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估计里面的东西都坏了，我好扔掉。中午在这里吃饭，我一会去菜市场买菜，要好好地谢你。”

    文墨染的话让衣伯勋感到生分，忽然意识到现在文墨染不需要自己，可是却说道：“来我帮你。”说着跟着文墨染去厨房看冰箱里的东西是不是要扔掉。

    文墨染没有拒绝，两人就挤在一起看冰箱里。牛奶不能喝了，文墨染拿出来，放到衣伯勋抻（chen）开的塑料袋里。水果也不能吃了，都焉了；素菜也是，再就是面包。鸡蛋，文墨染看了一下。“鸡蛋应该没事吧？”

    衣伯勋说道：“应该没事，保存半年也没事。”

    这样，就把其他的东西装进塑料袋，两人提着出来放到安全通道的垃圾桶里，随后就下来买菜。两人都没有多说话，衣伯勋看着文墨染的侧影，莫名地激动，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即使不说话，心间却会带着感激，会感到幸福。

    在菜市场买了青菜和鱼，路过花店的时候文墨染看了看，衣伯勋很知趣地上前买了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随后递给文墨染。文墨染只是笑笑，欣然接受。这样文墨染抱着鲜花，衣伯勋提着青菜和鱼往回走。文墨染看着胸前的玫瑰，有久违的冲动，往日都是自己买花给自己，菊花、玫瑰、月季，最喜欢白色的风信子。可是此时胸前的花不一样，她忽然感到衣伯勋很久就在自己心里，不然当时不会想着喊他过来，顿时一股暖流从体内湍急地流过。

    两人回到住处，空调已经让房间凉爽起来。文墨染把干枯的花束拿下来，把鲜艳的玫瑰放进花瓶。衣伯勋后面看着她做这一切，有上前拥抱她的冲动。他没有多想，径直上前在后面轻轻地搂了文墨染，文墨染刚刚站直身，手中的干枯花朵因为衣伯勋的拥抱引起的震颤而散落一地。文墨染一动不动，她的心在颤动，像她拿花束的手一样颤抖不已。后来她忽然翻转身来也搂住衣伯勋，脸倚在衣伯勋宽厚的肩膀上。

    衣伯勋受到鼓励，勾头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眉毛，后来是鼻尖、嘴唇。那一刻，文墨染听到内心的尖叫声，一切都像洪水一样冲击过来。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触碰衣伯勋伸过来的舌尖，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起来，后来他们倒在沙发上，一切都不能多想，此时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消失无形，唯独只剩下他们两人。

    二十七、三寸金莲

    隔离期过去了，衣伯勋还没有回来。姚青云才变得烦躁起来，她开了手机，给衣伯勋电话。可是衣伯勋手机没有电，也就打不通，她无望地挂了手机，忽然感到很孤独，一种失败的沮丧感袭在心头。

    他们是不是得了非典？是不是已经死了？姚青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拨张博赢的电话。张博赢正在和她的临时女友在床上翻云覆雨、放浪形骸，没有接电话。姚青云拨了又拨，随后骂道死东西就挂了电话，难过得就要掉下眼泪。因为几天没出门，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浑身乏力。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姚青云看了是教授的电话，就接了。

    “喂，教授，有什么事？”小姚变得有气无力。

    “小姚啊，你这半月跑那里去了，手机一直关机。”教授兴奋地叫道。

    “我在广州啊，找我有什么事？”小姚不知道教授为什么急着找她。

    “没事啊，一个多月都没有见，所以看你有空没有，出来吃个饭啊。”教授那边笑呵呵起来。

    小姚能够想象出他笑起来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不了，你们聚吧，我懒得出去。”

    教授不依不挠。“出来吧，我一个人闷死了，出来聊聊吧。”

    小姚这才意识到教授是单独约自己，顿时警惕地想起教授色眯眯的样子。想说不去，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咽进肚子里。

    “好吧，我去，哪里见面？”小姚还是没好气。

    “我去接你，你在猎德码头那里等我。”教授高兴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小姚就说那好，半个小时见，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小姚来了精神，连忙去冲凉，随后简单地打扮一下，因为没有什么化妆品，也就很快收拾完毕，出来穿过村子，就到临江大道那里等。

    没多久，教授开着雅阁赶了过来，在小姚面前停下车，开了车门从车头那里绕过来给小姚开车门。小姚见他西装革履，顿时噗哧笑了，也就接受他的好意，径直坐进车去。

    教授笑嘻嘻跑回去从另一个车门钻进车来。“小姚，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

    小姚还是平时的休闲着装，上身米白色的短袖体恤，下身是青绿色的带褶皱的长裙，穿肉色的长袜，鞋则是休闲的粉红色休闲浅跟皮鞋。看到皮鞋小姚就想起文墨染，是和她一起去农林下路买的，物美价廉。如此一想，小姚才意识到真的把自己最贵的一套衣服穿了出来。

