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在九天:单于的江山美人_分节阅读 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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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毛还不够丰满,我们还是得等机会。”他两眼看天,“总有一天,”他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说给呼衍明威听,“匈奴是我们的,大草原将任我们驰骋,天地将任我们高歌,”他闭了闭眼,“不管用什么办法,终有一天。”他安静地等着,等着明天早点来临,也许,明天就是那个“有一天”,虽然这个“也许”还很渺茫,但它总站在他的前面,总代表着一份光,热,希望,不是吗?

    冒顿忽然目光炯炯:“明威,带上我新做的箭,我们一起去看看雪姑娘。”

    呼衍明威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我真有点不明白了,这个秦朝的姑娘,你一直让我们大家称她雪姑娘,她究竟什么来历,费你这般礼让?”

    冒顿笑道:“你若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做梦都会惊醒。”他顿了顿,“她是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看到的那盏照亮的明灯,你等着看吧,我们的匈奴,匈奴一定是我们的。”

    呼衍明威使劲摇着头:“你说得太邪,我却不信她,病怏怏的,哪里及得我们匈奴女子的健壮豪爽,也只有你才把她看作了天上的仙女。”

    冒顿神色凝重:“现在我们匈奴四分五裂,各个部落之间冲突不断,流血,死亡,悲伤的哭泣,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为了匈奴百姓的安宁,匈奴必须统一,有了统一,才会有和平,而统一却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在匈奴百姓的面前,我们必须以最小的战争代价争取最大的百姓和平。”他深吸一口气,“这几年与秦人的不断交往,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他们南方文明的博大精深,我们这些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望尘莫及。雪姑娘,她出身名门,文武双全,如果得到她的指点,我们一定事半功倍,我们的草原,我们的匈奴一定不会落入贪婪邪恶的海兰珠的手里。”

    挑起门帘,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冒顿和呼衍明威两人愣了愣,只见蒙雪正在竹简上提笔疾书,小叶子站在一边研墨,那股香味原来是墨汁散发出来的。

    小叶子叫道:“王爷,你来得正好,雪姑娘已经写了很久了,你让她歇一会儿吧。”

    蒙雪放下笔,站了起来。

    冒顿拿起一卷竹简念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呼衍明威揉了揉鼻子:“这写的是什么,怎么听不懂?

    冒顿眉峰紧锁,若有所思。

    蒙雪:“这是我华夏古人孙武所写的一本兵书,王爷读了以后定然有所启发。”

    冒顿:“我听说秦朝曾坑杀了一些儒士,焚烧了无数古籍,是真的吗?”

    蒙雪神色黯然:“秦朝奉行以法治国,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鄙视那些动辄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的方术士腐儒,一把火烧掉的最主要者为六国史记官书,其次为诗、书古文,而百家言非其所重。坑杀的是鼓吹神仙之术、长生不老之说,招摇撞骗,胡言干涉朝政、诽谤始皇醉生梦死的那些方术士。公子扶苏宅心仁厚,亦曾极力阻扯,因此而触怒始皇,被贬到塞北戍边。”(《史记——秦始皇本纪》: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史记——萧相国世家》:何独先入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史记——项羽本纪》: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东汉王充《论衡》:燔诗书,起淳于越之谏;坑儒士,起自诸生为妖言,见坑者四百六十七人,传增言坑杀儒士,欲绝诗书,又言尽坑之。此非其实则又增之。南朝梁人刘勰《文心雕龙》:暴秦烈火,势炎昆冈,而烟燎之毒,不及诸子。清代袁枚《随园诗话》:秦焚书,禁在民,不禁在官,故内府博士所藏并未亡也,自萧何不取,项羽烧阿房,而书亡矣。——综上,书亡的真正罪魁乃西楚霸王项羽。)

    呼衍明威难乎为情:“原来是这样啊。”

    冒顿:“你们南方人说话写书不太一样,我听得懂你们的话,看你们的书之乎者也的,不是很明白它所说的意思。”

    蒙雪请两人坐下,吩咐小叶子倒了两碗水。

    “王爷刚念的那一段是孙武兵法的开篇,他说,军事是国家大事,关乎百姓生死,关乎国家存亡,是不能不深入加以考察的,所以必须从五个方面来运筹帷幄,以求得对敌我双方真实情况的了解。”

    冒顿:“道、天、地、将、法,怎么讲?”

