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妃:贵妃,淑妃,德妃)毕竟是二品正妃了。
东正宫,大红的纱缦从殿顶梁柱上垂下,飘荡在幽深的殿阁里,房顶各角落绘满凤凰牡丹图,正中屏风上绘着游龙戏凤,红毯上一只金凤傲然而立。栗儿细细打量这东正宫,惊觉宸宵殿的图绘与摆设竟有过之无不及,没来得及细想。一阵细碎脚步声过,宫女高声宣皇后驾到。皇后罗氏见跪在地上的栗儿,好像又瘦了点心中不免为她叹起气来,在正中软榻上坐下,绣凤的正红宫装限制了她的一切,栗儿你要争气呀!
“起来吧!”罗氏甜软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谢娘娘。”栗儿缓缓起身低头站在一边。
“你们都下去吧!流苏你送点茶点过来,在门口看着,谁来也不接见。”皇后转头吩咐了流苏,一众宫女都退了下去。“上这边坐着吧。”皇后指了指她边上的软榻,示意她坐过来。
“请问娘娘有什么事吗……”
没等栗儿把话说完,皇后摆下手示意她停止,“栗儿,你想清楚了吗?留下离开?拖了这么久总该给自己个说法。”
栗儿抬头看见皇后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或者是这深宫呆的太久了,久得忘了什么叫感情。
“娘娘还要问吗?离开,只要能离开就行了,可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吗?太后那……”无奈地摇了下头,皇后虽是后宫之主,可太后才是真正的主子,罗氏一门会允许她的存在吗?
“太后?哼!”皇后冷哼着,杏目眯了起来。此时流苏送茶点进来了,“放下吧,流苏在外头好生看着。”
随着流苏的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给关上,东正宫的大厅顿添了几份幽冥,红纱缦依旧随着时有时无的风在飘着。栗儿觉得自己头麻脚麻,瞥着皇后也敢吱声。看着皇后纤长的手优雅的沏上茶,淡绿的茶汤温温地润在杯里,杯子被推到她面前,看着茶汤再细看皇后的手,心里不免得感叹了下,轩辕既然同皇后一起长大为什么如今此般生份呢?
第五章:宫墙只别柳梢头·伤离时(10)
“在想什么?”
皇后举起杯子细细地闻着茶香,粉红的唇轻轻啜了口茶,举手投足间尽现完美,想不通皇帝对她有啥不满的。
“想皇上为什么不宠皇后……”话没说完栗儿捂住自己的嘴,天杀的我这张嘴真是坏事。
皇后呵呵笑起来,头上的凤形金步摇发出轻脆的响声,将茶放下,对栗儿微微一笑,“皇上不宠本宫就是尊重本宫,对本宫好。”
什么逻辑?真是用十个脑子也想不出来,“这就是对你好吗?”说话永远不经过大脑,真不怕闪了舌头。
看栗儿闪闪烁烁的样子,皇后不禁更乐了,“本宫与皇上只是政治联姻,太后见先皇殡天,用朝中势力硬压于皇上。虽说本宫与皇上有青梅之谊,可仅是友谊,永远是。”皇后闪了下眼神后面的话顿了下没说出来。
栗儿看着皇后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下,俺知道你喜欢的是轩然,可你们现在是叔嫂关系。她在心里不停嘀咕着。
“大婚当日本宫与皇上订了君子协定,我们是政治婚姻,两人互不相干。后宫归本宫管,前朝之事本宫永不参与。”见茶汤已温,皇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没想这后宫,本宫想管还管不了,大事小情都要通过太后。本宫也乐得清静,过自在日子。可太后却不想,她心太大,想罗氏血脉延续于宇朝。”
轩然不是皇室血脉吗?栗儿脑子都给搅晕了,拿起杯子猛喝了口。
“你一定在想轩然不是皇族吗?”皇后抿嘴一笑,“先帝早就看出太后的野心,而他膝下仅二子,死前立下遗诏轩然永为王,若轩辕殪则他皇子接位,若无所出,则有朝臣另选皇族血脉接任。轩然的身份早给定死,而太后也决不会让其皇族他人继位,所以她选了与轩辕一同长大的我嫁与皇上为后,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本宫与皇上竟是相敬如宾。”
栗儿嘴巴扭了扭,摆了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怪不得说后宫黑暗,真是无语了。皇后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太后不惜毁了自己儿子的幸福,毁了从小在身边长大外甥女的幸福,甚至包括轩辕。”手指轻轻抹去那滴没流下的泪,皇后吸了下鼻子接着说:“她或许真是喜欢你,将你早早地许了轩然,可世事哪会都在她掌握中,此事生了变故。”
是啊!此事顺利的话,她早是和亲王妃了。栗儿闷生不语地看着皇后,见她眼中带着恨意。
“栗儿,本宫知道你喜欢轩然,可爱着轩辕,在后宫爱有几斤几两呢?而你为妃定成众矢之的,就算皇上护着你也是断然无用的,如嫁与轩然,定然是幸福。”皇后说到这处竟发起愣来,毕竟将一个女人推到心上身边是痛苦的。
“娘娘,请帮我!现在除了你也没人有能力帮我了,太后那边断然是不会同意我与轩然的婚事了,放我出宫也不会肯的。”栗儿此刻终于下了决心,要与皇宫一刀两断,再也不愿搀和这烂事。
“太后那边你放心,本宫怕的是皇上,他才断然不会肯的。”皇后笃定的说着,说到皇上皱了下眉,“皇上拥有的太多了,人不能是十全十美的。”
“皇上那边……”栗儿支吾地说不出话来,她真得舍不得,可无论如何她要离开,爱情与自由,自然是自由重要,“快刀斩乱嘛!”她嘴里丢出这句话,转头看着皇后,“皇上每年入秋好像都会去秦山礼佛祭祖,只要皇后想办法让轩然留下来,还怕事不成吗?”