    “去，别卖乖巧，不还是那样，穿了几次了。哪像你，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有什么喜事？”小姚讪讪地笑道。

    教授有点窘迫，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我们去吃日本菜吧。”教授嘿嘿笑笑，来前已经在中森名菜那里订了房间。

    小姚没有吃过日本菜，甚至想象不出日本菜会是什么样子，就欣然应允。路上，教授问了小姚近来干什么，小姚一一回答一遍，整个过程就像记者访问大牌明星一样。

    教授一听小姚每天都是在家里吃睡看电视，就惊呼起来。“不会吧，小姚你就一个人这样过啊？多寂寞啊，换了我早就闷死了。”

    “那又能做什么？”小姚不动声色。

    “去看看电影，打打网球高尔夫什么的，或是三四个人一起搓搓麻将啊。”教授提议说。

    “什么网球高尔夫啊，我连见过也没有。”姚青云顿时咯咯笑了，可是笑声结束心里忽地一沉。

    “是吗，那有机会约你打网球和高尔夫去，只要你会打羽毛球，网球也很容易学会的。而高尔夫也很简单，到时候我手把手教你，保你一两个小时学会。”教授对网球高尔夫很在行，在美国留学就每星期练习几次。只是为了鼓励姚青云，就拿打羽毛球来做形象比喻。

    姚青云顿时想起在电视里看过打网球。“哦，我知道了，电视里看过打网球的，好像就是站在大乒乓球台上打乒乓球吧，只是那个球看着毛茸茸的，拍子像羽毛球拍。哦，不对，该是站在羽毛球场上打乒乓球。”

    教授顿时噗哧笑了，这个比喻特别形象，亏她想得出。

    “怎么，我说错了？”小姚见教授笑也就随着笑了。

    “没错，你这个比喻太形象了，只要你能打羽毛球和乒乓球就没问题了，上场只要再注意一些技巧就行。”教授笑眯眯地说道，打网球那里会这样简单，他只是顺着小姚的意思，让她感到打网球不会有什么难度。

    姚青云不太爱运动，也没有想着去打什么网球高尔夫，就笑了笑不再说话。

    从猎德码头到天河北只十多分钟，到了中森名菜，两人坐电梯上去。小姚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饭店，教授一旁还说道：“这可是亚洲最大的日本料理餐厅啊，日本都没有这么大的料理餐厅呢。”

    亚洲最大？小姚想象不出来，又看到每个房间都是町啊番啊地叫，服务小姐穿着和服提拉着木屐，就冲教授说道：“这可是房间号码？在中国吗，搞得像到了小日本一样，你看那些服务员，都像日本艺妓，看着都不舒服。”

    “是吗？看不出你小姚还这样愤青啊。”教授不在意地笑了笑。

    “愤青？什么玩意？”小姚蒙了一下。

    “哈，就是有思想有爱国热情的小青年啊。”教授解释道。

    “去，少奉承我，我也没啥思想，也不会去爱国，只是看着这些崇洋媚外的，都感到不舒服。”小姚笑了笑。

    教授不再说什么，到了房间。小姚一看还要脱鞋就有点别扭了，她的那双袜子大拇指那里恰好烂了一个窟窿，这下可要露馅了。小姚灵机一动，就把袜子也一并脱了。教授看到小姚那双粉嫩的小脚，顿时眼睛大了许多，像酸腐书生看到三寸金莲一样喜欢的不得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教授早点好的菜就上来了。大盘的鱼生、虾生拼盘，里面有三文鱼、大龙虾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海鲜，还有各色小寿司，还有墨鱼仔的小吃，再就是蒜茸西兰花，还有梅酒。小姚看得眼睛就直了，好几天没有见肉，所以直接拿了三文鱼片就吃。教授连忙说道：“要沾点芥末，这些都是生鱼片的。”

    小姚尴尬地笑笑，随后又拿一片三文鱼沾了芥末吃，这一下顿时流出眼泪来，嘴巴也闭不拢了。教授一看就知道辣住了，连忙把水递过去，小姚拿了杯子就喝，等水喝下，眼泪也滚落下来。

    “教授，你害死人了啊，这么辣也不说。”小姚瞪了一眼教授。

    教授笑呵呵地，很知机，就给小姚倒酒。“来，我给你端酒赔罪。”

