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为卿_分节阅读 6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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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做,反而背道而驰,一心扶植第二新藩,自己则身居幕后出谋划策,这种摒弃世俗名利,将王者光环拱手让人的举动……呃,怎么说呢,雨蝶宫主我表示非常感动。”

    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女子,心里却在骂娘:不要告诉我你对夏王之位不感兴趣,老娘死也不相信!光是看你那副内外不一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超出物外的善茬!

    “雨蝶宫主,”阿飞貌似好脾气地笑道,“不要腹诽我,我知道的。”

    雨蝶:……去死吧。

    阿飞笑得更加滴水不漏了,“还在骂我?”

    雨蝶:……

    他其实也懒得跟她计较,“我自小修习的便是天盾之术,因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天下的局势走向……更重要的是,以我跟宁歌尘那小子二十几年的交情来说,我很清楚地知道,他早就对藩镇割据深恶痛绝了。如果不出我所料,太子一旦即位,第一桩事必然是——诛王!”

    在对方惊骇莫名的目光中,阿飞不慌不忙道:“而且这桩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七王必死无疑……所以,九宫主你当我傻么,在这个时候往死神的刀刃上撞去?”

    停了一拍,自顾自道:“就算换了左护法也是如此,他一旦清除赵南王的势力之后,必然会扶住反金靖夕的人继位,可是自己却不会去接手那个烫手山芋——打个比方,现在把明熙王的位置让出来给他当,你觉得金徽英会答应么?”

    不待对方回答,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当然,如果王妃还是王妃的话,那小子有可能会色令智昏,就此不怕死地答应了也说不定。”

    瞅到雨蝶正在深思,阿飞很体贴地道:“别想那么深奥的问题了,以你的智商是想不明白的。”

    话未落音,雨蝶便冷不防一手肘撞到他的胸前肋骨上,然后冷哼一声,气冲冲地直奔夏王大营了。

    “唔……”阿飞痛得龇牙咧嘴,对着雨蝶摇曳生姿的背影长叹,“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嫁不出去的原因。”

    “什么原因?”谁知雨蝶倏地顿住脚步,咄咄逼了回来,美眸中怒火翻腾,“你倒是说说看!”

    “呃……”跟女人干架实在有失风度,面对雨蝶一脸的杀气,阿飞急中生智地赔笑道,“大概是在等着跟南雪王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吧……”

    雨蝶又是不买账地冷哼一声,自顾自走了开去,转身之际,嘴角边却忍不住挂上了一丝甜美的笑意,那是从心底里溢出的喜悦之情。

    看来……这位九宫主果然是情窦初开、一眼相中了南雪王哇。阿飞一念及此,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幸亏这丫头看中的是端木凌,也幸亏端木凌在他心里一直都是神人,摆平十七八个女人应该不成问题……

    ——也就是说,摆平雨蝶这个以一顶十七八个的女人,应该也不成问题。

    饶是这样,他还是仿佛看到了对方的悲惨命运,必然是入得了洞房,下不了床榻……一想到端木凌的后半生兼下半身幸福就这么毁了,阿飞不禁同情心泛滥成灾。

    就在这时,一阵腹痛拉回了右护法的神智,阿飞捂着肚子,带了丝可爱的迷糊道:“糟了,一定是金徽英那小子在背后咒我,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这里也疼、那里也疼……”

    思绪天马行空之际,人已径直落到了夏王议事帐前,听得从里面传出一阵赛过一阵的激烈争吵,每个人都尽情地侮辱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右护法不止抚额头疼,连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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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的议事厅内,真好比搬进了一个菜市场,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唾沫星子满天飞;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冷眼旁观不置一言的,在一边静待时局,神色各异。

