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为卿_分节阅读 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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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黔州守备印呀?不好意思,路上碰巧遇到个万花楼的,看她没钱吃饭,老子心眼儿好,就给她拿去兑钱了……”

    “谁要那块破石头!老娘说的是雪国前太子的入土神兵轩辕剑!”玉三娘绾弓对准黄超,双目喷火道:“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把式硬!”

    她是金曌军中出了名的铁娘子,向来都是箭无虚发。

    一箭激射,却忽然被凌空飞来的弹丸打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噗”地一声,直直钉入了一旁的树干。

    黄超当即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差点跌下马来。

    玉三娘见状,更是面如土色,厉声喝道:“谁在暗做手脚?!不怕死的给老娘滚出来!”

    要知道她的雕翎箭威力十足,穿墙透铁无坚不摧,如若射中,黄超本就有伤在身,必死无疑。

    可是竟然有人用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将其轻易弹开错位,力道之强劲,着实令人悚然心惊。

    竹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波涛汹涌之声,宛如万马奔腾、雪浪奔涌,但顷刻间却又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坏坏地笑道:“原来是俏面玉三娘啊,真是奇事,晋王爷那么宠你,今日怎么肯舍得让你出来涉险了?而且是在本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着普天下人的面要抢我青洛师兄的遗物,这教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说也奇怪,方才那个声音好像还在千里之遥,眨眼间却如同耳语般。

    众人擦亮眼睛一看,赫然发现一名穿着墨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已经逼近玉三娘,而且还是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之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让那个畜生跟自己一样神出鬼没的。

    年轻人微微笑着,俯首握住玉三娘的手,语气跟眼神都显得既暧昧又欠揍。

    “是你?!”玉三娘大吃一惊,同时又哭笑不得,面色酡红。

    “不是我还有谁吃得了你的豆腐?”端木凌好整以暇地说着,放开玉三娘的手打了个响指,密林里忽然升起了一抹白雾,那雾气越来越浓,转瞬间纱帐般围拢过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各路人马,立即对当时的局面了如指掌,朝四方拱了拱手,用聊天喝茶的悠闲语气道:“抱歉各位,在下一路劝架去了,来迟一步……呃,看你们的样子怎么好像都不怎么欢迎我?”

    说到劝架之事他就头疼欲裂。

    “老子第九百八十七次警告你!今后你要是再敢叫我‘花花’‘小花’‘花儿’……以及任何在不该出现‘花’的场合出现了这类字眼,我绝不轻饶!”行军途中,花易冷再三再四地对着雪国军师诸葛次撕心裂肺地大吼。

    “花……话是这么说啦,可这是你爹娘给娶的名字呀,怎能不让人张口喊呢?名字不喊那还拿来做什么?那还不如没有名字呢,就跟那些花花草草一样,不是还有牡丹月季金飒菊之分么?拿那些最普通的阿猫阿狗也一样,黑猫黄狗不都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名字吗?所以我完全不赞成你的说法啦……”

    跟花易冷年纪相仿却身形矮小的诸葛次,一路天花乱坠地谈论着,跟唐僧一样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直绕得花易冷脆弱得想喷血而死。

    花易冷面色铁青,怒吼道:“诸葛次!你小子能不能做个身高上的矮子、精神上的巨人?!啊?!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不要总跟个娘们似的!!你这样让人看一眼就想碾死一万次!!……”

    诸葛次长相幼稚,如同十岁孩童,扁着嘴就要哭。

    “易冷,小次还小嘛,你这做大哥哥的就不能让让他?”端木凌见状头疼不已,赶紧心不在焉地劝着架,拍着对方的肩一脸慈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能适应他么?”

    “小什么小!他跟我是同年的!”花易冷自从见到诸葛次以来,就特别容易暴走,动不动大吼大叫。

    七年前诸葛次就比他矮一个头,七年来那家伙的身量基本上没怎么变过,还是那种让人跟看见蟑螂一样想一脚踩死的猥琐样。

    ……端木凌心怀鬼胎地沉默了,然后回头道:“今天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为了夺得雪国前太子的轩辕剑,七王之中的明熙王跟晋王居然不约而同地赶来了,真可谓心有灵犀——当然,要是贵国祭司大人也在就好了,那才真正称得上好戏连连看。”

    “你、你……”玉三娘的目光落在那形同“雾霭”的东西上,竟然好像被浆糊凝固了,一时目瞪口呆,怔了好久方幽幽道,“端木祭司,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凭什么把白骑士带来要我们大家的命?”

