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点了，后两杯鸡尾酒他也不知道什么味，看着照片好看就点了。

    姚青云睁大眼睛看着衣伯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衣伯勋心里却一阵疼，这是第一次郑重地请这个女人来吃饭，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他感到自己很残忍，一顿饭会是对灵魂的一次忏悔？衣伯勋不知道，他忽地下了决心，就当这一辈子欠她的，来世加倍偿还她，这样想他冲姚青云微微一笑。

    菜上来了，小姚一个人的时候还没什么胃口，此时来了食欲，感到饿了，就吃起炒饭，又吃水果，一点也没有淑女的矜持。衣伯勋看着她，感到这个女人就是好，单纯，没有特别的要求，一份炒饭就能吃得津津有味，就能表露出满足。这该是她的优点还是缺点？衣伯勋不知道，潜意识已经把文墨染拉出来和她比较，文墨染面对食物总有克制，吃起来细嚼慢咽，连细微的咀嚼声也没有。

    一个优雅一个粗犷，一个落落大方一个干净利落，不同的女人，别样的美丽。衣伯勋感到眼前的小姚很亲切，心里更是疼痛。

    “你怎么不吃？”姚青云见衣伯勋傻傻地看着她，就问道。

    “我吃了，吃点水果就行。”衣伯勋这才意识到失态，就晃过目光，拿了果叉叉了一片香蕉。

    “你吃了啊，吃了还要点这么多？”小姚顿时瞪大眼睛看他，此时敏感地意识到他有什么隐瞒，情绪一时低落下来。

    “没有，看你这几天都没有吃好，瘦得都露出颧骨了，所以就多点点。”说着故装轻松，伸手还摸小姚颧骨，她瘦不露骨，所以脸蛋都是柔柔的。

    “去，你的目光飘忽不定，定是有什么隐瞒了我？”姚青云目光犀利，感到衣伯勋在闪烁其辞。

    “没啊，人家好多天没有看到你，所以想好好地看看你啊。”衣伯勋讪讪地笑笑。

    姚青云愈加不相信会这么简单，就逼视着他。“是不是染姐去了。”

    话说完，姚青云忽然感到自己也在关心着文墨染，毕竟一直把文墨染当成一个好姐姐看待。

    “说哪了啊，她好好地出来的，当时也把我吓坏了，所以才送她去医院，就被隔离了这二十多天。”衣伯勋顿时露出招牌笑容来。

    “是吗？”姚青云顿时有点沮丧，好像没事也有点意外一样。

    “这些天广州都没有因为非典死人的，你说她会不是好好的，我回来之前就是送她回去的。”衣伯勋说起谎来不眨眼睛，男人在女人面前天生都是撒谎高手。

    “那就好。”姚青云不再说什么，继续吃水果，可是食之无味。

    上了鸡尾酒，小姚第一次喝鸡尾酒，就好奇地看看，然后凑近嗅了嗅，忍不住尝了一口，顿时感到烈酒的辛辣。“去，看着好看，却一点也不好喝。”

    说着拿过衣伯勋的冰岛海岸，也尝了一口，更是辛辣，顿时翘了嘴巴。“切，都是这么难喝啊，还说什么红粉佳人、冰岛海岸。”

    衣伯勋也是初次喝，虽然在文墨染那里，文墨染自己调制了几例鸡尾酒，但是没有餐厅这样的修饰，装扮得诱人，他冲着小姚笑笑，便把红粉佳人放到小姚面前：“别浪费了，一杯二三十的。”说着拿过冰岛海岸，喝了一小口，果然是辛辣麻口。

    小姚就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钱烧的了，这么浪费。”顿时心疼起来。

    衣伯勋也就尴尬地笑笑，没说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小姚问医院的情况，衣伯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恐怖的情景，却没有说自己怎样照顾文墨染。

    吃了饭，小姚心情好了许多，见有凉风，就拉了衣伯勋去江边散步。衣伯勋顿时想起刚才自己在江边的徘徊，心情沉重许多，但是还是强打精神，要好好陪小姚这一晚，算是对老天的忏悔。

    三十、声泪俱下

    姚青云站在江边，忽想起也就是除夕那天和衣伯勋来到江边，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像寄居蟹一样窝在住处。一眨眼，已经是大半年，姚青云想着跟衣伯勋的关系也发生质的改变，顿时思绪万千。她抬头看天空，城市的夜空因为都市的霓虹变成猩红色，一年四季都该是这个颜色，她想起烟花缤纷的除夕，还能依稀想起当时绚烂迷人的夜色。一切都像一个局，是谁首先谋划？还是不约而同的跌落进去？