    小姚也想尝尝日本的酒是什么味道，就爽快地喝了，感到入口不错，酒味清淡，喝下有点甘甜，也就不忌口，跟教授连连碰杯饮了，随后就一口一个寿司地狂吃。教授一旁看小姚很有胃口，更是喜欢她的单纯。

    这一餐吃了教授五百多，结帐的时候，小姚看到五张百元钞票出手，就寻思起张博赢的话，说教授可能比老板还有钱呢，还说瘦死骆驼比马大，人家之前不是年薪六十万啊。一想到六十万，小姚就艳羡不已，感到人的命真的不同。

    出来后，教授原本安排去看电影，可是小姚头有点晕，显然酒劲上来，就让教授送她回家，教授也就没有坚持。车很快进了珠江新城，小姚靠在座位睡着了，教授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路上，停下车。珠江新城到处是工地，此时又是午后一点光景，火辣辣的太阳恶毒地照着大地，四处根本没有什么人烟。

    教授侧脸看着小姚。因为酒意上涌带来脸色的绯红，给人别样风韵，她平静地呼吸，胸脯也在缓缓地起伏，教授看着深深地叹口气，后来转头看向前方，前方的工地一片沉寂。教授也困乏了，就开了音乐，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眼睛里一会是小姚娇艳的面孔，一会是小姚起伏的胸脯，后来想起小姚那双白嫩的小脚，眼前一亮，侧脸定定地看着小姚。良久，他深深地叹口气，转脸无望地看向前方。后来他又想起很远，想起那个跳楼的女生，她跟小姚一样单纯，那双眼像星星一样闪烁，他的内心充满了悲凉。

    时间过了好一会，教授也困了，侧脸看着小姚，也慢慢沉入梦乡。直待电话响起，两人才都猛地醒过来，眼对眼睛，两人都猛地坐正身子。

    小姚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连忙从小包里拿出电话，一看是张博赢打过来，就连忙接了。张博赢笑嘻嘻地问她有什么事，小姚这才意识到上午给他电话过，顿时想起衣伯勋，想问他知不知道衣伯勋，然而话没到嘴边，就说道，没什么事，只是给个电话问候一下。张博赢就呵呵笑了，问她这几天怎样，小姚说一切都很好。两人就随便应付几句，便挂了电话。

    “张博赢？”教授问道。

    “嗯。”姚青云忽然感到心口很疼，感到衣伯勋太可恨。

    “他找你什么事？”

    “随便问候一下。我们回去吧。”姚青云感到很累。

    教授见小姚无精打采，迟疑下，也就启动了车。

    二十八、情谊绵绵

    文墨染给衣伯勋找了套新衣服更换，衣柜的底层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男人衣服，衣伯勋看了迟疑一下，但没有多想，拿过来也就穿了。两人就过了几天足不出户的隐居生活。

    城市就是这样，左邻右舍可能天天见面，但是素不相识，城市再大，而自己永远是自己，欢乐、悲伤、生存、死亡都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别人也不会好奇地过来干涉。所谓的朋友、同事，很近也很远，电话只要关闭，所有的圈子都跟着关闭，没有人会在乎地找上门，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都及时行欢。这个世界不缺少朋友，没有你还可以找到别人。

    衣伯勋并没有忘记小姚，每次跟文墨染缠绵过后，他的内心就会收紧，感到无比的绝望，他害怕面对小姚，也害怕从这里一出去将再无理由过来。他不知道怎样处理好，怎样在两岸中平衡，愈加感到自己爱的是文墨染，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变得有意义，他让文墨染看网络上写的小说，他第一次明确地感到自己想做一个作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真是你写的？”文墨染看了他的小说，总会不可思议地扭头问他，她此时的目光变得清澈，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感到他了不起。

    衣伯勋就憨厚地嘿嘿笑了下，他喜欢低调，之前把写小说当成爱好。此时，他迫切想出一本书印证自己的水平，可是他也有点沮丧，为什么网络上那么多人都出名了，而自己还是默默无闻地码着字？出版商怎么还没有找上门？

    “我喜欢你写的姥姥，对她的描述虽然寥寥几笔，但是很传神；再就是母亲梅家静，她的塑造还算丰满，只是女儿杨柳雪写得有点假，在我想象中，她应该时尚、小资，会吸烟喝酒，喜欢上西餐厅，逛名牌服饰店，泡吧和去的厅，甚至会一夜情，她对一切都无所谓才对，显得很自我。而你写的她还是放不开，有点保守，所以这三代的爱情观没有明显的被区别开来。”文墨染说道。她说的是衣伯勋写的小说《花妖》，讲三代女人的爱情观，时间跨越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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