    放眼望去,只见整片幽深茂密的古墓林,竟然不知在何时被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潮水般包围了。

    这些幽灵般的白骑士,无声无息靠近过来,甲光如冰棱反光,行动诡异迅速得令人胆战心惊。

    端木凌哈哈笑道:“三娘别怕,在下此行不过跟你借一样东西。我相信对于晋王宠姬而言,此物随手抛赠并不算什么,他不会怪你的。”

    他越是这么说,玉三娘就越是惊疑不定,额头上沁出了冷汗,那个笑脸僵硬得就好像用朱笔画在脸上的:“你要的东西,恐怕不在我这里,三娘一介村妇,可拿不出什么让祭司大人看得上眼的东西。”

    “这话说的,三娘是村妇,那晋王爷岂不是山民么?”端木凌云淡风轻道:“何必这么谦虚,双剑没有,出入皇宫的腰牌,你总不至于也没有吧?”

    回头看到金靖夕的下属郭开已经身负重伤,正在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瞪着他,顿时眼睛一亮,轻轻颔首道:“久违了郭将军,在下不止想跟三娘借东西,还有更多琐事要麻烦郭将军……想不到你我二人自两年前济州一战,重逢竟是以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话说郭将军年事已高,怎么还不肯颐养天年,非要出来丢人现眼呢?”

    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绵里藏针,一针见血,逼得人走投无路。

    那郭开闻言,知道没自己什么好事,铁青着脸,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血,气得髭须直抖。

    他本是奉金靖夕之令前来拦截雪国黔州守备,借此抢夺黄超奉旨守护的轩辕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行竟然会遇上这么多棘手的人物,而且都是一群觊觎轩辕剑的狼子野心之人。

    玉三娘总算反应过来,惊问:“什么双剑?什么腰牌?”

    “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端木凌觑着对方,似笑非笑道,“俏面玉三娘的表姐乃是当今的金太后,三娘手中又岂会无一重宝?是这样的,在下突发奇想,不日到金曌皇宫游园赏菊,只是苦于那边没有熟人,好歹跟三娘有些交情,好不容易碰上,因此想借你的腰牌一用,不知可否?”

    玉三娘掩口咯咯地笑了起来,眉目轻扬道:“三娘早有耳闻,雪国祭司行事无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起来,也真是有趣得紧,天下间早有流言,‘双剑合璧,后裔必殒’,现在大家都在一窝蜂地找灭魂跟轩辕神剑,准备拿来对付宁歌尘那个大魔头,唯独大人您却惦记着皇宫里的那番菊花景致,真是让三娘忍不住想要发笑。”

    顿了顿,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亮丽的双眸仿佛要喷射出仇恨的火光来,咬着银牙道:“相士有云:双剑重现江湖之日,必能破了宁歌尘的后羿之箭!”

    “那一天,便是他的祭日!”

    第十一章 黄雀在后

    剑拔弩张之际,丛林上空忽然传来震天响的呼啸声,宛如惊雷阵阵,乌云翻滚。

    鹬蚌正相争间,渔翁忽然马不停蹄地跑来了——在这样震撼人心的杀伐气势中,继端木凌的白骑士之后,晋王爷的红铁蹄骑士如火焰般照亮了东南方的苍穹。

    “端木祭司,幸会幸会!”一个略显沧桑然而依旧洪亮的声音隔空传了过来。

    话未落音,只见密林中金光一闪,宛如暗夜中狼眼睁开,一顶金色尖顶大轿稳稳当当落地,扈从挽帘,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

    此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场,一袭紫金镶嵌的蟒袍,外罩白色真丝软猬甲,高大的身形配合着俊秀得有些过分的面庞,使人感到一种奇妙的组合,竟似十分和谐,仿佛他本该就是这样的。

    但是让人心惊的是,这个男人一对双瞳竟是异色,左眼犹如猫眼琥珀,右眼却是罕见的深海湛碧,宛如某种爬行动物的眼珠。

    “晋王爷。”端木凌懒懒地一拱手,“这一场妇唱夫随,似乎越来越带劲了呀。”

    晋王爷爽朗地哈哈大笑道:“方才本王听说,祭司大人想跟本王的爱妾借什么宝贝,本王该不是耳背听错了吧?”

    端木凌挑眉看过来的时候,这只老狐狸嘿嘿一笑,“大人今天带的人不是很多啊,才四五百个左右吧……正好,本王也想跟大人借一样东西,不如彼此交换一下吧,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嘛。”

    “哦?”端木凌好像也来了兴趣的样子,“在下不知王爷想要何物?”