皇后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起来,咚咚声嘎然而止,“你回去等消息吧!万事小心,一切事情交与本宫。”
栗儿顺着大红地毯往外走去,她知道,这次选了再也没退路了,轩然真的是最好的归宿。看着前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晃晃乎乎地眯着。
朔珠正在门口候着。
“走吧。”顺汉白玉台阶往下走,一层一层,层层叠着她的心。
随着大门打开一阵风吹进来,绯红纱缦随风飘起来,皇后抬头看这东正宫华美而幽冥,生生地困住了她的青春,爱情,梦想,长裙上的凤形图案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猛然起身往外走去。阳光你离我有多远?
第五章:宫墙只别柳梢头·伤离时(11)
皇后追着阳光小跑出去,可身上繁重的宫装拖着她。在金凤地毯上跪下,手指紧紧抓着地毯,凤凰图案是太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可对她来说只是道沉重的枷锁,禁锢了她的人生。
“娘娘!”
流苏见栗儿出来便进来看下,却看到皇后跪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
皇后靠在流苏身上并没起身的意思,“流苏,能回头多好。”一滴泪凄然而下,想哭却永远不能哭,这便是她的人生。
流苏扶着皇后,如此年轻的人,心却早己让这后宫磨成老态龙钟了。她轻叹了下转头看屋外的阳光,何时能自由地呼吸青草的味道呢?
回到宸宵殿后,栗儿便要了壶烧酒,到花厅里自酌起来,靠着软榻,一杯杯甜酒下肚竟没有醉意。突然怀念起现代的亲人朋友们,记得女友失恋后,在情人节干掉一瓶二锅头,撒了一晚的酒疯,如果现在有瓶二锅头多好,她也能撒一夜疯。拿着一块糕点往嘴里一放,平素的香甜软变成了苦涩,在嘴里轻轻蔓延,咽一口下去,喉咙里干得很,倒下壶里的酒却发现早己没有。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朔珠想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朔珠,我要一个人走走。”看着她醉成这样,朔珠也不敢大意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初秋的夕阳依旧伴着红艳的火烧云,暖暖地染红了半边天,一阵风吹过竟带细细凉意。栗儿下意识地拉紧衣领,看来秋天马上要到了。往后园子里走去,几天光景,枫叶红了一半,在树梢上火烧火燎地红着,孰不知过几天就是秋风扫落叶了。靠着秋千坐下,闭上眼以为能好好想点事,没想倦意袭来,没一会儿,就打着轻鼾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谁抱起了她,温暖的怀抱好熟悉,“轩然抱紧我不要放手。”她紧紧地附上去,将自己交给这怀抱。
轩辕看怀里的栗儿竟唤着轩然的名字,手不禁地紧了下,或许真的该放手了。本以为她心中藏得最深的人会是他,没想竟是轩然。他现在拥有的是什么呢?是天下?是三宫六院?还是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这就是帝王。映着夕阳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子,放与不放现在己经无所谓了,他永远是孤家寡人,从登上帝位开始就永远地伴着孤独过日子。
眼看着入了秋,宸宵殿里清冷得厉害,秋风卷着浅黄纱缦在大厅里漫舞,偶尔飘进的黄叶更添三分寒。汉白玉石阶上,落叶扫了又来,抬头望去枫叶透了黄,在阳光下透着金红艳艳,染红宸宵殿的屋檐。
浅红长裙拖在地上,落叶被拖得翻舞起来,随着脚步发出沙沙声。“吱呀”一声,栗儿低头发现踩断了一根细枝,浅浅一笑往园子深处走去,桦树抖动着枝头发出哗哗声,枫叶染红半个园子满地的落叶像铺了层厚锦。
栗儿靠着枫树席地而坐,手支着脸百般无聊地看着落叶满地。据朔珠的消息,今日轩辕便要启程去秦山礼佛,具体怎么样也没弄明白,只道太后抱恙皇后须留守后宫,一切还得看今日的变数了。
见朔珠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按着胸口,她起身拍拍朔珠的背,“什么事?让你跑成这样。”
“太后懿旨到,不过看送懿旨过来的女官脸色好沉,一定没好事,小姐要小心。”朔珠喘着气抚着胸口急急地说着。
栗儿嘴角一咧笑了起来,“没事呢,太后能把我怎样呀!”没想到皇后动作这么快皇上刚出门,她就动手了。
“小姐,皇上不在……”朔珠眼珠子差点滚下来,此时太后若对栗儿不利,谁拉得住?
