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剧院_分节阅读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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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都是分两场进行的,头一场大约

    在六点开始,第二场是八点半左右。嗅,在六点的头场演出中途,殡仪馆的一位名

    叫德巴的先生来找纽伯格商谈‘贝蒂’葬礼的有关事宜。注意,他不是专职承办动

    物葬礼的殡仪员,而是一个普通的殡仪员。我想他们公司本来是不可能同意为动物

    承办葬礼的,但大拉斐特是个大明星,而且承诺他死后的葬礼也由该公司来承办。”

    他从口袋掏出一块大手帕,捋了捋鼻子,声音很响。“纽伯格虽说过如果狗死

    了,他就不想活了,可谁都未料到一个钟头不到他就真的死了。第二场演出接近尾

    声,观众们看到了绚丽多彩的东方布景,不禁大为惊叹。这是最后一个魔术《雄狮

    娶新娘》的舞台布景。狮子在装饰得像宫殿一般的小笼子里踱步,漂亮的舞女在台

    上翩翩起舞,其余的助手也化装成东方武士在台上亮相。东方大灯笼和薄纱帷幕使

    景色更加壮观。大拉斐特身穿东方戏服,正准备登场,突然,冒出一片火焰,很快

    吞没了帷幕,浓烟从台上开始蔓向观众席……”

    福尔摩斯打断了他。“正如你和华生所说,我对魔术的布景可能不在行,但我

    知道,法律强制规定所有的剧院都必须在舞台前安装以重质石棉为材料的防火幕,

    发生火灾时可放下来阻止火势蔓延。难道当时没有把它放下来吗?”

    他回答说:“放下了。你一定知道,这种防火幕由三个水平剖面组成。其中有

    两层按设计放到了位,但第三层没有落下来,这样就在脚灯上方留下了一个十英尺

    高的缺口,刺鼻的浓烟很快就从这儿钻了出来,扑向观众席。观众们表现得都很沉

    着,没费什么周折就全部疏散到大街上去了,但后台的情景简直就像可怕的地狱。

    我答应你们要尽快切人正题,所以我直接告诉你们,有十个人在后台丧生了,包括

    大拉斐特,也就是西格蒙德·纽伯格本人。他整个身体都烧得面目全非,只是根据

    他的戏服以及他扮演这个角色时手中握着的一把大铁剑才辨认出来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我们都以为他已讲完了。最后,福尔摩斯开口

    了,语气和蔼而坚定。他说:“格雷肖特先生,对你的讲述我听得很认真,我觉得

    太有趣了。一个魔术明星及另外九个人在大火中丧生,这个故事太悲惨了。此人对

    狗如此迷恋,这个小插曲也很有意思。现在他可以与爱犬合葬了,故事就要结束了,

    只是还有些法律纠纷需要你和你们公司去处理,对吗?”

    格雷肖特说道:“哎呀,先生,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但你知道,福尔摩斯

    先生,我认为那具即将火化的尸体可能存在严重的误会。我有理由认为那具尸体不

    是西格蒙德·纽伯格的!”

    本来我们就快没耐心了,现在他又把我们给吸引住了。我问道:“先生,你怎

    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你自己不也承认尸体已经认不出来了吗?”

    他回答说:“他手上没有戒指!拉斐特有几颗钻石戒指,价值连城,他双手几

    乎每个手指上都戴了一颗。”

    福尔摩斯说道:“也许他已经把它们摘下来,放在化妆间里或某个安全的地方

    了吧?”

    格雷特立即反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我或他剧团的幸存者的印象中,那

    一定是他第一次不戴戒指上台演出。我确实到化妆间里找过,当然那是非常艰难的,

    因为化妆间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我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肯定你们也会同意戒

    指不可能被大火烧掉的。”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说道:“撇开你客户的死亡悲剧不谈,你们所负责的财产

    会因这次火灾而有所损失。戒指保过险了吗?”

    他回答说:“保险是保了,但情况很复杂,财产索赔可能很困难。我觉得有义

    务把戒指丢失一事报告警方,但管此事的那位督察似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他肯定

    是我弄错了,那具尸体就是纽伯格的。他确信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因此不需要进行

    调查。我能做的全做了,再也没有办法了。所以我恳求你,福尔摩斯先生,无论如

    何陪我到爱丁堡去一趟。官方可能听你的话。我们时间不多了,因为葬礼定在星期

    六举行。我们行动的时间只有三天了。”

    福尔摩斯慢悠悠地把杯中的啤酒喝光,又小心翼翼地往烟斗里装苏格兰混合烟

    丝。他说道:“在伦敦,大多数烟店里都可以买到这种苏格兰烟丝,而在苏格兰却

    好像很难买到。好吧,格雷肖特,我陪你去趟爱丁堡。尽管我不想放弃钓鱼假期,

    但这件事里却有些东西我很感兴趣。华生,要离开这河边几天,恐怕你是做不到了

    吧?”