    晋王爷继续笑着打马虎眼,抚着自己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还能有什么,祭司大人至今未娶,身边又没有本王看得上眼的美人,自然除了一物,本王别无可选了。”

    “……原来如此。”端木凌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谐谑地微扬,似笑非笑道:“王爷一早便对在下的虎符兵印上心了——实话实说倒也无妨,今日我们便为了那块破铁皮比上一比,四局定输赢,孰胜孰负,待结局一明了,输者任人宰割即可。”

    停了一拍,脸色微微一沉,“还有,你以后最好不要用言语来侮辱我身边的女人,一百个玉三娘只怕还不及我身边那人一个手指头珍贵……否则我就对你个老淫棍不客气,我说话从来算数。”

    “另外,我听说你前阵子在微海之界那群亡命徒手里抢了一件好宝贝,是海盗之王今年用来上贡准备讨贵国皇后娘娘欢心的,叫什么七彩斓衣吧。”端木凌闲散地道,“这一次你要是输了,那件衣服可就跟我姓了,答应否?”

    “一言为定!”晋王爷想不到端木凌行事如此痛快,异色双瞳里掠起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端木凌口袋里的虎符已经插翅向着自己飞了过来,当即毫不迟疑地当众立誓。

    他早有准备,又自负得紧,心中打着小九九,无论端木凌比试什么,他都要趁此机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在天下英雄面前好好地露一番脸。

    晋王爷拍拍手,他的狗腿子就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着银狐深厚裘毛的蒲团,晋王爷舒舒服服地一屁股坐下来,一副等着好戏上演的嚣张神色。

    他一边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一边向周围使了个眼色:“叫红葵长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少顷之后,一个瘦巴巴的红胡子老头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那是他深藏不露的幕僚之一。

    端木凌看着那个老头鲜艳夺目的一把大胡子,陷入了茫然的状态,然后暖场面地懒懒招呼道:“原来是威震天下的红葵长老呀,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回过头来却颇为迷糊地对自己的身边之人道:“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来得蹊跷,一看就是歪门邪道,我自认不是耳目闭塞之辈,怎么可能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名讳……”

    不料那红葵长老天生一副顺风耳,听了端木凌后面那句话,顿时气得胸腔明显扩大了三倍以上,一把红胡子都仿佛要着火燃烧起来。

    “他那胡子看着碍眼,本少爷去拔光它!”话未落音,花易冷已经扬鞭上前。

    他早就想摆脱诸葛次的磨叽唠叨,遇此良机,就算是要面对刀山火海,恐怕都会一马当先冲到最前头的。

    “花花,切莫手下留情啊!”诸葛次在花易冷身后慈爱地说,对方听了脑门上立即挂满黑线。

    诸葛次回过头来,旁若无人地对端木凌道:“‘红葵长老’乃是西塞地区听命于王储的顶级巫师,名讳并非实指,树敌众多且专修异域邪功,因而或死于非命或走火入魔而死,一律短命……我看此人年过七旬,可见得是个狡猾非常的狠角色。”

    此时的诸葛次,稚嫩的面容上竟然泛着几丝跃跃欲试的冷厉之光。

    端木凌道:“那样也好,那小子现在是连我都瞧不上了,平日里叫嚣着‘高处不胜寒’,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挨得住几下子的,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诸葛次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哪来的毛孩子?!”红葵长老看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感到深深受辱,激动地吹着自己的红胡子,基于咆哮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有过以老欺小之举,不愿胜之不武,小子你还是趁早滚蛋,多喝两年娘奶再来吧!……”

    花易冷恨不得优雅地上去抽他两个耳光,翻了个白眼道:“晚辈花易冷,向长老请教!”

    这个名字一落地,红葵长老竟然破天荒沉寂下来了,饶是他再怎么狂妄自大,也听说过花易冷多多少少的英雄事迹。

    “你就是花易冷?”他忽然兴趣盎然道,一张紫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有意见吗?”花易冷从马上跃下来,冷冷地道,“骑射,剑术,箭术,长枪,戟法,长鞭,术法,毒攻,暗器,内功……老头你擅长哪一种,我们就比哪一种吧。”口气之狂妄,竟然丝毫不输给对方。一旁的晋王爷、玉三娘等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暗自揣测这个少年的深浅。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必花少侠在上述功夫方面,自信是不比任何人逊色喽?“红葵长老当即拉长了脸,喜怒无常地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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