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在九天:单于的江山美人_分节阅读 1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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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立即处死,这可是超越了单于你授予他的权限,如果你派他率领大队骑兵去对付月氏,他却违抗你的命令另行攻击楼烦,那些骑兵也要对他惟命是从吗?”

    头曼单于笑了笑:“他的雪鹰还只是一只羽毛没有长齐的小鹰,你不是已经从秦朝请来了武士要在龙城大会上对付他吗,到时候把他的头颅送到东胡,东胡王自然不会再出兵攻打我们匈奴了,莫日根坐上单于的位置也没人撼得动了。”

    海兰珠阏氏娇媚地一笑:“单于,左屠耆王是你的儿子呀。”

    头曼单于又喝了口酒:“他是我的儿子,咱们的莫日根更是我的儿子,我不想看到我的王庭里发生东胡那样的血拼。”

    海兰珠媚眼如丝:“单于,你还有个儿子,一直住在他的舅舅呼衍部落那里的,你忘了吗?”

    头曼拍了拍脑门:“你是说班克,班克,不用担心,生来病怏怏的就像头长不起来的鹿,我就没拿正眼瞧过他,你不提起来我早忘了。”

    海兰珠阏氏挑了枚果子送到头曼单于的嘴里,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柔声道:“单于!”

    头曼单于喝完碗里的酒,哈哈一笑,他经历过太多女人,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完全配合他,让他充分满足,他抱起海兰珠阏氏转进了寝帐。

    夜色灰黯。

    冒顿的眼色更灰黯,黯得就像这无星无月的夜里,空洞洞的,没有生命,甚至连死亡的味道都没有,什么也没有,他的脸色比眼色更空洞,更灰黯。

    冒顿轻抚着蒙雪的筝。“这张琴是我父亲所制,琴为七弦,此琴十二弦,弹奏时琴声铮铮鏦鏦,我父亲给它取个名字叫筝。”琴声已杳,伊人已逝,没有了蒙雪,他整个人都已变成空的,没有意识,没有感觉,没有血肉,没有灵魂,二十几年的生命到现在竟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取出蒙雪的笔墨,机械地研着墨,“这枝笔是我父亲以枯竹为管、赵地秋兔之毫制成,书写流畅柔顺,应算当世笔中精品”,提笔蘸墨,他在竹简上写道:

    今日以鸣镝射杀檀曼莉,雪儿,你却不能复生,哀痛莫过于此,问苍天,何以竟使雪儿离我而去,苍天亦无语……

    他吹起了胡笳,凄凉哀婉的笳声中,他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乌云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王爷。”

    冒顿放下胡笳,拭去了眼泪,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进来吧。”

    乌云走进来:“王爷,兰部落的兰京大人和阿兰巴尔特大人求见。”

    冒顿:“兰部落与我平日没什么交往,这么晚他父子来会有什么事呢?”

    乌云:“他们两个人躲躲闪闪的,王爷见一下好。”

    冒顿淡然地:“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乌云将二人带进帐篷。

    兰京和巴尔特手抚心口,深深施礼:“见过左屠耆王。”

    “兰大人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巴尔特大人是出名的勇士,不用如此拘礼。”冒顿微微一笑,“乌云,给两位大人看座上酒。”

    二人谢过冒顿,兰京道:“我匈奴如今已是风云四起,潜流暗涌,王爷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冒顿淡笑道:“兰大人多虑了,我们匈奴虽然没有东胡、月氏那样强盛,却也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哪里有什么风云四起,怎么能说潜流暗涌呢?”

    兰京叹了口气:“我兰部落与王爷平日里交往不深,但我父子深深仰慕王爷的英明果敢,睿智通达。王爷休说什么百姓安居乐业这等违心的话,我匈奴东有东胡以强国欺压,西有月氏虎视眈眈,北有浑庾、屈射、丁零、鬲昆等部不断滋扰,南部的楼烦王、白羊河南王也是不愤不服,我匈奴国力羸弱,内忧外患,此等态势王爷怎会不知,怎会与单于一般的心安理得呢?”

    冒顿笑道:“我虽位居左屠耆王,我想你们也都知道这匈奴的单于之位早晚是我的弟弟莫日根的,兰大人,巴尔特大人,你们与我谈论匈奴的态势好像没有找对人。”

    兰京:“王爷不要这么说,小王子莫日根任性娇纵,他的母亲海兰珠阏氏更是贪婪妄为,我们每个匈奴人都知道,匈奴若真落在他们母子手中,必是陷我匈奴百姓于水火,而王爷本是我匈奴的储君,你的贤能有目共睹,王爷继位,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我匈奴必然是,外雄视各国,内百姓安康。”

    冒顿淡淡道:“我弟弟莫日根登上单于之位,有你们这样贤臣猛将辅佐,一定能使我匈奴国强民泰。”

    巴尔特:“王爷,你不能这样说,君不正,则臣不忠,君臣二心,如何安邦安民?”