    姚青云想的是和衣伯勋的关系，该是命吧，所以才会碰在一起有开始。想着，姚青云看了一眼衣伯勋。衣伯勋却埋着头往前走，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姚青云微微叹口气，走上前挽了衣伯勋的臂弯，衣伯勋顿时侧脸冲她笑笑，装出很愉快。

    一个小孩尾随上来。“玫瑰，来一朵吧，一朵十元。”

    姚青云扭头一看连忙携着衣伯勋疾走。那小孩跟在后面死缠硬磨，一路小跑地喊着：“来一只吧，象征爱情的玫瑰啊。”

    衣伯勋不忍，听着小孩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心里一颤，就站了下来。小孩见成功，连忙塞过来一枝玫瑰。可是小姚心疼那十块钱，抢过花来就把玫瑰放在地上，拉起衣伯勋就跑。“不要，一束玫瑰也不要十块，你这一朵就要十块。”

    那小孩眼看得手，顿时骂了起来。衣伯勋想说从没有送姚青云花，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下，又听到小孩在骂，也就不好意思坚持。

    两人被小孩一搅和，顿时没有了兴致，就往回走。回到住处，已经十点多了，两人都累了，况且这么久没有见面，都想早早睡觉。小姚冲凉的时候，衣伯勋说下去用公共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随后下了楼。到了楼下的角落里，他就给文墨染电话。

    文墨染正在想着衣伯勋，接了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

    衣伯勋只好撒谎。“房东没在，所以还不能退房，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现在晚了，我今晚不过去了，明天退了房过去。”

    文墨染有点失望，忽然发现自己很害怕一个人待在住处，但是理解张博赢，也就说那好。

    衣伯勋就说晚上空调不要开太低等一些宽心的话，聊了十多句就挂了电话。挂了，重归怅然，不知道怎么办好，想着姚青云，怎么也说不出口分手。

    他在楼道待了约莫十多分钟，这才上楼。开了门，小姚便湿着头发出来。

    “家里怎样？”边说边用毛巾擦着头。

    “都好着。”衣伯勋勉强露出笑容。

    “那就好，你去冲凉吧。”姚青云用毛巾裹了头发盘在头顶。

    衣伯勋就拿了换新的衣服去冲凉。当赤条条地站在喷头下，凉水从头浇下，他想起姚青云刚才长发披垂的样子，想着她摇动脑袋时头发在抖动中跳跃出来的水珠，一晃神，又想起和文墨染的泡泡浴，想起文墨染白皙的肌肤和两个人的缠绵，顿时心乱如麻，也就草草冲了凉出来。

    姚青云正拿着风筒吹头发，衣伯勋心血来潮，就说他来给小姚吹头发。小姚没有拒绝，笑着把风筒给了他。衣伯勋学着小姚的样子，一手拉起一缕长发，用最小的风轻轻地吹拂，这样不会伤头发，头发不会开叉。发水的清香顿时扑鼻而来，衣伯勋渐渐地投入进去，细致地替小姚慢慢地吹着头发，吹个半干的时候，他忍不住把小姚搂进怀里亲吻她的秀发，小姚也来了情绪，仰头亲吻他的下巴，后来两人就亲吻在一起。

    衣伯勋不规矩起来，手在小姚尖尖的臀部摸索，轻轻地拢着小姚的睡裙，后来就把它拉在手里，开始抚摸她的修长玉腿。群摆一下一下地扫在裸露的大腿部，小姚慢慢地沉醉进去，两人迫不及待地滚到床上，一上一下地亲热起来，很快就赤条条地滚在一起……

    梦里，衣伯勋又梦到故乡的洪水，他看着洪水滚滚涌来，水面上青皮的西瓜载沉载浮，飘着飘着，像人的头颅，黄色的洪水顿时变成猩红。衣伯勋便从梦中醒过来，出了一身汗。天才微亮，他一怔了好一会，眼前还是梦中的情景，直待手触碰到小姚的腿，才省悟过来。侧身，看着小姚，她像酣睡的小孩一样，睡得很甜。衣伯勋这样审视小姚，忍不住想亲她一下，此刻，他的心阵痛起来，该怎样对她说，怎样说？他真的横不下心来。

    天渐渐地亮了，房间变得燥热。衣伯勋拉过毛巾被一角盖着下身，盘算着怎样跟小姚分手。要不，不辞而别？不行，一个单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衣伯勋后悔不该跟一个单位的人恋爱。可是文墨染不也是？衣伯勋顿时头大了。他又侧身，重新看回小姚。小姚还是甜美地睡着，似乎做了美梦，嘴角含着笑容。

