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小枫打电话说我一会儿就到,我和小枫约好去买东西的,我那时和小枫准备结婚了,因为我和小枫从小一起长大,结婚不结婚可以说没有一点悬念。孟梵在旁边听我打电话,而且我猜他听我和电话里小枫说话的口气,肯定也猜出我和电话里的人是什么关系,但他好像根本不在意,等我打完电话,他对我说:“我们出去走走?”我刚想说我还有约,他没等我开口,就双手推住我的肩膀,用完全命令式的口气说:“走吧!”不知为什么,我乖乖地跟他走了,我当时好像被他的气势震住了,跟在他身后,也不知说什么,他也不说话,一直很快地走着,后来我们走到一个墙角,他突然转过身猛地抓住我,接着头就伸过来想吻我,我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拼命挣扎,想甩开他,可是他好像根本不怕我,不但抓得更紧,而且用另一条胳膊把我的腰死死地扣住,我更猛烈地挣扎,他更猛烈地勒住我,而且,当我喘息着,挺着腰向后躲着他的唇时,他的眼睛居然直直地眨也不眨地看着我,那意思明白无误,随便你怎么挣扎,我是吻定你了!!我在他的直视下,身体渐渐软下来,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松开我无力地落在他肩上的手,抵住我身后的墙,他的唇顶过来,很温润、很热、很猛,而且越来越激烈,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我有种被他突如其来的暗涌激流弄出绝望快感的感觉,我当时也不知动了哪根筋,突然扶住他的头,在他喘息的空当儿说出一句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的话:“我求你!求你千万别停下来!”他还是那么直直地望着我,然后是更猛烈的、撕虏般的热吻!我当时心里就冒出一句:“就是他了!”
幸福来如潮水,去也如潮水
我和孟梵准备结婚的日子,是我哥最悲惨的日子,因为程小枫听说我这么快就决定嫁给那个我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孟梵,而抛弃了十几年忠心耿耿的和我青梅竹马的他,整个人都快疯了,每天都悲悲切切地和我哥说,他想自杀,我悲惨的老哥,只好请了一个月的假,每天陪着他的“难兄”,横劝竖劝,我哥几次给我打电话说,小枫不自杀,他快被折磨得自杀了。
孟梵是个大男人,结婚以后的他还是那么男子气,害我在他面前老是像只不知所措的乖猫,而且什么事不征求他的意见就不敢做决定。
我和孟梵结婚的第三年,就有了我们家小宝贝舟舟,从有了舟舟,到舟舟上高中去了寄宿学校,前后大约有十几年吧,我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孟梵是我精神上的支柱,也是我生活中的依靠,他太强了嘛!我本来挺男孩儿性格的,跟了他这么些年,居然变成“小鸟依人”了。可能在别人眼里我挺幸福的吧,我们单位副刊部的一个编辑,和我特要好。我们无话不说,她就说过我最大的不幸是没经历过痛苦!所以,品尝的幸福都不是完全的。她看我所有的不满都像是“无事生非”,还说如果我要是历经痛苦的人,绝不会为我那些“无事生非”不满。
孟梵是个主意很大的人,家里家外都是他做决定,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股市潮来的时候,他加入了炒股大军,那些日子,他兴奋得要命,每天守在股市,交了不少股市的朋友,开始,他炒得很大,挣了好多钱,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当时花钱很随意的,我在我们报社当编辑,自己编一个副刊,工作也不忙,挺得意的,但后来的情形就不一样了,那年,你记得是哪年来着?就那年,股市大跌,孟梵的钱全投进去了,结果一赔到底,还欠了不少债,被扫地出门。那些日子,强悍的孟梵不见了,他整天缩在家里唉声叹气,没了一点斗志,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么脆弱、那么无力,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孟梵看我时的眼神那么无助,那么可怜。我发现男的就是这样,成功还好,一旦失败,他们的忍耐力和承受力,比女的差远了。我那些日子,经常像个母亲一样抱着他的头,轻轻地安慰他鼓励他,他完全像个孩子,和我做爱时居然不能勃起,这是结婚以来第一次,他以前那么强悍,经常是性起时,举起我,几乎隔着好几米就把我抛到床上,然后狮子扑食般地扑过来,每次都把我折磨得欲死欲仙混乱疯狂。不能勃起那天晚上,他趴在我身上居然哭了。其实那时候,我自己的心里压力比他还大,我心里特别害怕,因为这么多年,我生活的那么自在,都是因为他是我的一切生活的依靠。我毫无准备,在我生活里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孩子舟舟学校来了电话,说如果舟舟还要继续在这个学校读下去,要续交5万元赞助费。舟舟这样的学校是半私立学校,他们的教学比公立学校有优势,但是现在再把舟舟转到一般常规学校,怕教材接不上,将来高三影响报考大学。5万块钱在以前,对我们家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现在可不一样了。