    蒙雪请冒顿喝了口水:“所谓道,是指能使百姓与君王同心同德的战策谋略,它能使百姓甘愿与君王同生共死而无所畏惧,所谓天,是指用兵时所处的时节和气候,是晴是雨是寒是热,是四季中的哪一季,所谓地,是指用兵时,与敌军距离的远近,所处地形是险是夷是宽是窄,是处于死地抑或生地,所谓将,是指统率军队的将领是否具备足智多谋、赏罚分明、关爱部下、勇敢果断、治军严明的品质和能力,所谓法,是指军队的编制、法令、法规和对各级指挥官职责的划分、管理以及后备物资的管理。”

    冒顿:“领兵打仗,这些事情都要有所了解的。”

    蒙雪摇了摇头:“道、天、地、将、法五事,只有能真正了解这些情况的人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一知半解含混不清是不能取胜的。因此,为将者必须认真地对它加以比较、讨论,才能求得对实情的深入了解,要了解敌我双方,哪一方为政清明,谋略正确,哪一方的将领有才能,哪一方占有天时和地利,哪一方的兵士体质强健,训练有素,哪一方的军队纪律严明,赏罚公正,有此五事,便能预知战争的结局谁胜谁负了。”

    小叶子的眼里充满了崇拜。呼衍明威忽然明白为什么冒顿把她看成天上的仙女,他想起了美艳的檀曼莉,娇丽的麦秋娅,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安。

    冒顿把竹简上的字又念了一遍,闭上眼睛,把蒙雪所说的话在心里颠来倒去过滤了一回,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目光炽热地望着蒙雪。

    蒙雪淡淡一笑:“书上写的用兵之法谋战之术都是凝固的,只有真正地灵活地用到每一次兵事行动中去,你才有把握能够打得赢。”

    呼衍明威看出来他尊敬信任的左屠耆王望着这个秦朝女子的眼光里流露着爱慕,他不安地咳了一声:“王爷,你说把箭带给雪姑娘看的。”

    冒顿哦了一声,取出箭拿给蒙雪。这是一支箭杆中空的箭,她疑惑地看着冒顿。

    “我有个想法,你们秦军闻鼓进军鸣金收兵,将士无一不从,我们匈奴人想法简单,我要以一支响箭来号令我的骑兵,你精通音律,帮我改进一下,使它射出后能发出尖锐的响声,我将把它叫做鸣镝。”

    清晨,风消雪停,东方的一轮淡淡的灰色太阳,疲乏地挂在天空,好像被昨夜的狂风暴雪打击得筋疲力尽,对着大地冷冷淡淡地没有神气。

    练兵场上旌旗飞舞,骑兵们衣甲崭新,听得到寒风吹过的风声。

    冒顿端坐在马背上,神色从容,气度沉稳,如山停岳峙。他明亮的眼睛扫视过他的骑兵,一个个白色衣甲,神情肃然。

    呼衍明威从冒顿的手中接过一支箭,弓开如满月,那支箭带着凌厉的箭风射向空中。

    骑兵们听到了那支箭破空的响声,尖锐而悠长,有如鹰唳,大家面面相觑。

    呼衍明威浑厚宏亮的声音在清冷的早晨响起:“这支箭叫鸣镝,从今以后左屠耆王将以此箭号令将士,鸣镝所射之处就是你们全力击杀的目标,敢不听令的一律斩杀!”

    冒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的骑兵,一张脸轮廓深深,冷峻刚毅,他缓慢而坚定地:“从今日起,你们,我的骑兵,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号,那就是——雪鹰!从今日起,我要整顿我们的军纪,强化集团训练,做到赏罚有信,我的雪鹰将成为草原上无敌的骑兵!”

    呼衍明威扫视着寒风里的骑兵,大声道:“我重复一遍,鸣镝所射之处就是你们全力击杀的目标,敢不听令的一律斩杀!”

    在冒顿和呼衍明威的带领下,这支骑兵加强了各方面的训练,格斗,搏杀,马术,射箭,更多的是排兵布阵,骑兵编队冲锋回防,冒顿不厌其烦地给将士们说明阵形的变化,强调团队作战的重要,虽在凛冽的寒风里,每个人却都汗流浃背,生龙活虎,练兵场上热火朝天。每天中午,冒顿都坐在士兵们的中间,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谈论训练的得失,讲解阵形变化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一个个红光满面,兴奋不已,呼喝声此起彼伏。太阳偏西的时候,冒顿就来到蒙雪的帐篷,有时带着呼衍明威,有时一个人,蒙雪早已吩咐小叶子备好茶水,叶婶备好点心等着他们。写在竹简上的兵书冒顿能读懂的就自己读,读不懂的蒙雪就逐句讲给他听,直到他点头明白为止。

