么要找她呢? 昨天晚上,她从乡下回来,身体复原,气 色也好多了,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她的未婚夫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这一段她跟您讲过吧? ”

    “多多少少讲过一些。”玛蒂尔德说,“对她造成的影响好像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您不会提出这么没有价值的精神分析吧? ”

    “是必须的,”当格拉尔说,“热拉尔·蓬蒂厄,也就是第二个受害者,是她五十年前的未婚夫。”

    “您跑题了。”玛蒂尔德说。

    “不,我没有。”当格拉尔说,“我刚才去了他们俩的故乡,她不是纽利人,玛蒂尔德。”

    亚当斯伯格发现,当格拉尔改口叫“福雷斯捷女士”为“玛蒂尔德”了。

    “五十年来,她的心里一直充满着愤怒和疯狂。”当格拉尔继续说,“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耽误了,最终使她产生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由于画圆圈的人,机会出现了,这是实现她的计划的最好时机。热拉尔·蓬蒂厄是她所有忧虑的源头,因此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丢失他的 踪迹。她知道医生住在哪里。她离开了纽利,为了能找到画圆圈的人,就找到了您,玛蒂尔德,因为只有您能把她引荐到他身旁,还有他画的 那些圆圈。她先是杀死了一位不认识的女人,目的是制造‘一系列’谋杀案的假相。然后,她割破了蓬蒂厄的脖子,能亲自对他动手,她感到 多么开心。

    最后,她担心警方不会一下子调查到画圆圈的人,于是就赶紧杀死了画圆圈的人的妻子——德尔菲娜·勒·内尔默特。她采取这样一系列 的行动,是希望我们觉得医生除了是被害人中惟一的男人之外,不会引起特别注意并把他作为突破口。”

    当格拉尔看了看亚当斯伯格,尽管他一言不发,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最后一起谋杀案让我们找到了画圆圈的人,和她预计的一样。但是,克雷芒斯·瓦尔蒙虽然会绕圈子,想得却很简单。画圆圈的人同时 又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这简直是个太大的巧合。除非这个人是一个疯子,否则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做的。勒·内尔默特被释放了,一切都发生了 改变。昨天晚上,她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才知道她那理想中的计划已经破产了。但她还有逃跑的时间,于是,她就逃跑了。”

    玛蒂尔德又惊又恐,眼神轮流在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亚当斯伯格让她自己去想,他知道,这需要一些时间,因为她的内心在挣扎。

    “不,不是的。”玛蒂尔德说,“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您还记得吗,她是个多么瘦弱的老太太啊! ”

    “克服困难的方法有千千万万。”当格拉尔说,“她可以躺在人行道上装病,等到行人经过,担心地凑上去,趁机把行人打昏。所有的受 害者一开始都是先被打昏的,您应该还记得吧,玛蒂尔德。”

    “是的,我还记得。”玛蒂尔德说着,第二十次撩起了落在额头上的刘海,“对于医生,她是怎么成功的呢? ”

    “很简单,她把他引到了早已设计好的地方。”

    “他为什么会去呢? ”

    “想想吧,是年轻时候的女朋友打电话,说她需要帮助! 这时,他就会忘记一切地跑到目的地。”

    ’“当然会。”玛蒂尔德说,“您说的应该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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