    兰京长叹:“王爷这么说分明是信不过我们父子的,我们多说也是无益了。”

    巴尔特道:“我与父亲今夜前来,正是为了告诉王爷一件大事,今年的龙城大会陷阱重重,无一不是针对王爷你而来,单于和海兰珠阏氏甚至重金请来杀手,必置王爷于死地,还请王爷早做准备。”

    冒顿依旧淡淡地:“老虎再狠也不伤害自己的孩子,单于是我的父亲,血是浓于水的。”

    巴尔特站起身:“王爷信也好,不信也好,不管怎样请王爷谨慎从事小心为上,龙城大会我兰部落一定协助王爷一起击败海兰珠阏氏的阴谋。”

    冒顿微微一笑:“乌云,送客。”

    兰京长叹一声,以手抚心:“愿苍天先祖保佑我匈奴!”

    乌云掩好帐门:“王爷,龙城大会真的会是陷阱重重吗?”

    冒顿凝视着蒙雪的青铜剑,眼里是深切的痛楚。

    低垂的碎云遮住了太阳,一大片厚实的灰黑色云从西方地平线上移过来。

    “哗!”一盆冷水浇下来。

    蒙雪用力张开了眼,她趴在冰冷的石地上,迷惑地抬起头,却感到一阵难堪的疲乏袭上身,她费力地爬起来,骇然发现双手的腕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铁链,双脚的腕上也戴着同样细细的铁链,骇然地更是,她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一丝内力也使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

    她看到面前站了一个红衣少女,她的笑如春花初放,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她的手上握着一根鞭子,那根鞭子如灵蛇一般扭动着。

    蒙雪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在这种时候恐怕说什么都没有用。

    “原来你还是个哑巴。”那红衣少女微笑着,一抬手鞭子已抽了过来,蒙雪本能地一闪,却一下子摔倒在地,鞭子落在她的脸上,她并没觉得疼,她的心沉进了无底的深渊,她知道她的武功已废。

    红衣少女吃吃笑道:“瞪着我干什么,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要是敢有一点违背的意思,我的鞭子会让你满脸开花。”

    蒙雪爬起来,她已听出声音,这个红衣少女是麦秋娅的妹妹,黑水泽王的女儿爱依娜公主。

    爱依娜公主吃吃笑着:“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古怪难看的女人,嗯,像什么呢,哈,阴阳脸,对,阴阳脸,”她的鞭子一挥,“让她先去伺候伺候我的那些卫兵吧。”

    蒙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阴阳脸,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容貌也毁了吗?在这一瞬间,她没有思想,没有意识,也没有感觉,仿佛整个人都化成了虚无,整个世界都已消失,整个宇宙都已变色。

    风来了,从西边的草原那边呼啸而来,天空的云越阴越低。

    两名侍从架着蒙雪来到一个大帐篷,拉开帐门把她推了进去。

    帐篷里七八个军卒正在喝酒,那侍从笑道:“公主赏给你们的,好好玩吧。”

    蒙雪骇然地呆立着,显得麻木滞缓。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迷惑不解,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军卒已喝得不少,一个个斜着眼上下打量着蒙雪。

    一个军卒呸了一声:“爱依娜公主这回竟给咱们一个这样的丑鬼,也太轻慢我们弟兄了。”

    另一个年长些的军卒一伸手在蒙雪的腰上一戳:“这一定又是新来的奴隶,每次来了新奴隶,公主都会先赏给咱们弟兄,管她丑与不丑,只要是个女人就行,这个阴阳怪气的虽然长得丑了些,你看她脖子的皮肤还是很白的,身子也很饱满哦。”

    “等弟兄们喝完了酒,咱再痛痛快快地玩她一玩,丑不丑的闭上眼睛就是。”

    蒙雪看到这些军卒各自坐着喝酒,脑海里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一转身冲出帐门,不想脚下细链一绊,扑通摔倒,她咬着牙连滚带爬拼命往前跑,那军卒咋呼一声四下里追了过来,蒙雪分不清方向,一头冲进一个马厩,她就地一滚,马粪立时沾了一身。

    那些军卒望着这个又臭又丑的女人,揉了揉鼻子,啐了一口,各自散开回了营帐。早有侍从报给了爱依娜。爱依娜甩了甩鞭子,吩咐侍从们将蒙雪绑了过来。

    “把这个哑巴拉到平台上去吊起来,先抽她三十鞭子,让那些奴隶们都来看看。”爱依娜轻轻甩着她的鞭子,莞尔笑道,“既然她喜欢牲口的粪便,以后就让她住在羊圈里吧。”

