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去道:“人家还正在长身体的时期呢……”
端木凌烦躁地将诸葛次抓过来,皮球一样扔进左清云怀里,冷着脸吩咐道:“没撑死不许回来。”
那伙人于是欢呼雀跃,一路跟明熙王的部下勾肩搭背地去了,府里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端木凌见状,在心底痛骂那些家伙不讲义气的同时,也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戾气。
就在这时,王妃羽湘纪刚刚游园回来,远远看见端木凌的身影,顿时欢喜莫名地叫了一声,莲步生风地跑了过来。
“你来啦……”明熙王的老婆,在青天白日之下,一个猛子扎进别国王爷的怀里,无比热情地表达了她对这个人的眷恋之情。
端木凌很自然地揽着她道:“想不到你这妖精居然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将师兄抛到九霄云外了。”
见到这个人的刹那,南雪王刚才还满脸的冰冷之色一瞬间消失了,脸上洋溢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这种笑,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就算是个最普通的旁观者,也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女子的宠溺。
“瞧你说的,”湘纪朝着他轻轻一啐,松开拥抱之际,面上带着调皮的笑意,“人家哪有那么无情无义呀。”
“那你怎么不来看我?”端木凌忍不住揶揄道,“莫不是新婚燕尔,被你夫君拴得太牢了吧?”
听得那般口无遮拦的戏谑,湘纪脸一红,抬起眼来嗔视着对方。
“让我看看,到底被折磨得瘦了多少?”端木凌陡然想起什么,一手抬起他师妹的下巴颏儿,狭长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细细地左右端详了一番。
“真是的,”湘纪微微窘迫,冷不防打落他的手,想到对方还是那副老样子,一见面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心中不禁又是欢喜又是惆怅,“自己都快要成家的人了,还老是没个正经样……你看人家好好的,又怎么会瘦呢。”
一提到“成家”二字,端木凌就忍不住在内心狂汗了一把: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娶蒋琳琅;如果实在无路可走的话,他宁可“出家”……
端木努力整顿了一番自己摇摇欲坠的思绪,眸中露出一个深思的表情,方慢条斯理地问道:“金靖夕那小子呢?我找他有事。”
放在肚子里的那句话是:老子有一本烂帐,翻来翻去越看越不对劲,必须找个机会跟他算清楚。
“他呀,”湘纪一提到金靖夕,神色立即变得缥缈起来,期期艾艾地答道,“最近可忙了,老是动不动就露宿外边,听人家说,好像是前线的战局不太乐观吧……”
话刚出口,湘纪就吓了一跳:自己那语气里,分明就是欲求不满,有点酸的味道……
“既然如此,”好在端木凌是大大咧咧的男儿心性,似乎并没有听出来,而是毫不犹豫地接话道,“我即刻动身,去瞧瞧北地的战况。”
顿了顿,眼神悠远起来,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轻轻道:“我倒很想见识一下,倾天究竟有多厉害,所谓的鬼马金刀又是什么东西……以至于,竟然将他逼到那种地步?”
他没有说是哪种地步,反而蓦然一笑,低头看着湘纪,恢复了一贯轻松调笑的口吻,“那小子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敢找借口出兵就此冷落于你,我正好顺道收拾他。”
呃……湘纪大窘,她好像没说什么出卖自己夫君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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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王府的宴席之上,雪国七伤在明熙王一众幕僚的旁敲侧击下,正背地里对端木进行大爆点——
“表面上是王爷,实际上是南疆的皇帝。”孟奇缘道,“自从收服了雪国诸番夷,那些人就死心塌地地扶住他,在微海之界私下成立了南雪帝国。从此以后,雪国南北分立。”
南雪帝国的宫殿是临时起意,暂时初具规模,但是端木更喜欢在海上飘摇的生活,因而将自己的寝宫搬到了一艘巨大的麒麟号战船上。
此船制造精良,号称永不沉没,长达数千尺,高达数丈,几乎可以称得上巨无霸,俨然就是一副海上至尊的模样。
“虽然搞分裂是不好的,”在一片交头接耳声中,花易冷接话道,“不过那个什么驸马舒仲,因为傍上个强势的女人,平日里就高高在上的,让人看了很不爽……端木此举对他极尽侮辱之能事,让驸马心里不痛快了,是我们所乐意为之的事。”
明熙王的幕僚之一揩着汗问道:“话说回来,端木那皇帝,究竟做得怎么样了?”