    我急忙说:“亲爱的福尔摩斯,你知道我很愿意跟你一起到爱丁堡去。唉,离

    开学校以来,我好几年没有去看‘亚瑟座椅’(山名,在爱丁堡的圣十字架公园内,

    因山顶塌陷成鞍状而得名——译者注)了。”

    于是,不到一小时我们就登上了去爱丁堡的火车。不知道前面等待我们的将是

    又一个值得回忆的插曲呢,还是对我们钓鱼旅行的一次干扰而已。

    在从珀斯开往爱丁堡的火车上,福尔摩斯不停地向格雷肖特提问题。我还是同

    从前一样,被迫替他把一些要点记录下来。因为现在已不是那个律师讲话的时候了,

    福尔摩斯就一些至少当时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向格雷肖特进行了彻底的询问。“格雷

    肖特先生,我知道台上的大火来得很快。既然大多数一流剧院都规定了应急措施,

    死亡还是如此惨重,我听了真感到不可思议,当然也感到十分震惊。总该有一些出

    口供后台的人使用吧?”

    格雷肖特说道:“当然有啦,他们也是按规定做的。那些被火势挡住去路的人,

    包括纽伯格,显然是想通过一扇小门逃生的;这扇小门本来完全可以把他们带到剧

    场里某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那些幸存者却都是从反方向的舞台门以及旁边的太平门

    逃出去的。”

    福尔摩斯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门被锁上了?”

    他点点头。“这就是当时的情况。”

    我斗胆问了一句:“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既不正常也不合法,但我希望还是少谈这件事为妙。”

    福尔摩斯严厉地说道:“格雷肖特先生,因为这扇门上了锁,十个人丢失了性

    命。你怎么能要求我或别人闭口不谈此事呢?”

    律师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他说:“除了法律问题,我们还得考虑保险索赔的

    事宜。如果有关保险公司听到此事,让他们付款那就有难度了。”

    福尔摩斯厉声说:“但这肯定只会暴露出剧院的管理很糟糕,又不会影响到你

    的客户……不是吗?”

    他敏锐的目光吓得格雷肖特目瞪口呆。律师用颤抖的声音说:“福尔摩斯先生,

    这扇门就是根据纽伯格的明确指示而锁起来的。”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气氛凝重。最后,福尔摩斯说道:“先生,你的客户下令

    把如此重要的安全出口堵上,有什么原因没有?”

    格雷肖特负疚地说:“是为了保守秘密,福尔摩斯先生。同行的魔术师以及好

    奇心强的观众总是喜欢窥视他。报界的朋友也不择手段地想看出他的门道,然后出

    版公布,以取悦读者。”

    福尔摩斯大为惊讶。“你是说一个魔术师的秘密能让公众如此感兴趣?我真是

    惊讶万分。”

    我也感到很惊讶,但还达不到我朋友的那种程度。我在学生时代,曾看过马斯

    基林和德万特的精彩演出,甚至到了中年,还对魔术界的这些大师们抱有兴趣。不

    久前我就看过大拉斐特和他剧团的演出。

    我说:“福尔摩斯,这些东西的确让人迷惑不解,有人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不过,据我所见,纽伯格先生的演出好像更具吸引力。他把色彩、音乐、表演,当

    然还有那些忽隐忽现的野兽展示给观众,手法真的很奇特。格雷肖特先生,他的演

    出你可能看过不少遍了。你把他表演的风格及内容讲给福尔摩斯听听,肯定会比我

    讲得好吧?”