谁想到,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我哪,我在的这家报社,原来在本城仅此一家没什么竞争,大伙大锅饭吃着,谁也不着急,但前几年媒体改革,几家和我们同类型的小报冒出来了,我们面临着竞争,为了保持地位,报社也开始改版,闹改制闹改革。副刊部一下全取消了,像我们这样的老编辑,没地儿去,报社成立了一个采访中心,我们全归那儿去了,和那些刚毕业的小大学生一块儿出去跑新闻,这里还定了不少规章制度,给我们下了任务额,什么完成一篇通讯多少分,完成一个消息多少分,每月的定额完不成,你就得去报社人事处报道,听候处理。
这一年,我和孟梵都四十多岁,突然没钱了,可用钱的地方又多起来,40多岁的人了,基本的体面还得保持吧?住房不能太惨了,旧车换不了好牌子的车但旧车也还得养着,还有孩子,孩子以后上大学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哪!可这两年和上世纪80年代初不一样了,钱不是那么容易挣了,你知道,这两年,这么几档子事一起来了,我的压力多大呀!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甭管大事小事都和孟梵说吧?我更不能为这些事,让自己的生活重打鼓另开张吧?我都40多岁了,而且我从小受的教育绝无可能让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单位里工作的压力又陡增了几倍,而且还有随时被开的威胁。我承受的压力,总得找到一个出口吧?可你说让我再找个情人,说实话这岁数甭说“贼心”、“贼胆”了,连“贼”都没了,要真爱上就是痛苦,其实这种有家的爱,防这边,骗那边的,我还真没精神玩儿,也就想找点安慰,又不想累着自己。
第一部分我们的做爱已经不纯美了(3)
来自遗忘的最深处
就在这时候,我想到我那些小时候的朋友,恰在这时,当年的孩子头马波从美国回国发展来了,马波回来,一呼百应的,当年院里那拨男孩儿全来了,整个小团伙居然一个不落,说实话,我见了他们真觉得跟见了亲人似的,你想,我生命中最美好最美好,现在看来像梦一般的生活,就是和这帮男孩儿一起玩的日子,现在和他们在一起就像呆在温柔舒适的梦乡,让我沉重紧张的身心舒缓下来,和他们在一起时,我就能暂时忘记眼前的压力,家里的,职业的,孩子的,那些为找点挣钱路子的奔波,那些为保住饭碗没完没了已经没了职业热情的采访,孩子的赞助费,孟梵那已经不能承受任何压力折磨我身心的样子……
我和小枫在这时候联系的也多起来,记得马波召集的那次聚会上,我和小枫相对无言,不是心里还有什么波澜,真是不知和他说什么,临散时,我们留了彼此的电话号码,他现在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总,看样子混得不错,人胖了许多。那天他穿着一件短款的暗格夹克衫,看样子是名牌服装,头有点乱,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发型,但不像以前那样浓密了,和周围他这样年龄的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一条肥大的军裤,让人看出,他还有点大院里出来的“干部子弟”遗风。那天,也不知是人多场面乱,还是大伙弄不清我们现在的关系怎样,好像都小心翼翼地避着,没拿我俩开玩笑。聚会时大家谈得都是现在的生活、工作。我只知道小枫结婚了,但结的特别晚,他小孩好像才刚上学。
聚会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小枫就给我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好像还是有点不太肯定,听着还是那么犹犹豫豫,七扯八扯的,就是说不出他想说的,我一听又来气了,就在电话里故意调侃了一句:“怎么着?不会是还想让我嫁给你吧?”小枫在电话那边说了一声“呸!”语气好像明显放松了,他说:“还想气我哪?忒欠收拾!”我对他还是一副蛮不讲理的劲儿:“谁欠收拾?谁欠收拾?”小枫说:“就是你!”我冲电话喊:“你才欠收拾呢!”小枫有些急了:“怎么着?狗脾气还没改呢!你过来!我好好收拾收拾你!!”我说:“收拾就收拾!!要是当年你能这样,早把我收拾了!”小枫在电话里佯装哀嚎:“郁闷!!!”