花易冷咬牙切齿地道:“他是有史以来最懒的皇帝。”
此人大感惊诧道:“此话怎讲?莫非端木常常贻误了批改奏折的时间?”
“批改奏折?”花易冷低低笑道,“对他而言,从来没那回事。一般来说,直接往案上一摞,找三五个老不死的大臣来,昏天黑地地给他看……”
“他自己干嘛去了?”问话的这人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睡觉。”孟奇缘插嘴道,“除了琳琅郡主来的那会儿,他会装作忙得晕头转向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处于发呆跟冥想中……”
——注意:对端木而言,睡觉时间属于冥想时间。
也就是说,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发呆就是睡觉中……
以前有人准备了十万字左右的腹稿,跑去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微臣听说,您最近意志消沉哪!这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啊,还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勤勉不息孜孜不倦任劳任怨俯首甘为孺子牛……
端木挥手打断对方,脸不红心不跳道:闵大人你有意见?有意见请跟诸葛先生切磋一下再来,他在南书房等你,快去吧。
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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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水底找到倾天宝藏后,雪国七伤中的云飞扬,就自动请缨去看守金库了,所以这次北上金曌,跟在端木身边的只有七伤中的六人。
一路上,花易冷跟孟奇缘照样掐架掐得热火朝天,连在饭桌上都不放过,拳打脚踢,破碗摔盏,没一天安分过。
亦或者,两人联手殴打诸葛次,日子就这么消磨着过了。
七伤有时候会提醒他:“你什么时候娶妻,千万别娶泼妇或者荡妇啊,我们七兄弟的日子不好过。”
前者,可能在精神上折磨他们;后者,则可能在肉体上蹂躏他们。
端木凌轻一挑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斜觑着他们道:“你们七又不是我生的,我娶谁,关你们屁事?”
七伤:……
第二十章 疯狂战幕
金曌国最北方的唐城,是举国上下最为古老的一座城池。
金曌王朝开创之始,金王族为了开拓基业,从唐城的轩辕古道出发,旌旗蔽空,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往西方诸国。
就在前方不远处,是茫茫沙海,在这片阳光如金箔般晃眼的地方,曾经浸透过无数战士的鲜血,祭奠过无数英烈的灵魂。
端木凌孤身仗剑,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奔赴唐城。
烈日炎炎下,洒落在古老石板上的鲜血被层层蒸发,仿佛在整座城池上空拉开了一床血红色的帐幕,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走在街上,四周人迹稀少,铺位冷清,原先那种铜浇铁铸般的喧嚣热闹,俨然已经消失不见。沿路不断有伤兵被担架抬走,缺胳膊断腿的哀嚎一片。
那种伤口,端木只消一眼,便知道是被人大刀阔斧给活生生砍下来的,他看得脸色越来越凝重。
“让开!让开!前线告急!杜淮战死!……”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队人马大喇喇冲过来,手上举着一道八百里加急文书,他们满是鲜血的脸上,尚且凝固着未及消散的恐惧阴云。
“你说谁战死了?!”端木身形一晃,陡然拦在一人马前,以一种世所罕见的速度从马上拖下一人来,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铁着脸道,“把话说清楚!”
那个士兵真好比大白日撞鬼,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男人擒住了,他骇得浑身一哆嗦,当即面无人色地答道:“前济州守备,杜淮、杜大人。”
“怎么死的?”端木继续诘问,语气更加冷了三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其他马上的人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执戟横刀砍杀过来。
岂料端木头也未抬,面不改色地一拂宽袖,一道狂风卷起,立即将这些四面八方的刀戟卷起,转瞬之间扫了开来。
落地之际,精铁打造的武器,竟然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你们是明熙王的人,我不想伤你们性命。”端木低低地吐出一句话,“滚。”
“星、星煞……”那些人狂胡乱叫着,一面用恐惧至极的目光盯着端木,一面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星煞来了!”
先前被他制住的那个士兵,经此一吓已经到了崩溃的境地,不但忘了逃跑,反而跪倒在地,对着天空神智溃散地狂喊着:“一定是鬼渊盟人!那些人已经找到唐城来了吗?天、天哪……我们大家都要通通完蛋了!”