    冒顿喝了口水:“昨天说到鹤翼阵、鱼鳞阵、锋矢阵,鹤翼阵主要用于形成包围圈,鱼鳞阵是把兵团分成一层压一层的阵形,主将的位置位于中后方,锋矢阵是全军形成箭状,主将在最前方,适合勇将突击,这两个兵阵防守力较弱,如受到敌从后方的打击则易溃散。”

    蒙雪的手指从琴弦上掠过,几个断续的音符,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攻击阵形要达到攻击的效果,即全军穿入敌阵后不被冲散,这需要很强的作战本领、纪律意识和互为手足的协作,将与士皆不许逞匹夫之勇。”她递给冒顿一块点心,“在孙膑写的书里,把兵阵完整系统地分为十种: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数、火、水,前八阵都是以步兵车兵为作战群体。水火之阵只在特殊战法情况下使用,常用的以方、圆、锥为主,锥行车兵在前主攻,圆阵车兵在中主守,方阵车兵在后,保证阵形有足够厚度和反冲击的力度才能做到攻守兼备,疏数阵是以步兵打车兵的散兵战法,雁行阵是弩兵的特殊战术,在于加大弩兵正面的射杀,玄襄钩行二阵较为复杂,除非训练有素才能运用自如,威力极大,迄今能列此二阵的只有我大秦帝国的军队。”

    冒顿沉思着:“我匈奴多是骑兵,正面突击,长途奔袭,战略合围,断敌后路,以居高临下、灵活机动见长,不可能像步兵车兵一样进退有序的列阵。生搬硬套,拘泥于阵,便是将骑兵的优势也放弃了,只有把阵法的精要灵活地用到骑兵队形中才能充分发挥兵阵的威力和骑兵的机动,我觉得骑兵突击不能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需要注重各骑之间的间隔,注重前后左右各兵器的使用,甚至可以有意将横列间隔拉大,排成不互相推挤的多列,以使敌军有空隙躲藏,既不至堵住我方前军的道路,又可留给后续的骑兵收拾,从而形成有力的冲锋波。”

    “骑兵自有骑兵的特点,选其精锐,练成精兵,团队作战配合紧密,单兵作战以一当十,你扬己之长,无拘套路,自有大将风范,匈奴有了你一定能够完成统一大业,匈奴的百姓也一定能过上太平的日子。”蒙雪微笑着,“我听说你已下令,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那行猎鸟兽的时候有不听令的吗?”

    冒顿又吃了一块点心,笑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不听令的,我还没有斩杀一个士卒。”

    蒙雪笑道:“鸟兽与人无干,自然是鸣镝所射而悉射之了。”

    冒顿心中一怔,拿着点心的手放在嘴边停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蒙雪。

    小叶子在门口一探头:“雪姐姐,王爷今天还在这儿吃晚饭吗?”

    冒顿笑道:“和平时一样啊。”

    小叶子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冒顿迟疑良久:“雪儿,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蒙雪:“什么事这样客气?”

    冒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单人独骑连伤我八名士兵,一把剑抵住了我四名勇士,你蒙家的剑法武功定有独到之处,你——”

    蒙雪轻轻笑道:“我蒙家世代缵缨,文治武功天下闻名,垂涎觊觎者不计其数,你贵为匈奴左屠耆王,也不能免俗吗?”

    冒顿急急道:“我时刻想着完成我匈奴统一的大业,但是,假如因为武功不济而死在战场上,断送了性命,也就断送了统一大业,我必将死不瞑目!”

    蒙雪笑道:“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你是匈奴第一勇士,怎么会武功不济?”

    冒顿心中一急,竟向前一步单腿跪地:“雪儿,你已经教我兵法战策,我就算是你的学生了,学生向老师请求,请老师不要藏私,将你的武学也教给学生!”

    蒙雪慌忙伸手扶住冒顿:“你,你,你让我再想想!”

    门帘挑起,呼衍明威进来了,他看到冒顿单腿跪地,蒙雪伸手相扶,不禁“啊”了一声。蒙雪赶紧缩回手,冒顿赶紧站了起来,他们看到跟在呼衍明威身后的还有一个人——麦秋娅。

    麦秋娅的脸色极为难看。

    单于大帐。

    头曼单于搂着海兰珠阏氏,喝了一大碗酒,慢条斯理地:“我的儿子,听说你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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