    福尔摩斯表示这也许会管用,于是格雷肖特就把大拉斐特的一场最精彩的表演

    惟妙惟肖地讲了一通。

    “好吧,布满道具的舞台上,大幕拉开了,拉斐特以传统的方式出场了,放出

    了鸽子、鸭子,还有他的狗。接下来就是很奇特的一出戏:拉斐特扮成雕塑家,把

    粘上雕成一个姑娘的形体。这个泥雕居然复活了,而且她在突然出现的彩色喷泉间

    摆出了一个造型。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到现在为止我所描述的东西可能任何

    魔术师都演得来,但接下来的节目那才叫神奇呢。这是个模拟人物的节目,他身穿

    .阿拉伯长袍,不停地更换服装,把自己化装成一个个名人,一会儿是英国首相劳

    埃德·乔治,一会儿又是俄国沙皇。然后,他走下舞台,那个阿拉伯人立即——注

    意,我是说立即——脱去他的外衣,站在大家面前的原来就是拉斐特!”

    福尔摩斯打断了他。“你是说,他表演这个节目不需要一个替角来协助吗?”

    格雷肖特肯定事实就是如此。“是的,先生,就跟我描述的完全一样。呶,他

    常常对我说,魔术师的看家法宝里通常有七个机关,但他找到了第八个!就拿压轴

    戏,也就是火灾发生时正在表演的那出《雄狮娶新娘》来说吧。这是一出独幕剧,

    没有太多的情节,大意是把一位公主扔进狮子笼里面去。观众们看到她被反绑起来,

    准备献身,那头毛发浓密的真狮子在小笼子里走来走去。拉斐特化装成阿拉伯武士,

    扮演公主的恋人,骑着漂亮的黑马进场了。当助手们开始把公主扔向笼子时,拉斐

    特大喝一声,向狮子发起了进攻。那猛兽立起后腿,抓掉自己的头套,大家一看原

    来就是大拉斐特本人——这又是一出不可思议的换位表演。不过,在那个恐怖的夜

    晚这一幕还没有演到呢。”

    福尔摩斯对此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格雷肖特先生,我真希望你不是想告诉

    我纽伯格有特异功能吧?”

    他回答说:“不,先生,我只是想描述观众们所看到的效果,而不是想自己解

    释……不管魔术师有多么聪明,他怎么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呢?”

    到这时,我的那本钓鱼年鉴已经记满了。我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想找出一张未

    用过的便笺。福尔摩斯把烟斗敲空,再装上烟丝,说道:“我宁愿我们把旅途剩下

    的时间用来讨论一些有用的事实,而不是讨论那些无稽之谈。再跟我讲讲大火本身

    的一些情况吧。你说,有人认为火灾是因为彩色灯笼发出的明火烧着了幕布而引起

    的,是吗?格雷肖特,对这方面的管理规则我肯定不如你熟悉,但我突然想到,那

    些布料一定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以免发生这类意外事故。恐怕在制作舞台布景时

    同样也要达到防火要求吧?”

    格雷肖特同意说:“这方面一切都是符合要求的,福尔摩斯先生。”

    我朋友沉思片刻,说道:“然而,不到一分钟,整个舞台就变成了地狱。啊,

    好了,把这悲剧的现场检查一下,我们肯定能摸清更多的情况。”

    第二章

    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回到老里基镇(爱丁堡郊外的一个旅游胜地——译者注)

    ;如果不是为这个悲剧而来的话,这本应该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在爱丁堡火车站,

    格雷肖特叫了排在最前面的一辆出租车,令福尔摩斯叹了一口气,照习惯福尔摩斯

    当然会叫第三辆车的。坐车一会儿就到了烧得只剩下空架子的帝国剧院。我们到达

    尼科尔森大街时,还经过了我以前就读的学校。我们一下车就注意到,在剧院的正

    面墙上仍然张贴着大拉斐特的海报。如果不是现场有大批警察的话,很多闲人和过

    路人肯定会更靠前观春的。我们看到一辆淡紫色的梅塞德斯轿车停在剧院的人口处

    外面。每扇车门上刻着一个很大的大写字母“l ”,门上还印有那条狗贝蒂的画像。

    格雷肖特说:“从出事那天晚上起,这车就一直停放在这里。”不过,福尔摩斯对

    这车并没有什么兴趣,却隔着戒备森严的剧院大厅朝里张望,活像一只金鹰在搜寻

    一只迷路的羔羊。杜格尔·麦克劳德督察带着苏格兰的粗率同我们打招呼,可这没

    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警察,这位督察个头有点偏小,只比官方规定的下限标准高出一丁点儿。

    他一头乱蓬蓬的灰发,留着小胡子,说话嗓音嘶哑,带着格拉斯威格口音。不过,

    他同长期居住在那个苏格兰大城市的那些人不一样,他发“丫‘这个音并不感到困

    难。”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就是歇洛克·福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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