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奴隶王_分节阅读 1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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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的爱情。

    那个周末后,她又叫他上来,她想念他想得很着急。

    那天下午,她斜斜地躺在一张粉红色的贵妃椅上,她穿着忌廉色的麻质料子旗袍,外层的料子是通花的,是从法国运来的布料,穿在身上便有法国风味:矜贵,却又野性。

    她甚至没有站起来与他打招呼,一直都侧卧在贵妃椅上,拨弄着一把西班牙的折扇。

    眼神有热炽的渴望,芬芳有如玫瑰。

    她感受到一股淫荡。

    她拍了拍腰前的位置,他便坐下来,与她坐在同一张椅之上。很亲密了。

    她溜了溜眼珠,含笑,说:“今天……说什么才好?”

    志成早有准备:“玫瑰的故事。”

    她首肯,她批准。

    志成便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希腊神话中,天地初开之时,玫瑰是白色的,因为爱神aphrodite赤足奔跑过玫瑰花田,足踝被刺伤了,血淌在玫瑰的花瓣上,玫瑰嗜了血,玫瑰才变成红色。”

    他的眼睛锁着了她的,她离不开。她只好深深地吸一口气,心跳得很厉害。这个男人的眼神,如一团火。

    要……败阵了。

    她惧怕,是故只好动一动。她拍了扇子,又再溜了溜眼睛,故意自然地微笑,她问:“关于我的故事,有更动听的吗?”

    她放松,他也跟着放松,他说:“白玫瑰是静默之神,把一朵白玫瑰插在身上,你告诉别人秘密,听秘密的人便不会把秘密传扬开去。”

    她闪亮着眼睛,笑说:“秘密……”然后是一连串笑声。心中有了点共鸣,她说:“那么我要插一枝白玫瑰。”

    志成却响应:“我们有秘密吗?”

    他的眼神深邃又神秘,而且……诱惑。

    她又惊恐了,眼神闪动不定。是的,那该是个怎样的秘密?他俩什么也没做过,会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没有啊没有啊……

    然后,当她把目光安定下来,朝他的眼睛而看之后,真相又显得太过坦白了。那欲望,就是一个秘密。

    他的脸凑得那么近,他的眼神,是世上最深沉迷人的。而爱情,就如玫瑰制造出来的旋涡,在一层又一层花瓣中,把她卷进去。红色的、温柔的、美丽的、芳香的、甜美的、激烈的……而又哀伤的。

    是不是,将要有一个吻?

    她深呼吸,她想低低的叫喊。

    然后,他的眼神下降了,下降得很慢很慢,如同随夜幕而降下的天使。时间,却只是下午的三时,她却已看不见日光。

    不知怎算好,惟有合上眼。他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是一种压力。原来,接吻就是这回事。

    温暖地包围在一种缠绵之中。

    然后,她想要更多。

    然后,她就哀伤。

    得到了这种感受,下一秒,她就伤心了。

    还是那种很重很重的伤心,她的眼角凝住涌上心头的泪。

    她的脸一侧,就脱离了他的吻。强忍着,不要泪流下。

    不敢望他,她垂下眼说:“千金小姐不会嫁给穷小子。”

