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真是让后宫磨成精了。
“算准你能穿这套衣服,没想穿上真是合身极了。”皇后在她身边细细地打量了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此美人难怪难怪!”皇后在软榻上坐下,拿起杯茶饮了口,她的眼神里充满着看不懂的情絮。
“娘娘吉时快到了。”外头的蓝衣女宫进来请示。
“知道了,你们去准备吧,本宫与新嫁娘叙叙。”
站在里头的宫女们应了声便出去了,流苏摇摇头出门时将房门带上了。
“坐本宫这来。”
栗儿提着沉重的宫装往前两步坐在软榻上,这宫装怎么会沉成这样,还有头上的饰头压得她脖子往后仰。
“不习惯吧!这么繁重的宫装,不过也没办法,此次本宫以正妃的礼数将你嫁与和亲王,这点罪你就受了吧。”
皇后将手中茶杯放下,褪下手上一个白玉镯子,套在栗儿手上,见栗儿手瘦得厉害,“你这丫头怎么会瘦成这样,出了宫好好补补吧!”
“太后……”栗儿咬咬牙还是问出这事,“太后怎么会突然同意呢?还下旨赐婚。”
“太后?”皇后呵呵笑了两声,“本宫虽受制于她,可本宫还是有能力让她同意的。”
栗儿看皇后提起太后的眼神竟闪过一丝狠意,不禁在想太后与皇后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上次在康宁宫看到的情况好像完全不是这样,她嘴巴不禁哆嗦了下,这后宫恩怨又有谁清楚。
第五章:宫墙只别柳梢头·伤离时(13)
“吉时到了,你准备下就出发。”皇后转头身唤门外的人,“来人哪!”一众宫女进来候着,“给其姑娘准备吧,别误了吉时。”
第六章:一别宫门潇然曲·王妃赋(1)
栗儿坐在马车里晃荡着,掀开了盖头往外头偷看了下,是她所熟悉的一切,此一出宫门什么事都是陌生,她竟为前景彷徨起来,虽有个温润如玉的丈夫罩着,可那世界毕竟是陌生的。
边上的小宫女见她将盖头掀开,皱皱眉将其盖上,“王妃,掀盖头不吉利!”
在马车里颠簸了一阵终于到了,小宫女没跳下马车,便见和亲王府里的人放起了鞭炮很是热闹,府里的小厮拿来马凳让她们下车,小宫女转身请栗儿下车。一个看衣着是中年妇人的女子将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搭上。
盖头里的她看得不太真实,妇人扶着她慢慢下了车,跨了火盘一路慢慢地往府里进,低头看着绣鸳鸯的红缎软鞋踩在青石地面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跨过高门坎,妇人与她停在那等待。
听着轩然的声音响起,依旧如春风般温暖,在这瑟瑟秋日让她感到一阵暖意。
接着便是行礼由于太后并没出面,便向天地跪拜,夫妻对拜后她就被人送入了洞房。坐在软榻上栗儿想起刚才外头声音嘈杂,看来还是来了不少宾客,她竖起耳朵听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便掀开盖头打量起来。看来和亲王府并不会比皇宫差到那去,软榻下方绘着樱花图案,柱梁上也是樱花,细细地贴着金泊,在秋日阳光下闪出烁人的光。桌子上摆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这几样东西,正中摆了白玉如意,连她坐的软榻上也扔了不少。
捡了颗花生嚼了起来,栗儿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去正中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哎!渴死人了,她仰头一饮而尽,却听有人呵呵笑了两下,一惊,杯子里的水呛到喉咙,咳了两下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这么急又没人抢你的。”轩然宠溺地拍着她的背,“相公还没进来呢,你倒自己把盖头掀了。”
栗儿伸手想抓抓脑袋,却想起今日梳的髻慌忙捡起盖头,盖好坐回软榻上。
“好了,我盖好了,你不来掀盖头吗?”
