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在九天:单于的江山美人_分节阅读 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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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想着她,而你,黑水泽王最宠爱的公主爱依娜,你是草原上最红的红辣椒,在你们姐妹面前,我只能是那最温顺的羔羊。”

    “我的姐夫,你是天上高飞的雄鹰,我是那展翅的天鹅,等闲的男人入不了我爱依娜公主的眼睛,当你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单于的时候,你不要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身边那个金光闪闪的宝座,它只属于我!”

    “呵呵,爱依娜,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的姐姐听到你这样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我不会管她的,为了你,我已经赶走了白羊河南王,也赶走了楼烦王,如果你敢不让我做大阏氏,你就对不起我!”

    “哦,爱依娜,你太任性了。”

    “啪!”皮鞭甩落。

    “爱依娜公主,原来你在这里呀。”一个年轻的喜出望外的叫声。蒙雪听出,那是冒顿亲信的侍卫,也是他的表弟,呼衍明威,一个高高瘦瘦的略带稚气的小伙子。

    小叶子扶着蒙雪坐起来,她低着头,神态漠然中又有些凄凉。小叶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嘟嘟哝哝。

    门帘一挑,冒顿摇着头走了进来:“小叶子,你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

    “王爷真的想知道吗?”小叶子嘻嘻一笑,“我是说呀,原来王爷已有了个很漂亮还很厉害的王妃。”

    冒顿淡然地笑了笑,望着面容苍白的蒙雪,她还是在呆呆地看自己的手,在看她的指环,他牵了牵唇角,对小叶子说:“我去收拾行装,告诉雪姑娘,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马车辚辚。

    雪原远处的树林后面,光芒四射的太阳不慌不忙地升了上来,低缓的山岗深陷在紫色的远方,看不见它的尽头,清澈的空气使得大地广漠无垠。

    车厢里设了一张小床,床上铺着锦被缎缛,很软,很暖和,蒙雪侧身躺着,冒顿坐在旁边的小木墩子上,一双始终仿佛远山里的深潭般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窗外,那种透着忧伤的冷漠是她没有见过的。她想起了昨晚的乐声:“你吹的是什么,听着十分动人。”

    冒顿淡淡地:“潮尔,算是我们匈奴人的一种乐器。”

    蒙雪好奇地:“潮尔,多奇怪的名字呀。”

    冒顿扬了扬眉:“就是将芦苇叶卷成双簧片形状或者圆锥管形状用来吹着玩的东西,我们匈奴人叫它潮尔,因为芦苇叶随着季节,我就用芦苇杆做成潮尔,可芦苇杆做的不太结实,我又把它改成木头的,长长的管身,开三个出音孔,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吹,坐在马背上也能吹,牧人们非常喜欢,他们把这种木制的潮尔叫做冒顿潮尔。”他把他的乐管递给她看。

    蒙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莞尔笑道:“冒顿潮尔,冒顿潮尔,你的手真巧,做得真好看,吹的声音也好听,就是——太伤感了。”

    冒顿淡淡地:“其实你们秦人也有会吹芦苇叶的,秦人称它叫笳,就是葭,芦苇叶的意思。”

    蒙雪恍然:“你说的是胡笳呀,我知道了,想不到你的胡笳吹得这么好。”

    冒顿微拧着眉:“胡笳,对,我们匈奴人在你们秦人看来就是胡人。”

    蒙雪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悦,垂下眼睫把胡笳还给他,停了停,她轻轻问道:“我是不是非常的狼狈?”

    “说实话吗?呵呵,”冒顿低下头,眼里闪过揶揄的笑意,“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女孩子。”

    “哦!”蒙雪难乎为情地笑了,“以你今日左屠耆王之贵,来日匈奴单于之尊,对待一个异国女子,大可不必亲力而为的。”

    冒顿凝视着蒙雪,她双眉修长,簇生着长长密密的睫毛的眼睑,描出优美的半圆形,覆盖在半低垂着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如秋之碧水,如冬之寒星,如夜之明珠,耀着一层晶莹的波光。

    “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个幽灵,一个从地狱来的充满杀气的幽灵,举手投足之间便伤了我多名士兵。”

    “幽灵,”蒙雪拧了拧眉,“充满杀气的幽灵!我并没要了你的士兵的性命啊,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冒顿睒了睒眼睛,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善良的姑娘。”

    “那现在呢?”