    顷刻,无人言语。

    一句话,封锁了他与她。

    她的头一直垂下,没有再抬起来。而他,望着她的侧脸,静默着。

    他听见的是一道命令。

    立刻就明白了。

    他一直望着她,他站起来,离开了她,但仍然望着她。他没说再见,转头就走,他太明白了,这是一种必然的事。

    他与她,只能如此。

    他走了。当她知道他走了,她就哭出来。哭呀哭,饮泣,不作声。眼泪毁了妆容,毁了原本渴望做点坏事的心情。

    原来不是如意算盘那样。要在婚姻之外要一段爱情,是力不从心的。

    只开始了一点点,就已经很痛苦。

    爱情的美,连带着那爱情的痛苦。

    爱情,就是玫瑰。

    她一直地哭,哭到满意了,饱满了才不哭。当脸孔肿起来之后,胃部也差不多哭得要反了。

    她已决定,她与他到此为止。那一句说话,也是她说给自己听的一道命令。

    是的,千金小姐与穷小子,都不合理。感叹是那么长长的一声,她失恋了。

    而他,也一样啊,他用手掩着一张脸,垂下来,他很沮丧,男人因金钱而失掉爱情,男人很沮丧。

    都说,自己是这阶层的人就是这阶层,他一直只在高攀。

    他痛苦地摇着头。然后,反思的意欲来了。他一生人都在高攀。

    高攀着与那个人的友谊,高攀着一个女人的爱情。

    统统都不配衬。

    从来,他都卑微。

    是彻头彻尾的下人。学问,改变不了;态度,也改变不了;努力,亦无补于事。

    他是低贱的,用任何方法也攀不起。

    很大很大的打击。命运,有着太多太多的主人,争相来压着他。

    那摇头的姿势持续,而痛苦,也同样。

    那夜,主人来了,他在他面前崩溃地哭起来,他没有说话,太伤心,就连倾诉也做不到。

    男人的眼泪中,有那说不出口的一句:“就算我再似你,也不是你。”

    无助、苦困、迫不得已。

    主人没说话,脸上有一股令他陌生的严肃。他大惑不解,想问原因,但太伤心了,他最后只能继续伤心,没有心力去了解别的事。

    伤心,是一个世界。封闭了的世界。

    主人望着他哭,他就尽情地哭。主人的脸孔,真的很严肃很严肃。

    就这样,志成与他深爱的小姐没见面一个月。

    他治疗着失意的打击,而他的小姐则筹备着终身大事。高先生要往德国工作半年,他希望临行前与小姐订婚。她没异议,因此,便赶制订婚的服饰。

    尝试了两个裁缝也不满意,她打算试第三个。虽然志成仍未替她造过旗袍,她依然觉得他会造得好。

    也对自己说了,不要就不要,都没有可能要。才不要怕看见他。

    不用怕不用怕。只是造旗袍。她好好地,一遍一遍说服自己。

    她又请他来了,他一如从前,一叫就来。从来不拒绝她。

    他想见她,也以为会相安无事。上一次,她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任何男人,也会知难而退。

    见面之前,他们各有自己的解释。

    这一次,她把一个工人留在附近,她想正正经经量身。

    志成坐下来等,她由一间房步出来,表情冷冷,横眉一扫,就是大户小姐面对小裁缝时最平常的态度。她叫自己继续冷下去,这就对了。根本,由一开始就该如此,原本,是她常常主动找他来说话谈心,自作孽。

    她看着他,没有与她打招呼,上一刻,她本在他跟前,然后一转身,下一刻便背着他。

    她张开手,不发一言。

    他替她量度肩膊的阔度,脖子的长度,然后是身长。

    他问:“请问小姐的旗袍要求什么长度?”

    她说:“一长一短,长的那件到足踝,短的贴近膝盖。”

    他照着做,她感应到他的指头触碰到她膝盖背后的位置,她的小腿就有点发软,酥酥的软。

    她害怕这反应,因此故意说:“手工好的话,婚宴上的旗袍也交由你造。”

    他的心伤了,没有回话,继续他的工作。他的表情也是冷冷的。

    他站起来,轻轻说:“小姐,请把双臂张开一点。”

    她照做了。

    他替她量了上围,软尺轻触她的胸脯,他有点紧张,记下了数字。

    然后,他又替她量了腰围,她的腰很幼小。

    最后是臀部,她有完美的数字。

    本来,志成对于他的小姐心存一些愤慨,但在完成这些量度后,愤慨又不在了。量完了,他就要走,他发觉自己有点不舍得。

    上一回,才吻过她。一切,就彷如隔世了吗?

    究竟有没有吻过……

    他凝视她的背影,有点迷蒙。

    她仍然背着他,她看不见那双凝视的眼睛。

    她把双臂放下,也知道可以走了,前面就是她的房间,只要直走过去便能离开他。

    但她又不想走。忽然,有点惆怅。

    也决定另嫁他人了,该可以放心说说话吧。

    只不过,说几句。

    于是,她转身,面向他。

    四目相投。他的眼神有着问号,他没有预料她肯转身,肯望向他。

    他总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那一个,是她首先笑,他就跟着笑了。两人尽在不言中。

    他问:“婚期在何时?”