轩然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永远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伸手掀起盖头,见她贴的花钿都快掉下来了,不禁笑了出来。
“笑什么?人家总归是新娘子。”栗儿嘴一撅有点不依了。
“花钿快掉了。”轩然伸手将它揭下,将它按平沾了水又贴了回去。伸手将栗儿抱起,转了几圈倒在软榻上,“栗儿!我多无奈你知道吗?你要我带你走,我却没能……”
“嘘……”栗儿手指按在他唇上,“不说以前,只想将来。”
轩然点点头,低头欲吻下去,却听外头有人传话让他们去大厅宴客,见他的表情,栗儿哧地声笑出来,抬头亲了他一下。
“走吧!好像你们这儿结婚新娘也得招呼客人吧。”栗儿推开他坐了起来,理着头上的饰品,起身往铜镜前看了下,还好没乱掉。
“我们这儿?栗儿说话倒是真怪。”轩然上前两步将栗儿牵住,“走吧!再不走外头客人肯定在闹了。”
见他们出来,从宫里随她来的小宫女迅速上前将栗儿的衣服整理好,细细检查了下,示意他们可以去了。
正午的阳光照入花廊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对视一笑许多事都不愿提了,只愿好好过完下辈子。
因为是栗儿新嫁娘,大家也没闹她,只让她饮酒一杯以示诚意。看着镀金玉杯里泛着琥珀色的酒。举起对众人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轩然给吓到了,俯身在边耳边低语。
“新娘子只要沾唇即可。”他伸手拿她杯子拿下,“哪有像你这般牛饮的,一会有你苦头吃了。”
说话间宾客里站出一金冠少年举杯向他们道贺,“王妃海量,小侄敬你一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少年一饮而尽。
“王妃请。”
小侄?栗儿眉头顿现三黑线转头望着轩然,用眼神跟他说话。轩然讷讷笑了两下倒了杯酒,“世侄,王妃不胜酒力,小王代饮。”轩然一仰头饮尽杯中物,然后冲所谓的小侄一笑。
第六章:一别宫门潇然曲·王妃赋(2)
“王叔代饮本不为过,可今日乃良辰美景王妃若不饮一杯,怕在坐在各位不肯。”听他的话在坐的众人都起了哄,轩然怕栗儿下不了台,便自罚了三杯,众人见状也只能做罢。
硕大的镀金喜字在红烛下闪着柔和的金光,软榻上的二人坐那傻笑着,轩然在她手心里轻轻划着圈子,栗儿咬唇一笑将手抽了回来,看着桌上的酒哧哧笑了起来。
“不是得喝交杯酒吗?”转头看外头天色己然暗了下来,窗外的宫灯闪着柔光随风一摆一摆。
轩然起身把桌上的酒拿过来,“看来我的新娘子是个酒鬼。”
接过酒杯她哧哧笑着,“对呀!现在后悔好像晚了点。”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液不禁舔了下唇,看来很可口呀!
看她的样子轩然当真是忍不住了,“好了,你这丫头,怎么见酒跟见蜜糖一样。”说话着他举起杯想与栗儿饮交杯酒,却见她举起杯一饮而尽,这是什么人呀!
栗儿吧唧下嘴,哎!这酒可能搁外头久了,连酒味也没了,她恨恨地转头,“轩然你看这酒一点酒味也没有,是不是假酒。”
却看到轩然举着杯看她,对交杯酒怎么给忘了,使劲地拍了下脑袋,拖着沉重的宫装冲到桌子前又倒了一杯。
举起杯子讷讷地冲着轩然笑了下,他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对她还是别抱太大欺望了,将酒一饮而尽接过栗儿的杯子放到桌上,将她揽在怀里轻吻头头发。
沉重的宫装被他解开,身子顿时一轻,看着红色的低胸束衣,下巴被挑起。轩然的吻轻碎地落在她身上,吻是温柔而甜溺,眼一闭,不去看那红烛跳跃的火苗,他才是自己能相守一生的男人……
感觉身边的人醒过来,轩然睁开眼便看栗儿瞪着眼在到处乱瞅,笑着伸过长臂一揽将她拥在怀里,长发软软的刺激着鼻子,不禁打了个喷涕。栗儿哧哧地倒在他怀里,拉着一缕发缠在指尖,扫过轩然而鼻子见他要打喷涕便起了身。
见屋里有动静,候在外头的丫头便敲动了门,轩然起身唤她们进来,两个穿褐色束衣扎双环髻的丫头提着水进来,为他们打上洗漱水便退了出去。
晨光洒在身上,却还感到一丝凉意,现在好想泡个澡。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长发,镜子出现是一个幸福小女子的影像。
没一会,外头进来几个丫环侍候他们更衣,轩然让丫头们动作快点转头对栗儿轻笑,“一会还得进宫请安呢!”
