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远。

    小林望了望我，或许感动奇怪。只是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很快拿出手机给他的董事长打电话。

    说实话，我一直没有想好应该怎样和蒋之远说，他太厉害，我总觉得气势上和他相比自己就矮了一截，可是，我不能退缩。

    我也可以等在蒋宅，等他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和他说说，可是，我怕过了这个时间我会没了说的勇气。

    幸好，我选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和黎曼见面过的会所，我听小林说，蒋之远去过那里，那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碰上熟人。那个地方比在蒋宅更让我放心，在蒋宅我还怕他一不高兴，就把我拎得如同小鸡一样随便乱扔。这里大庭广众的，他也不敢拿我那么样。

    我进去时，他已经到了，正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两眼直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很高兴了？”我先发制人。

    “怎么？”他淡淡的问。

    “你不是已经把人家撞了吗？现在应该很开心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他微皱着眉头。

    “呵呵，蒋之远，你被告诉我有胆做没胆承认？”

    “你每天在家都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啊，看来得把你那些碟片没收了。”

    “蒋之远，你别顾左言他。不错，你夫人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是比较痛苦的。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报复这个，报复那个的。李峰已经打算要离开这里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眯缝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我知道他这种表情，那往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是暴风骤雨。

    他几乎一字一顿的说：“你刚才说李峰怎么了？”

    我愣了，他不知道？

    “他怎么了？”他几乎是柔声细语的说。

    我从没有听到过他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凭我的经验，他的声音越柔和，发的火就越大。可是，今天我是来谴责他的，所以他即使发最大的火我也得应付好。

    “难道不是你派人把他撞了？”

    “他被车撞了？好极，好极。”他不怒反笑，“原来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不语，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可是林小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什么？”

    “你是我蒋之远的情人，现在你在你的情人面前为你前男友伸冤，难道你就不怕把我惹恼吗？”

    “哈哈。”我突然笑了，虽然这笑声是多么尖锐，“我谢谢你如此抬举我，原来我就是那上不了台面的情人啊。请问，蒋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吗？这里进出的人非富即贵，你这么说，难道你不怕玷污自己吗？”

    “哦，

    49

    难道你希望自己能够转正？”

    他此话一出，我懊悔不已，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林小幽，实话告诉你，对付李峰我不用对他做什么，我对你的折磨就是他受到的最大伤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苦难史统统告诉他。到时，他便会终日活在心灵的地狱中。至于车祸，呵呵。”他冷笑了两声，“你这样想，真是玷污了我的人格。”说完，他拂袖而去。

    50

    事情会谈成这个结局，是我始料未及的。

    本来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许多骂他的话，可是现在我不断咀嚼他的话，那意思就是他没有做这件事？

    电话响起，我接通。小林一直让我拿着这个手机，说是有什么事情方便一点。

    “林小姐，关于车祸的事情请你来公安局一趟，好吗？”是昨天的那个警察。

    我同意了，并快速的赶到了那里。

    肇事司机就坐在那里，很年轻，好像只是二十出头。

    负责这个案件的民警跟我打招呼，并告诉我：“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小伙子接了个电话，放手机时发现你男友从路口出来，他边按喇叭边刹车，但是你男友神思恍惚，不但没有避让，反而继续前进，所以导致了车祸的发生。现在主要就是等你男朋友醒来之后，核实一下这个情况。然后商讨赔偿问题。”

    我点点头，车祸已经发生了，所幸的是李峰醒过来了，现在就看他有没有后遗症了，也希望小伙子能够接受这次的深刻教训吧。

    那个民警继续说：“车子多起来了，发生的事件也多。昨天我们所管的辖区就一下发生了四起。你男朋友还算幸运，昨天有一起就比较厉害。”

    我不想去探究他这句话中的厉害到底到什么程度，我在想现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车祸，每人慢一分钟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吗？我也想到了蒋之远，他的三个亲人不是都伤在车祸里吗？

    “小伙子出了这个事情也很后悔，他说这些钱你先拿过去，如果不够，可以再说。反正是一定要把身体先看好。”

    我点点头。我不想评判这件事，或许一切只有等李峰能够说话了，才能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从我进来到现在，那个年轻人一直低着头，或许是难过，或许是悔恨。莫非我真的错怪了蒋之远？

    从公安局出来，我让小林带我去蒋宅，顺便要他也去休息。

    车子驶入大门，就见蒋之远的车子正停在大门口。

    我下车，进门，果然他正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

    “小林，你回家休息，这段时间不要再过来了。”

    小林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好。”

    我望望蒋之远，又看看小林，这话什么意思？

    小林转身就走，我也懒得理蒋之远，拔腿就往楼上走。

    “你过来。”他说。

    我看了看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而且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他的心情，但是，我猜想他刚才气咻咻的走了，想必此刻没有什么好脸色。

    于是，往前走了几步。果然，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睛也是阴测测的看着我，让我不寒而栗。

    “林小幽，你魅力不小，好像家里的人现在都听你的话呢。”

    我没有说话，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跟他说。

    “你记着。”他用手指点着我：“从今天开始不准外出。”他说这话，语气仍然轻松，如同只是和我谈论今天的天气状况。

    而我却是晴天霹雳，不准外出？在这个紧要关头？

    “不行。”

    他似乎没有听到，依然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从今天开始不准外出。”

    我知道他这个人说出了的话是收不回来了的，于是，低下头，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下他倒有点意外了。