    她答:“半年后他由德国回来时,所以赶着下星期先订婚。”

    他点点头,想说祝福话但又说不出口。

    她说:“知道你手工好。”

    他勉强地笑笑,她看到,觉得他很傻,而自己又傻。

    她说:“衣料在楼下,待会有人会拿给你。粉红色的蕾丝面料,意大利出品,非常精细。我打算梳髻,配玫瑰,有一种很纯真的粉红色玫瑰,叫silver jubilee,银禧哩,如果我找到,就用。”

    一口气说过话,她就深深呼吸,觉得好过一点。然后,又自言自语:“不过都不知道,会不会有银婚的一天。”

    他望着她。

    她微笑,显得有点僵硬:“你知道,不相爱的人。”

    说过后,她的表情就木然了,直望进他的眼睛内,眼也不眨。

    他仍然望着她,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再说不出口。半晌,她望得他太久,心一酸,涌出眼泪来。

    终于,忍不住了。

    早知,不转身来不就平安大吉吗?看他看不了多少眼,麻烦又来了。只要不去看一个人,就会无事,看着一个人,结局只有心念打转。

    多么多么不想失去他。

    他踏前去,没任何考虑,就拥她入怀,不远处,有一个工人在抹这抹那,愕然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心痛,抱得她更紧。

    呜咽的声音中,她说:“美女不一定嫁丑八怪。”

    自己说完,自己笑。

    他听到,他也笑。

    然后,他松开他的怀抱,两人对望,继而大笑。

    这一句,成为了最新的命令。他又再为她的说话而废寝忘餐。

    她想他得到她,他就要得到。

    如今问题,只是钱,他就想起他,他知道他会办得到。

    志成说:“给我富有,让我可以娶她。”

    主人便说:“我给你富有,你给我什么?”

    志成说:“我永远对你忠心。”

    主人笑起来:“我没有想过你可以不忠心,这根本不是你的选择。”

    志成问:“我可以给你什么?”

    主人说:“这样吧,你给我恐惧。”

    志成望着他。

    主人续说:“我享受你惧怕我。”

    志成问:“是因为我以往对你不够礼貌?”

    主人便说:“也不一定。只因为,我最喜欢看见你的恐惧。”

    志成与主人互望,良久,也说不出另一句。他明白,这会有多恐怖,他将在他跟前翻不了身。

    一直渴望与他平手,一直不甘屈膝,他明知他比自己优胜,他也有那竞争的动力,说不定,明天就反败为胜。

    现在,他要他永远惧怕他,他就只能变成一生一世的输家。

    已经不只是仰慕、崇拜、景仰的心情,已经不只是比不上。那是恐惧,最深层、最抵抗不了的感受,把一个人永恒判死。

    永永远远,看见我,你也会抖震。

    志成屏息静气。

    主人有君子风度翩翩一样的微笑:“你们会恩爱非常。”

    志成微微张口,他在诱惑他。

    “而你永远健康英俊,我要你似我,在盛年之后不会老去。”主人说。

    志成问:“她呢?”

    主人告诉他:“她是幸福的寻常女人,她会有生老病死和丰厚的爱情。”

    志成觉得公平。那时候,他才没想到很多年后的事情。

    主人说:“我给你一门生意,你为我经营一家当铺,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你与她,会生活得像人上人。”

    志成听着,觉得惬意。

    主人说:“你是当铺老板,我让你做那世界的主人。”

    志成微笑了,他喜欢他这答允。

    主人说:“我再赠你一项能力,从此你有看透人心与催眠别人的才能,我让你面对客人时得心应手。”

    志成觉得实在太慷慨了,他想不到不答应的理由。

    主人便说:“那么,可以吧!”

    志成答应:“成交。”

    主人仰头狂笑片刻,然后说:“你看,我对你多好!”

    接着他把手放到志成的肩膊上摇晃,力度由轻至重,由缓至急,而且更是两个人一起摇,他摇晃他,他也要承受后果。最后,摇晃的密度太强,像汽车高速飞驰公路那样,只能感受其型,看不见其貌。

    当摇晃停止之后,志成慢慢地从摇摇摆摆中站稳,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眩晕着走到镜前,然后他看见,他的脸上有一层光,那光是寻常人家所没有的,那层光,通常只是富有人家、得意之士的脸上才找到。

    那是一种好气息,一种贵气。彷佛好运长伴于身。

    志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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