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是你。”其实我也不想和她搞僵关系,我还指望着她能帮我脱离苦海呢。
黎曼一听,眼神立刻投向小林。
小林看了看我,连忙说:“是的,我并没有跟董事长说林小姐见得是谁。”
黎曼一听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
“既然这样,你带着小幽回去吧,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自然,然后对着小林吩咐。
小林的脸又是一阵抽搐,我心里憋着笑往外走。
一直坐到车上,我还在想这件事,于是问小林:“蒋之远真的给你打电话了。”
“嗯。”
“那是他的原话?”
“嗯。”
“你就不会换一种口气吗?这样让她多下不了台啊。”
谁知他竟然说了一句噎死我的话:“为什么要换?”
我?我?我这是在干吗呢,没有良心的,还不是为你着想,以后要做你的女主人的,懂不懂?不知好歹的男人。我在心里不断问候。
然后小林的手机响起。
他说了几句后,迅速停了车,然后把手机递给我。
我把头扭开,肯定是蒋之远的,不接。
“宋姨的。”他补充。
怎么才说,我瞪了他一眼。
“宋姨,怎么了?”如果没有急事,她是不会打到这个手机上的,以后出来还是把那个手机带出来吧。
“小姐,有一个男人找你,语气急迫,说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怕出事。”宋姨的着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最后一面?”我心中一惊。“是谁?”
“他没有说,但是声音很熟悉,好像前几天打来过。”
李峰?是李峰。这个人傻掉了,什么最后一面。
“你快过去,快去。”她报了一个地址。
我赶紧冲着小林说:“你快掉头,快掉头。”
他被我吓了一跳。
我一想不对,若是他去,不是被蒋之远知道我去了哪里?那样李峰就会有危险。
于是又说:“停车,停车,我自己打的。”
他弄得哭笑不得,又把车子停下了。
我敢要开车门。
他突然说:“等等,林小姐,我把你送到路口,里面你自己走进去。回来的时候你让我哪里接你就哪里。”
我想了想也对,这个时候拦出租车比较困难,若是去迟了,李峰有什么差错,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峰选得地方比较好找,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路口。下车前,李峰塞给我一个手机,说是方便等会联系,我此时也无暇想其他的,接了手机,就往里面狂奔,此刻,形象两字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作用。
他就在靠窗的位置,此刻正痴痴的望着窗外,一看见我猛地站了起来。
真的是李峰吗?我简直不敢相认,怎么才几天不见,他就瘦成这样了。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眼睛深深凹了进去,没有丝毫神采。以前我总说他的眼睛是最有光彩的,可是现在......脸上的颧骨也突了出来,几乎没有肉了。
我真的想伸出手,好好的抚摸一下。可是,我竭力忍住了这个冲动,竭力忍住了眼泪往外流。
“你找我?”我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嗯。”他点点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是这样的最后一面,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回自己的家乡吗?”我说得小心翼翼。
“不是。”他摇摇头,“已经回不去了。”说完,他眼神炙热的望着我,“小幽,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摇摇头,李峰,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闯的祸吗?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可是我要帮你赎罪。最主要的是蒋之远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明显的失望了。然后点点头:“我懂,我懂,请原谅我不能给你幸福的生活。”
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喊着,却笑着点头:“你懂就好。”
“我要先去内蒙,这是我答应一个女孩子的。然后去北京或者广州,开创自己的生活。”
我又点头,李峰,谢谢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去内蒙草原走走的承诺。李峰,我们之间如果没有文君该多好,可是时光怎么不能再回头了呢?
他又絮絮说着,尤如一个哥哥叮嘱着自己的妹妹,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脸上游走。我想哭,心里想哭,可是,我始终笑着。他就要走了,我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他。此时,我们之间没有蒋之远,没有文君,只有我和他。
我喃喃的应着,答应他如果自己受到委屈了第一个告诉的肯定是他,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48
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可是不能,它还是残忍的一分一秒的向前行走。
我告诉他,以前都是他看着我走到,今天能不能让我看着他走?说这话时,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可是,我找了个借口,上洗手间哭了够,然后再回来微笑着面对他。
他点点头,神色苍然,望着我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那背影走得缓慢,每一步都似重千斤。眼泪终于慢慢溢出,别了李峰,别了我曾经深爱的人。
我掏出手机给小林打了电话,报了地址,然后等在路边。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给多好,可是,命运是最会捉弄人的。十分钟后,当我坐着小林的车子回蒋宅时,电话突然响起。
我拿出来一看,是蒋宅的号码。刚才宋姨就把电话打到了这个手机里。我看了看小林,他两眼望着前方,似乎正专心开车。
于是按下接听键。
“林小姐。”那边几乎带着哭腔。
“怎么了?宋姨,你好好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可是,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刚才第一人民医院打来电话,说是一位李先生在那里抢救。”
手机“啪”的一下掉了下去,我对着小林喊着:“去第一人民医院,去第一人民医院,快。”
小林看了看我,然后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往前冲。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断催着小林。
一下车,我就往里面冲。小林停好车,也跟着进来了。
抢救室前,只有两名警察,看见我站了起来。
“他怎么样?”我颤抖着问。
“还在抢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下,他本来就要离开这里了,谁这么狠心。
我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小林。
“你给我出来。”
他望着我,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我出去了。
“是你告诉了蒋之远?”