    我爱她，我不能离开她。衣伯勋这样想，眼前就是文墨染的样子，她眼睛一瞬一瞬地看着他。爱她吗？爱她什么？衣伯勋不知道，此时想来，感到自己在最开始已经掩藏了对文墨染的爱，以至于这爱浮出来就要颠覆一切。他顿时打定了主意，她一定会理解，一定会，想着他就看着小姚，她应该是个坚强的女人，应该是。

    姚青云在梦中就感到谁在盯着自己看，等她醒来一看到衣伯勋正在眼前定定地看着她，就说道：“早醒了？”

    衣伯勋省悟过来，只是伸过手轻轻地搂了一下姚青云。昨晚折腾得太晚，小姚没有什么欲望，但是也没有推开他。

    “小姚，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给我电话？”衣伯勋问道。

    小姚没想到他大清早问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怕你死掉啊。”小姚没好气，只是已经原谅了他。

    “那要是我真的死掉呢？”衣伯勋一本正经地问。

    “死掉了那我就把你忘掉。”小姚说的是气话。

    衣伯勋不知道说什么，思量着她这句话。

    小姚看他不说话，也就没有说什么，就坐起来准备穿衣服。

    衣伯勋看着她套上睡裙，在她要起身下床的时候衣伯勋忽地把她拉过搂在怀里。“小姚，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言语间尽是懊悔。

    小姚一时目瞪口呆，痴痴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爱上染姐了，爱上染姐了。”衣伯勋声泪俱下，扮演得像真的一样。

    小姚木偶一样地呆愣在那里，一切都成为现实，她竟然不相信。

    “小姚，对不起，对不起，我跟染姐发生了关系。”衣伯勋搂着她真的滚落了眼泪。

    小姚还是僵硬了好久，最后一下子挣脱衣伯勋，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完号啕大哭起来，一下子伏倒在床上。

    衣伯勋没想到小姚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顿时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小姚，后来伸手去碰小姚的背。

    小姚摇摆着身体，嚎道：“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滚。”

    衣伯勋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姚哭了一阵子，委屈发泄出来，抬起泪眼看，见衣伯勋还在一旁，就爬了起来，指着门口吼道：“衣伯勋，你脏，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滚吧。”这一时声色俱厉，委屈感顿时没了。

    衣伯勋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傻傻地看着姚青云。

    姚青云发泄过去，脸上恢复平静。“滚，你聋了。”

    声音里带着冷漠，衣伯勋感到小姚冷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连忙起身换穿外套，这边姚青云开始在简易塑料衣橱把衣伯勋的衣服扔出来，散落在床上。

    衣伯勋一句话也不说，机械地收拾了自己的衣服，还是一个小包，来时也是这样。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小姚，小姚侧脸没有看他。

    “我走了。”衣伯勋发了誓，欠你的下一辈子一定加倍还你。

    小姚没有理他，看也没有看他。

    衣伯勋只好乖乖地出去。

    小姚听到防盗门的关闭声，顿时扑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无限的爱化成潸潸而下的眼泪。

    衣伯勋外面听到，眼泪也啪啪地落下，愣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慢慢地走了下去。

    三十一、惺惺相惜

    张博赢给衣伯勋电话，终于打通，骂衣伯勋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还担心出了什么事，想往你住处，只是不知道你的住处。衣伯勋在电话这头只是呵呵傻笑，最后撂一句劳兄弟关心了。

    可是张博赢不罢休。“不行，你小子太不够朋友了，你这些天定是躲在哪里发财了，出来请我吃饭，老哥够倒霉了。”

    文墨染出去给马来西亚的医生做翻译还没有回来，衣伯勋正好感到闷，见张博赢说得凄惨，就说道：“那好吧，我们哪里见？”

    “能哪里，你出来吧，就到猎德牌坊那里的餐馆吧。”张博赢想也没想就说道。

    衣伯勋犹豫一下，去猎德牌坊自己少说也要半个钟，就提议说：“算了，我们去体育西吧，湘菜、川菜、西餐随你选。猎德食街那里吃得多了，都淡出鸟来了。”

    “我考，你小子看来真的发达了，竟然挑剔起来。那好吧，我们六点准时见，去那里的湘村馆吧，好好地开开胃。”张博赢骂骂咧咧。

    衣伯勋就说好，随后两人挂了电话。衣伯勋下了最后一盘棋，就关了电脑换了衣服往体育西赶。到了那里张博赢的电话恰好打过来，两人还没有说上话就看到对方，便笑嘻嘻地进了湘菜馆。

    坐了下来，不待点菜，张博赢问道：“你小子去了哪里啊，这大半月打你电话就是关机？我还想是不是非典上了，寻思着会不会出事呢，谁知道见了你越发精神了。”

    张博赢说着盯着衣伯勋看，忽感到衣伯勋是有点变化，但是除了换了一身休闲西装，哪里变化一时看不出来，说是容光焕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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