    皮鞭一鞭一鞭地抽在蒙雪的身上,血慢慢地渗透了她的衣服。她不想呼号呐喊,狮已入陷,虎已被困,纵然拼命也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云,黑乌乌地压向地面,一道蓝光闪过之后,半空中响起沉闷的雷声,风过去了,倾盆大雨从变黑了的天空里铺天盖地倒了下来,倒在草地上,倒在树木上,倒在帐篷上,也倒在蒙雪的身上。

    雨停了,星星在无际的天宇上闪烁,寂静笼罩在草原的上空。

    一个有着精深武功的人突然失去了武功,一个美丽的女子突然失去了美丽,风亦为之叹息。

    蒙雪蜷缩在羊圈里,她的目光充满了悲痛和绝望。她知道自己武功已废,容颜已毁,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道道鞭痕痛在身上,她的心冲击如火。

    那天,是她父亲的生日,她得到章邯的消息,她知道蒙氏一族受李斯、赵高二贼陷害,悲愤之下她喝了太多的酒,熟睡中却遭到了冒顿的狎呢,他对她说:等我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等着我。冒顿,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废我武功,毁我容颜,这还不够,竟缚我双手,缚我双足,乃至为奴为仆,冒顿,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这是怎样的惊喜啊,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冒顿,冒顿,我以为你虽是夷狄之储君,却也是个心高的谦谦君子,你何以趁我酒醉之时行猥亵之事,我实在看错了你,你的身体里流着的到底是匈奴人野蛮的狼性的血,冒顿,我虽未明言却也表示过无意做你的女人,你为何还要欺负我,你终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就是这样对待被你欺凌过的女人吗?冒顿,你好卑鄙好狠毒啊!

    看天上的星星,已经过去一些时日了,冒顿他用了怎样的手段将她送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黑水泽王的地盘,那个爱依娜公主,貌如春天的桃花,心如密林的蛇蝎,她是麦秋娅的妹妹,这一切也许不是冒顿做的,竟会是那个麦秋娅设下的吗?那麦秋娅,长裙曳地,云鬓高挽,温情脉脉,这样狠毒的事情岂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只是,无论冒顿做的,抑或麦秋娅做的,这已经不重要了,蒙雪,如今你武功尽失,容颜俱毁,手足被缚,已是生不如死,何必在这嘲弄与侮辱中苟活?

    蒙雪,你的父亲无罪而死,你的母亲无罪而死,你的叔父无罪而死,你的兄长无罪而死,你所有的家人已经全部无罪而死,你是蒙家活着的最后一个人,你就算要死,也得等报了这灭门的仇恨!你活着虽然比死更痛苦,你若是真地想活下去,那么无论多大的痛苦你都是可以忍受的。

    蒙雪蜷缩着,草原的夜,寒气浸骨,风吹过大地,像在呜咽,夜风中偶然传来一两声虫鸣。她一定要逃出去,她不能这样任人欺辱,任人宰割。

    蒙雪爬出羊圈,四下张望,仔细聆听,她的武功已失,听力眼力还在,她听到了马吃夜草的声音,马房离得并不远,忍着鞭伤的疼痛,不让铁链发出声响,她吃力地爬到马房,咬着牙站起身,扶着柱子,她解开了马的缰绳。

    黑夜里突然亮起了火把,一队军卒包围了过来。爱依娜悠闲地甩着她的鞭子,笑嘻嘻地:“哑巴,你想到哪儿去啊?”

    蒙雪颤颤微微的,咬着牙挺直了身子,她一言不发。

    爱依娜微微笑着,她的眼睛是夜空里的明星,她的鞭子是地狱中的毒蛇:“再给她二十鞭子,吊她两天。”

    灯光昏暗。

    蒙雪睁开眼,只觉得这盏灯似乎在她眼前不停地旋转,她想伸手掩住眼睛,但胳膊沉重得抬不起来,她用力瞪大眼睛,瞧见了举着灯的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你醒了,醒了就好。”

    蒙雪动了动身子,鞭伤疼得她倒抽了冷气,她咬咬牙,竟然坐了起来。

    老妇人把灯放在灯台上,端来一碗羊奶:“可怜的哑巴,喝了它吧,羊奶能给你温暖。”

    蒙雪感到了自己的虚弱,饥饿正吞噬着她的生命,从醉酒的那个晚上到现在,想来她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她喝干了碗里的羊奶。

    老妇人:“你被小公主吊了一天多,晕死过去了,我用两张羊皮去求公主的侍女,公主这才放你。”她的眼睛干涩涩的,眼珠子几乎不动,“我原也是秦朝人,被抓来当奴二十年啦,刚被抓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想着逃跑,哪里跑得了啊,逃一次被抓一次,抓回来就是一顿鞭子,挨了多少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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