见朔珠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栗儿笑了笑,“没事的,一定没事,就算真有事,我想逃也逃不掉了。”拉开朔珠的手慢慢往殿里走去。
看浅红的身影慢慢往前走,瘦弱却坚强着,这后宫的风雨她能承受多少,朔珠摇摇头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
跪看手中的大红牡丹厚绣锦,栗儿眼睛一闭,终于等到这刻了,她心中有那么点期许,也有那么点失落……
第五章:宫墙只别柳梢头·伤离时(12)
“宣隆庆太后旨,微其家有女栗儿,德容出众,知书达礼,早与和亲王成宇轩然订下亲事,因锁事一再延误,后日乃皇道吉日即日完婚。”
女官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她耳中,栗儿一下子哭了出来,哭得无声无息,捧着手里的厚锦将脸埋进去。
“小姐。”朔珠被人拦在外头,心再急也没用,见栗儿跪在那哭泣心一慌,“太后怎么你了?我去找皇上。”她起脚欲走却给栗儿拉回来。
“没事呢,朔珠。”栗儿想起女官的话,朔珠是轩辕安排的人,如果知道这事怕轩辕不日就回来了,所以改口,“太后下旨让我早日回御膳监。”抬起手拭去朔珠的眼泪,不论她是否轩辕的眼线,对她的心毕竟是真诚的。
“帮我收拾下吧,这下子,我回去做宫女了。哎!我明儿个就回去。”说着转身便往里屋去,这理由也太逊了,真怕朔珠不信。
“小姐!我不信。”
朔珠转头向外走去,却见外边进来两太监,“这位女官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皇上的女官,奉了皇命留在这里,就算太后也不能把我怎样。”朔珠奋力想挣脱却被太监拖了出去,“放开我……”
栗儿站在廊道里听着朔珠的叫声,没想皇后这招也用上了,将朔珠软禁到她婚事完毕,到时轩辕回来也于事无补了,后日便是婚期了,她只要静静做她的新嫁娘就行了。
栗儿在大婚当日被皇后接到东正宫里,见她的贴身宫女流苏捧出一套簇新红嫁衣,为她换上,嵌这素红里纱束服上绣绘着红牡丹,虽看上去不太艳,却隐在衣服里让其显得纹理明快,大小不一的牡丹细细地缀满裙摆,外套依旧绣着大红牡丹,只是多了点金线点缀,拖地长服边用金线缝出了明线,脖子上戴上珊瑚与红宝石串成的璎珞。
头发梳成了流云高髻,金线缕空的数片花瓣饰头贴于髻上,红宝石发簪在髻后插成扇形,正红纱绢贴金牡丹簪于侧边,金线流苏覆在光洁的额头上,金滴红宝金步摇从两边垂到肩上。
描好妆后,额上贴金丝牡丹花钿,沾了黄料水为嘴角上了花黄。
在昏暗的光线里,铜镜里的女人美丽而陌生,栗儿跪坐在前面伸手轻轻触摸着,皇后你此刻的心情怕比我更难受吧!
听着外边脚步声一阵响起,外头的女官喊着皇后到了,栗儿想起身去请安却被这厚重宫装拖着行动不便。
“不用起来请安了,一会让人扶你,这嫁衣看着美穿着却沉得很。”
皇后声音淡淡的,总也听不动喜怒哀乐,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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