“你说什么?鬼渊盟的人也来了?”端木眼中现出惊疑不定之色,冷冷喝问,“这么说杜将军是被鬼渊盟人杀的?!”
“好多血、好多血……”那个士兵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像找到救星般一把拖住端木的袖子,脑海中轰鸣的全是战场上厮杀的声音,肢体四散,血溅长空。
由于恐惧,此人一张脸都严重扭曲了起来,衬着未干的鲜血,显得莫名瘆人。
他一个劲地语无伦次地道:“鬼马金刀……刀刀致残致命,我们好多兄弟都死在那些怪物手里,还有一些,再、再也拿不起刀剑了……古道上到处都是死人!死人!就连明熙王也……哈哈哈……”
“蠢货。”在他疯掉之前,端木冷不防出手,右手中指点中了此人眉心,随着一道蓝光缓缓渗入,暂时将此人的神智拉了回来。
“你、你要干什么?”那个士兵恢复神智之后,一脸受虐小媳妇样地疑惑看着端木。
“我再问一遍,杜淮是怎么死的?”端木紧攥着此人衣领,对他废话连篇却一句也说不到正题上很不满意,仅有的耐心消失殆尽。
那个士兵的脸抽搐了一下,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骇人的杀气,战战兢兢道:“夏王纠集西海埃陵九曲六部之人,在轩辕古道上设下伏兵……阻击杜大人,杜、杜大人……全军覆没了。”
他的话音一落,端木的手陡然松了开来,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夏王。”南雪王仰头看天,口中吐出一个名字,唇角露出一个锋利的冷笑。
在那个士兵回神之前,这个人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他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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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轩辕古道一役,夏王可谓扳回了起死回生的一局。
在西海埃陵一路经略下来,他毫不含糊地霸占了数十座埃陵贵族用来祭祀的营垒。在其中藏污纳垢之余,塞满了从各地掳掠来的金银珠宝,更兼处处金屋藏娇,俨然就是将圣洁的营垒打扮成了一个纵欲承欢的爱巢。
在一座高大得非同寻常的营垒里,一场庆功宴正开得如火如荼。
一脸虎相的夏王端坐主位,跟自己的将军幕僚不断地邀杯进盏,笑得洋洋得意道:“金靖夕那小子跟我斗了十来年,从来都是你输我赢,不分上下,这一次可算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本王心中实在痛快、痛快之极呀!”
说着哈哈大笑,笑够之后站起身来,对着左侧上首一人执盏相敬,恭声致谢道:“当然,此役最大的功臣,还应属盟主他老人家指派来的右护法——沈大人,正因沈大人神功盖世,更兼大人手下那十万金刀鬼士天下无敌,这才使得轩辕古道一役,我方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大人在上,请接受本王崇高的敬意。”
话说回来,夏王虽然残暴荒淫,却并非无脑之人;相反,他是粗中有细,狡猾异常。这才在金靖夕的长久打压下,硬生生熬到了如今,而且还不忘一抓住任何契机,就对明熙王予以致命反击,其手段之卑劣残忍至极,以致没少让金靖夕吃苦头。
“不费吹灰之力么?”被夏王当众敬酒的是一个银发少年,一张邪美的脸,面上总是带着那抹似笑非笑。
此人正是鬼渊盟主的右护法,阿飞。听到夏王那般溢美之词,他不但没有因此变得飘飘然起来,反而出言冷冷地讥讽道:“夏王未免言过其实了吧?你的兵马是没有折损多少,本护法派去的一万精兵,却因你属下的贪生怕死而损失过半……老子出道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败仗,这件事你要如何跟我交代?”
阿飞此言一落,立即引起不小的轰动。台下夏王幕僚面面相觑,也有不少觉得他太过目中无人而愤愤不平者,可是仿佛有所忌惮似的,统统不敢大声出言指责。
“叽里呱啦的,你们这些蠢货到底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坐在阿飞下手的一人,扬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板着脸发出了一声冷喝,“有本事就大声说出来!”
“咔嚓”一声,坚硬如铁的花岗岩石,就这样在他的掌下四分五裂,宛如开出了一株石花。更为诡异的是,石桌已经陷入了地底之下,周围的地板上,竟然裂开了三四道深不见底的漆缝。
此人的座位下手,依序坐着一列白袍之人,大约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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