    “现在的你还是像一个幽灵,神情间带的那种高贵清华之气,不是红尘间女子能及,”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了,“就像你的父亲,风动轻衣,纤尘不染,似从九天垂云而下,令人神驰。”

    “哦,幽灵!”蒙雪哼了一声,“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冒顿低头看着她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手指修长,肌肤雪白细致,那枚绿玉指环晶莹剔透,闪着柔和优美的绿光。他深吸了口气:“在你父亲那里,我领教过他长袖舒展接飞箭的功夫,他把我射向他的箭回射给了我,离我的心口只差了半寸,我真的是终生难忘。”

    “那一招叫流云袖。”蒙雪轻轻哼着,“王师威猛兮三十万众,胡虏北窜兮七百里远,逡巡兮不敢南下牧马,惶恐兮不敢弯弓射箭。你匈奴的骑兵一败不可收拾,你也差点丢了性命,你就不恨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有如天人一般神武,这几年我一直在学习你们秦人的文化和风俗,我很想弄明白二十万骑兵为什么惨败于二十万步兵,这个难解的谜题,我想只有你能够帮我解开。”

    蒙雪迟疑地:“你的骑兵已经可以轻易地入关,那场战斗对你还很重要吗?”

    冒顿深邃冷淡有如古井的眼睛,竟似已被投下了一粒石子,而生出了片片涟漪。

    “自我先祖夏后氏淳维居于北方至今已经一千多年,匈奴时大时小,经常别散分离,大草原上一百多个部族,各有君长,各自散居。而今的匈奴,百姓生活艰苦,更有悍邻虎视,东胡强而月氏盛,望着高天上飞翔的雄鹰,我有一个梦想,我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游牧王国,我要像你们的始皇帝君临四海一样君临草原大漠。”

    蒙雪吃惊地瞪视着冒顿,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神色虔诚而坚定,这种坚定,使他看起来冷峻,刚毅,而英姿勃发。

    “我是秦朝人,我的父亲是秦朝大将军,强邻虎视,一个统一强大的匈奴对我秦朝不会有什么好处。”

    “统一的匈奴将在我的脚下,匈奴与大秦帝国,我们将各守疆土,缔结盟约,互通关市,共享太平。”

    “可是,你们匈奴一贯攻以侵伐,扰我边城,掠我边民。”

    冒顿的声音浑厚而轻柔:“我不能保证匈奴与秦朝世代交好,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与大秦帝国为敌。”

    蒙雪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你纵兵抢掠,马踏九原,我自不会与你相识,又岂会落入你的掌控之中!”

    冒顿沉默地凝视着蒙雪,许久才轻舒了口气:“你想听我的实话吗?”

    蒙雪淡淡地:“说什么在你,听什么在我。”

    冒顿目光闪动:“我只是一个王爷,一个名义上的储君,很多事情还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有些状况我现在也不能改变。我带着你一起返回匈奴王庭,并不是为了掌控你,我敬仰你父亲的神威,也曾听闻你家学渊源,文武双全,而今有幸与你相识,只盼你不吝教授,我挛鞮冒顿终生感激不尽。”

    蒙雪凝望着他那双炯炯的眼睛,他的那双眼睛呵,深邃如海,热烈如火,光亮如灯,漆黑如夜……像整个宇宙的眼睛,正对着她深深凝望,她心里蓦地一乱,闭上眼,无力地说:“我很累,想休息了。”

    冒顿撩开窗帘的一角,凝望着车窗外。

    窗外,阳光洒在茫茫草原上,冬天的草原一片枯黄,西风过处,波涛起伏,绵绵到天涯,一只兀鹰静止不动地停在天空,展开双翼,俯瞰着大地。如此美丽的草原,这是我的家乡,他那双没有笑意的时候便显得冷冷的冷若冰山的眼睛,变得灰濛濛的,眉宇间竟似有说不出的忧伤。他轻轻吹起了胡笳,深沉委婉的笳声,如涓涓细流,流过蒙雪凄苦无依的心。

    “冒顿,这两个字在匈奴语里的意思是——勇敢无畏,对吗?”蒙雪忽然睁开了眼,轻轻说道。

    冒顿低头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

    蒙雪低低道:“我相信你。”

    冒顿微锁眉峰,一时竟无语。

    她凝视着冒顿:“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你的梦想前无古人,便如冬日里的霹雳,惊天动地。”

    喜悦在冒顿的血管里流动。在这个物欲横流、急功近利的世界上,她的眼光如此地纯洁、干净、无伪,他在这一瞬间知道,她是真正地理解了他。

    蒙雪缓缓地说:“作为匈奴未来的单于,你要多为百姓着想,多体谅百姓的疾苦,因为无论是秦朝的百姓,还是匈奴的百姓,想法都是一样的,战争对百姓而言,意味着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那些戍边的将士,平日里枕戈待旦,随时可能死在他乡的土地上,留给他们的亲人的,就只有永久的伤痛。”停了停,喘了口气又道:“草原不需要鲜血,沙漠不需要枯骨,我希望这普天之下大家都能安居乐业,生命之树能够长青,你们匈奴人放羊唱歌,我们秦朝人男耕女织,每个人都过上快乐的日子。”