20分钟之后,小枫的车停在我们报社的大门口,小枫用手机把我叫出来说:“能出来一天吗?”我想了想,其实我就是假装想了想,因为这些天,家里家外的糟心事,让我特压抑,能在这时候跟小枫走,我真觉得是天意。后来我上了车。问去哪儿?小枫说:“去我家吧?”我说:“好啊!”我答的挺爽快,小枫好像觉得有点意外,他不由得转头看了我一眼。
就这样,我和小枫一起往他家开,其实在路上,我已经想像了好几遍小枫的家应该是什么样,什么样,想像他的夫人是什么样,什么样。没想到的是,当我一跨进他家时,简直吓了一跳,那情形跟我心里想的他哪个版本的家都不贴谱,简单说,他的家,房间挺棒,但就像一间脏乱差的单身豪舍,我不由地问小枫:“你不是有老婆吗!怎么这样?”
小枫说,因他们住的这片儿,没有好学校,他老婆坚持要把孩子送到离她爹妈家最近的那所重点小学,这样一来,他家的格局就随着孩子变了,为了上学方便,老婆带着孩子长年住娘家,小枫不愿和老丈母娘家那乱掺和,还在这儿坚守着。本来老婆每周末还带孩子过来,但是,因为每次回来都为收拾屋子的事两人搞得不愉快,老婆满心委曲,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每周末回来,还得去收拾这烂摊子,一怒之下,干脆不来了,小枫这里就成了这模样。
这时候的我不知道哪儿来的热情,放下书包指着房间对小枫说:“咱还是收拾收拾这儿得了!”小枫冲我一笑,有点尴尬,但马上就说好啊!好啊!我心里一热,每次听他说好啊,好啊,我的心里都冒出一种想亲近他的感觉。
那天,我和他干得特欢,那情形有点像当年在学校做值日打扫卫生的感觉,我想小枫肯定也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在擦桌子的时候,突然很大声地唱了一句我们那时在学校大合唱时常唱的一首歌“花儿开在花丛中,得得得得得吐着芬芳”,他把记不住词的地都儿唱成“得得”,那样子特可笑,我很放肆地笑了几声,立刻跟着唱了一句“离不开亲爱的领袖,离不开亲爱的党”,然后,两个人一起加快速度扯着嗓子喊着唱“朵朵花儿像太阳,颗颗红心向着党,红色少年的心啊,长着红色的翅膀……”然后两个人都被自己的跑腔跑调弄得实在忍不住爆笑起来,小枫笑得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等我们都静下来,小枫靠着墙,把手里的抹布扔到地上,对我故意绷着劲说:“差不多得了,别弄得太干净了,要不然我老婆该怀疑我有外遇了!”
我立刻特夸张地一笑,然后举起手里的扫帚,做着一特夸张的,就是“文革”中最流行的那个向前向前的舞台动作,学着诗朗诵的腔调,一字一顿大声地说:“一个受过巨大爱情创伤的人,一个被爱情击倒过的人……”说到这,我猛一回头,冲着小枫又轻又快又小声还带点讽刺地扔出下一句:“能跟谁外遇?”嘿!嘿!!嘿!!!小枫一听像是从墙上弹出来一样,向我扑过来,企图捶我,他一边伸手,一边叫着劲地唠叨着:“跟谁外遇?跟你外遇!跟你外遇!跟你外遇!”我被他捅得又痒又痛,连笑带躲地倒在床上,小枫顺势压在我身上,还想捶我,我在床上连闪带躲,笑得喘不过气来,这情形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小学大宿舍那一个个大闹天宫的晚上,那时我们就是常常这样在大床上打成一团儿。
突然,小枫扑了下来,他的脸一下子贴在我的前额,就好像当年在荡桥边上他说要我嫁他,我把他推倒他猛地站起来抵住我前额的情形。这时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小枫在离开我前额时突然不动了,然后,用眼睛问我,眼神里还是那样胆怯,那样犹豫,但带着热烈的渴望。我觉得全身鼓胀着,血液直冲脸颊,当时我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邪劲儿,冲着小枫的鼻梁就是一拳,大声地喊了一句:“八格牙路!还不动手!”
小枫被我迎面一拳打懵了,定了一下神,整个脸突然像变了形的皮球,皱了起来,然后以极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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