    我轻声说：“那我上去了。”要让我不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补了一天的觉，晚上没有出去，待在房间里一直看《浪漫满屋》，我的眼睛盯着屏幕，可是心却不在这儿，我真希望能去看看李峰。不管怎样，现在他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唯有靠我了。可是，我不能，蒋之远正在楼下虎视眈眈的等着我，我再怎么样也得过了今天再去。

    可是，虽然有看护，我还是不放心，再怎么说他也是动了如此大手术的人，想到这里，我又有点心酸。

    我忽然想到了成淳，如果不是她知道了我和蒋之远之间的事，我肯定想到让她帮忙，可是现在她还肯援手吗？可是，我是多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峰现在的情况啊。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

    成淳很意外，一句“怎么是你”冲口而出。虽然语气不是很好，可我还是能听出她是比较开心的。

    我期期艾艾的说了整件事情，只是隐瞒了李峰是我前男友以及我被蒋之远紧盯着的这些事。我只是跟她说李峰是我的一个朋友，而此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难以脱身。

    她一直在那边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我有点心慌，一颗心飘飘悠悠的不见底。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个男人，而且之前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这样让我贸然前往，别人会怎么说我？”

    我一滞，是啊，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好意思，我确实没有想到。”我呐呐的说。

    她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怕多说一句都是错。

    这样似乎过了很长时间，然后她在那边长长的出了口气，“小幽，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真的看不惯你这种性格。”

    “成淳……”

    “难道你就不能说，看在我们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帮帮忙？你什么都不说，只知道闷在心里，别人怎么能知道呢？”

    “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念在你第一次让我办事情，我帮你去看看吧。”她恶狠狠地说。

    “真的？真的？”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竟然就这样答应了，不计前嫌的答应了。我赶紧跟她说了病房号。

    她记了下来，就在要挂电话之前，她突然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朋友伤的这么重都没有办法去？”

    我沉默片刻，终于迟疑着问：“我能不能不说？”

    她叹息了一声：“随便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有点怅然若失。可是想到此刻成淳正赶去看李峰时，我的心又紧紧揪在一起了。

    苍天保佑，希望他一切都好。

    51

    等待的时间是多么的漫长。

    电视里智恩和英宰正互相朝对方嘴里塞紫菜包饭，如果是往常我每看到这一段便开心的大笑。可是，今天我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我紧张的在电视机前踱着步子，想象着我这一步踩下去，成淳到了哪里，想象着再过多少时间我就可以知道关于李峰的情况了。

    按照我的步子来计算，成淳也应该到了医院的，可是，她为什么还不打来电话？

    我只有继续来回走着。

    其实面对蒋之远时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反正他是要上班的，白天总是管不住我的，我大可以在那时继续去看李峰。

    终于听到了手机铃声清脆的响起，我赶紧按下接通键，还没有说“喂”，耳朵边便传来一阵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看你朋友伤得这么厉害，你竟然不闻不问。”

    “他现在怎么样了？”此刻，我最想知道的便是李峰的情况，若是她想骂我，等我知道了情况再让她骂也可以。

    “神志清醒，不愿说话。”

    “好了？”

    “好了。”

    “成淳，再多说几个字吧？”我低声哀求。

    “那为什么不亲自去看？”

    “我不方便。”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会所：“我去的时候医生刚好也在，医生说一天多的功夫就这样，应该算是奇迹了。如果再有一点外在因素恢复得会更快，至于什么外在因素你是知道的。我刚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满脸欣喜，一看是张陌生的脸孔立刻眼神黯淡，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人。医生走后，我在那里傻傻的坐了半天，他也一直闭着眼睛，只有当我说到某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我知道成淳那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只好轻声说：“明天早上我会过去。”

    她停了一会儿，终于问：“他不让你去？”

    我没有回答。

    “我觉得他太可怜了，身边什么亲人也没有。”她唏嘘着说。

    “是。他父母身体不好，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想李峰肯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真可怜。我坐在那里，老是想到我自己，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一个朋友也离我而去了。我的表姐一门心思扑在了她的爱情保卫战上。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也会是他这个样子。”她不无伤感的说。

    “成淳，我没有走。”

    “是的。可是你的心走了，你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林小幽了。”

    “不，我依然在这里，我依然是你的好朋友。”有些事情是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她没有说话，回应我的只是她浅浅的呼吸。

    “成淳。”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小幽，有空多去看看你这个朋友。”

    “嗯。”我轻声应允。“明天晚上你可否再替我去看看他？”

    “明天再说吧。虽然我觉得他可怜，但那也不能代表我愿意自取其辱。”

    “成淳，对不起。”我知道让她这样去很难堪。

    “停，我最怕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心软。”

    我“扑哧”笑了，那是不是表示有希望？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我坐在床上，听着蒋之远下楼。大概半小时后，我听到了他的车子离去的声音。

    我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匆洗漱，然后冲下楼。

    宋姨朝我招手。

    她对我轻声咬耳朵，“先生要李叔看着你。”我转过头看李叔，他正一脸无辜的望着我。

    “你不要去管他，其实他心底善良着呢，我偷偷的熬了粥，你赶紧送去。”

    我开心的真想抱住宋姨，给她一个吻。

    “那这里你给我放风。”我轻声说。

    “好。”她点头，“注意时间，早点回来。”

    我朝李叔笑了笑，赶紧出了门。

    刚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了成淳的电话。

    “成淳。”

    “你现在在哪里？”她问。

    “已经在医院门口了。”我边下车边往里面走。

    “哦，那你等我。”

    五分钟后，成淳出现在我眼前，手里是大包小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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