    “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伴随着喜悦同时而来的,还有一份深沉的触动,冒顿的眼光竟不能从蒙雪脸上移开:“我相信,终有一天,辽阔的大草原将任我们驰骋,欢乐的歌声将在草原的上空回荡。”

    蒙雪的身体极度虚弱,一路北上,路途颠簸,她几度意识模糊,命悬一线,冒顿只觉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手里一点点地滑落,怎么抓也抓不住,他不甘,却无可奈何。

    极目远望,雪覆黄沙,层层沙丘恰似白浪,浩浩滚滚,接天连地,无边无际,在正午的阳光下,整个沙漠进入了一片晕死状态,人不欲语,蹄落无声,异样的寂静带来异样的孤独。

    “你这样病着,我是不应该让你随我北上的,可是我,你不知道,我这个左屠耆王2皇潜鹑搜劾锏哪敲捶绻猓耷橛淘诰跫遥矣凶挪坏靡训目嘀浴!? 蒙雪轻轻叹息一声:“我很想看着你统一匈奴,完成你的梦想,可是,看来我是帮不了你的。”

    冒顿蹲在她的身边:“不,你一定要坚持,过了这片沙漠我们就能到大草原,就能到王庭,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先生,你一定要坚持!”

    蒙雪微微摇头,淡笑道:“我的父亲曾经向我的哥哥讲述过那次战斗,他说,作战是一个团队的行动,参与的每个士兵必须服从命令,要有互为手足的整体意识,一个进攻退守严整有序的士兵方阵,没有严明的纪律、没有严格的训练是不可能完成的。”她闭了闭眼睛,“你们匈奴人平日逐水草迁徙,以射禽猎兽为生,战时方如鸟之集,单兵虽然剽悍勇猛,在攻守呼应的兵阵面前,便显出了个人的苍白无力。”

    冒顿看着她目光越来越飘渺,声音越来越轻柔,心里一酸,只觉得血液在一点点凝固,心在一点点冰凉。他没有发现马车外的白雪忽然变暗了,好似蒙上了一层绿纱,掩去了原来的光泽。

    “我父亲统领的军队,不仅军纪森严,更是赏罚分明,升职不论出身的高低、血统的贵贱,以军功封赏授爵。按大秦律法,个人的前程和家庭的利益与战场上的军功直接联系在一起,因此秦朝将士无惧生死,奋勇争先。在功与利面前,将士间的配合协作共同进退显得尤为重要,我父亲特规定:抢他人之功者、自相伤害者重罚直至处斩,总之两个字——纪律。”

    “王爷,你快看!”马车外传来呼衍明威惊慌的叫喊。

    冒顿往车外望去,前方的天际边突然起了一排浓浓墨黑的长云,好像空中卷浪汹涌而来,地平线远处一排滚滚黄尘,排山倒海般直倾过来。

    冒顿惊叫:“呀,是黑风!”他赶紧用被子裹住蒙雪,跳下马车,躲到一头已伏卧在地的骆驼身后。

    霎时间,沙飞石走,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丫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伴着阵阵如雷滚,如地震,似海啸,似山崩的呼号,一股股巨大的暴力狂攻猛袭。

    呼衍明威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有如撞壁,从马背上摔下来,瞬间被掀翻了好几个跟头。

    狂风阵阵,呼啸而来,咆哮而去;黄沙滚滚,铲地而来,刮地而去。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尽是黄灰色的雪尘沙雾,像数十百里厚厚的黄幕,遮天蔽地,白日青天,顿成黑夜。

    小叶子晕头转向,竭力眯起眼睛,只见人影幢幢,四处奔逃,呼衍明威似乎在高声大叫,但在狂风呼啸中,他的声音正如孤舟之淹没于海洋,哪里有人答应,面对天地之威,狼狈如斯。她不觉想笑,迅又冲来一股猛烈的沙土,将她掀翻,连在地上滚了四五个滚,到一匹骆驼的身后才算稳住。

    骆驼后的冒顿紧紧抱着蒙雪,他看到蒙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闪过一丝微笑,慢慢合上了眼。

    猛然间,风势骤大,一堆沙丘随着狂啸怒吼的狂风疾涌而来,中间还有着几块大石头。风中,一个士兵踉踉跄跄,眼看着狂悖的沙丘将之淹没,呼衍明威抖身扑去,抱着他骨碌碌一阵奋力横滚,避过沙丘,迅即翻坐到战马的后面。

    一番揪心扯肺、惊心动魄的折腾后,黑风停止了,天开了,云散了,放眼望去,除了一片尘沙,还是一片沙尘。

    呼衍明威从沙子里爬出来,眼望天地间荡荡空空,悠悠渺渺,情不自禁骂了一句:“见鬼的黑沙暴!”

    冒顿低头看着怀里的蒙雪,她双眉紧锁,气若游丝,刹那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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