“董事长打来电话,问你可否到家,我只是告诉他你还在外面,因为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我并不知道你见得是谁?”
我点点头,“好,小林,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如果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会轻饶你们。”我抛下这句话,就朝着手术室跑去,因为我似乎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下。
“脾脏破裂,大出血,需要输血,请你来签字。”出来的护士对着我说。
我接过笔,什么也没有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此刻我只关心里面的那个人,“他怎么样?”
“比较危险。”护士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进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从来不知道它怎么会过的这么缓慢。手术室的门开了关,关了开,每一次我都认为手术应该是结束的了,可是每次都只有护士行色匆匆的进去。
我的心越沉越低,越沉越低。
终于医生出来了。
“怎么样?”,门外的人几乎异口同声。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左下胸两根肋骨骨折,引起脾脏破裂。要密切观察这二十四小时病人的反应。”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其中的一个警察问道。
“很难说,所以这二十四小时相当重要,要密切观察。病人的家属请过来,我跟你说一下注意事项。”
医生跟我说了几点注意事项,告诉我一发现异常赶紧找医生,然后便走了。
我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都已经丢了,看着病床上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哭得泣不成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坐在一起,几个小时后他却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留下我独自伤悲。
“林小姐,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你看要不要通知一下李先生的家属?”小林在旁边轻轻提醒。
就在十几分钟前,两名警察留下了电话号码便离去了。而我看着李峰早已软了手脚,所以全靠小林一个人跑前跑后的忙活。
听了他的话,我迟疑了一下,李峰的父母近几年身体不是很好,虽然早已内退在家,但也只能照顾自己。如果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恐怕反而害了他们,于是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找一个看护吧。”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看着李峰,他的脸上苍白无色,双眉轻轻蹙着,我伸出手,努力想把他抚平,可却是徒劳。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脸上,我想擦去,却越擦越多。
小林找来了看护,然后问我可否能够回家了?
我看着不声不响的李峰,他这副样子我怎么忍心离开呢?
“你先回去吧。”我对小林说。
“可是......”
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其他的了,我只要李峰能够醒过来。至于蒋之远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万一董事长问......”
“他不问也会知道的。你以为李峰好好的出去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脸色立时微变:“林小姐,少夫人出去的时候也是好好的,可回来......”
我双眼瞪着他。
大概我的样子过于可怕,他微微后退了一步。
“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走。
我也不去管他,他要等是他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给宋姨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整件事情。然后跟她说:“蒋之远回来请你随便编个理由吧。”我想既然他做了这件事情,晚上肯定是要回来的。
“好,我知道怎么做?你也要小心,明天早上我来替你一会。”
她说这话,让我非常感动,毕竟她的真正的东家是蒋之远。
“不用了,万一被他知道就不好了。”
“小姐,你说哪里话,我会在意这些吗?”
我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从仪器上看,此时李峰一切正常,我却不敢大意,叮嘱看护时刻注意那些仪器,而我则小心看着他身体的反应,譬如他会突然抽搐,譬如他会不断呻吟,他的每一次呻吟都让我心痛如绞。
49
谢天谢地,虽然我一夜不曾合眼,小心谨慎的在旁边看着,丝毫不敢有任何放松,但是李峰身体的各项指标却都是正常的,最难熬的十二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就看剩下的十二个小时了。
宋姨果然一早就来了,而且给我带来了早餐。
我摇摇头,李峰躺在那里生死未卜,此时哪有心思吃东西。
“那孩子怎么也没有走?”宋姨问我。
“谁?”李峰正无意识的用手去拔插在鼻子里的氧气管,我得使劲把他的手拉住,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抓得满头大汗。
“小林啊。他怎么没有回去?”宋姨一边帮我把李峰的手抓住,一边回答。
“啊?”我赶紧让陪护过来帮忙,自己出去一看,小林果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两手捂脸。
我走到他面前,“小林,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摇摇头,难得羞涩的一笑,“我在董事长面前立了军令状的。”
我觉得心头突然一哽,只好说:“里面还有一张床,要不你进来躺会?”
他做事情比较细心,挑的是高级病房,而且里面有两张床,估计考虑到了其中一张可以给陪护的人睡。
“不了。”他摇摇头,“我就在外面等着。”
我叹了口气,往里面走。这个人情又欠下了。
“先生昨晚没有回来。”宋姨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我诧异了,他不是恨不得时刻抓住我的尾巴狠狠羞辱,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算了,先不要去想这件事了。
早上八点,医生前来查房,看了一下李峰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情况良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小姐,醒了,醒了。”宋姨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
我也看着他,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然后我似乎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倾下身,仔细听着他到底在说什么。
“水......水......水......”
我赶紧让宋姨去医生那里问一下能不能喝水,自己则在李峰身旁柔声说着:“等一会儿,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宋姨拿来一包棉签,然后告诉我只能用温水稍微湿润。
我用棉签小心翼翼的试着他干裂的嘴唇,心中悲喜交加。
到下午,李峰已经睁开了眼睛,我喜极而泣。
整个人松懈下来之后,疲惫和睡意渐渐向我袭来,我真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而且我知道门外也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可是,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我要强打精神去做一件事情。
我告诉小林,我要见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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