正在对镜描眉的她手抖了下,给描歪了拿块帕子狠狠地擦了下。
“还要进宫请安……”
“嗯。”轩然举起手让丫环为他佩上腰饰,“母后有恙在身,再说你是新妇自然得给母后请安。”
栗儿哦了一下不吱声了,停下手来让丫环为她佩上头饰,毕竟是妇人了头饰也繁锁了许多,晃了下满头的璎珞,突然不习惯现在的自己。丫环捧出一件淡紫缀樱宫装让她换上,淡淡的锦裙上绣满了淡色樱花,发现轩然很是喜欢樱花,房间里的图绘也都是樱花,连熏香也一样。
好像看出她的想法轩然拉过她的手,“樱花,喜欢它落樱缤纷的那一刻,比起雪舞更是美了一层。”
“现在正是枫叶飘落的时间,比起樱花枫叶更艳了一层。”栗儿转头看着轩然,“你外号不会是樱花公子吧!”见他抿嘴笑而不语,有点恼了扭头就往外走。
轩然急急追去,廊道里的枯叶被他们踩得瑟瑟做响,阳光透过廊道的花格照下,在他们身上撒下金色的条纹,像披了层霞锦。
用过早饭便去正厅府里下人前来请安,看跪了一地的人着实不踏实,转头身轩然求助见他只丢了个眼色回来,郁闷到家。
栗儿清了清嗓,挑眉看着地上的人,“都起来吧!我是新来的,有什么不足大家多担待,今日也没时间与大家细说了,王爷咱得去宫里吧?”
转头看轩然闷不做声,她连哼了两声,轩然咧嘴一笑,“冷管家,马车备好了吧。”
第六章:一别宫门潇然曲·王妃赋(3)
一白发锦服老头上前一步,“王爷早就备下了,只等王爷王妃启程。”
轩然扶起栗儿出了门,看前面藏青缎帐绣黑色落樱的马车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樱花公子。”
戏谑调侃着轩然,两人上了马车看里面倒是一派素静,就后面的靠枕上点点绣了樱枝,他手轻轻抚上樱花淡淡笑着,眼神闪过一丝暗淡虽快却还是让她看到,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地笑,谁都有往事,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哼起歌来。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闻这夜来香/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lalala/夜来香夜来香……
如诉的歌声响在轩然耳傍,他叹了声拥紧了她,幸福曾经离他那么遥远。现在呢?一低头眼前就是幸福。
马车轰隆隆驶进皇城,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朱漆的城墙将里外分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谁悲谁喜天知道。
康宁宫在眼前出现,青色墙砖朱漆门窗,依旧幽冥让人发疯,富贵迷人眼转眼成浮云。守门的宫女见他们进来急急进里堂通报。轩然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进去,见前面出现一面巨大的镂空雕松鹤,福瑞的红木屏风,两人止住了脚。栗儿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转头看屏风下面的荷叶青花鱼缸,数尾锦鲤在里面抢食。
“这鱼改明儿我要了回去给你煮鱼汤算了。”见她瞧得起劲,轩然打趣到。
栗儿转头欲揍他,却听骆尚仪声音响起,“太后请二位进去。”跟着骆尚仪进了花厅。
太后正喂鸟,见他们进来便放下长柄小银勺,拿了条帕子擦了下手,在软塌上坐下。
“恭请母后金安!”两人齐齐跪下,低头请安。
太后挑眉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心里冷哼了下,嘴里依旧淡淡吐出几个字,“起来吧,自个家人不必见外。”眯眼看着轩然,儿子的心早就生了外向,低下头缓缓转着手上的翠玉镯,在她细白的腕上莹莹发着光亮。
“谢母后!”
地上二人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她,虽是转瞬的失神却是不允许的,在后宫里谁知道下一步的敌人是谁。骆尚仪奉了份茶在边上候着,轩然拿了杯茶交给栗儿两人跪下。
“母后请喝媳妇茶。”轩然坦然直视太后,细毫没有退缩之意。太后细长的凤眼眯了下,看着轩然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儿子算是飞出掌心了。接过杯子啜了口,拿出个红包交到栗儿手上。
“好生过日子吧,如今嫁了人就当重新活过。”太后咳了两声支头脑袋,心里很是沉重,这辈子她为什么而争,她真的不知道了,早麻木了。在宫里永远要踩着人过日子,做人上人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切亲情。
“母后身体不适,儿臣就不打扰了,栗儿!”轩然拉了下她的手,栗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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