    阿飞进账后,经过一行板着脸的星煞面前,在左上首位坐下,气氛陡然静了一静,随即就掐得更厉害了。

    “那些家伙骂了大半月的娘,吵出个结果来了吗?”他皱眉询问身边的承星。

    “如你所见,”承星答道,“叔叔跟侄儿互不相让,狗咬狗一嘴毛,没个十年八年,我估计他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阿飞冷哼一声,“还好,本护法一开始就没对他们叔侄俩抱什么希望。”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旋着酒盏,微微冷笑,“果然,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就是最拿不出什么真功夫来的,我们慢慢看戏吧。”

    “我真是搞不明白,”承星疑惑不解道,“这些人当中,没有哪个不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无论选谁为三军统帅,都是一个纸糊的空架子,拿什么来跟明熙王对敌?长此下去,我们的兵力必然折损得厉害。”

    “你有所不知,”阿飞淡淡一眼扫过四周,不动声色道,“我这么做,无非是逼一个人现身。”

    “谁?”承星的眼皮突地一跳,随即恍悟过来,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密语继续道,“依我看来,他现在应该没什么闲心管这档子破事才对,一众司命大臣正在商榷挑个什么样的时机公布天下,王储已立、不日登基之事……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待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得意春风地坐享其成吗?”

    “所以说,你根本不了解他这个人。”阿飞同样用密语漫不经心地回答,低头想了一会儿,举盏一饮而尽,“这些年来朝野党争无数,他经历过的大小战役不下上千场,每一场无不是身先士卒,愿意追随他效死命之人何止千万?”

    停了一拍,唇角的弧度莫名讽刺:“夏王被谋杀之后,他手下那些士兵不但没有群情激愤,反而纵酒高歌,狂欢不已,这是何故?”

    承星讷讷半晌,才接道:“夏王民心尽失,军心不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除了这个原因,你不觉得还有别的蹊跷之处么?”阿飞不禁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十足明亮,仿佛拨云见月,“也罢,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年来,夏王表面上过得威风凛凛,实则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因为长久以来,他所遣得动的都是些不怎么上眼的小角色;而麾下那些真正百战疆场、炼铁成钢的英雄豪杰,包括数十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悍锐旅,却并非听命于他。”

    承星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上正在冷汗直流,定了定神,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些人真正效忠的对象,唯有夏王的幕后主子,也就是——当今太子!”阿飞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胜券在握,“所以我才敢那么确定,这个烂摊子他一定会出来收拾的……一个真正的万军主帅,换了谁,恐怕都无法容忍自己的精兵就此葬送在庸人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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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年轻有为,聪明豁达,文韬武略无不精通,早年便随父出征在外,xx一战,xx一战,xx一战,无不是世子的功劳!真可谓锋芒毕露……”有人正为夏王的长子大吹大擂——

    “露个屁!十战里起码有九战是吓得屁滚尿流逃跑的!”那人话未说完,立即有人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高声反驳道,“唯有严亲王才真正称得上身经百战,豪气冲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作什么大用,他统帅得了数十万兵马么?万一战场上他再逃之夭夭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先前那人阴着一张脸,冷嘲热讽道:“严亲王,严亲王的确身经百战,不过战的是花柳巷罢了!……”

    听得如此大不敬的言辞,严亲王这边已经有人拔刀跃起,冲上去彼此架住,恶狠狠地斗起殴来。

    双方兵刃交击,火花四溅,正打得热火朝天之时,忽听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诸位冷静,朝里来人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一名悍将在对手罢休之后,仍旧拼着一身蛮力扑了上去,跟另一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直打得彼此盔甲四散,鼻青脸肿。

    好不容易打累了,肉搏的两人终于歇下手来,这才发现场内气氛透着古怪,每个人都已经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正襟危坐着,周围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你们俩当着我的面,打得挺欢嘛。”就在这时,一个冷峭而又莫名好听的声音,于某一处响了起来。

    如此天籁之音,放在此刻,却好像敲响了丧钟。

    第二十六章 腹黑情敌

    营垒的巨大帷幕被侍从拉起,一名雪衣雪服的年轻男子,在一众大内高手的开路下现身,步态潇洒地走向主位,随即翩然落座,一举一动,无不昭示着他的非凡气质。

    正是当今金曌太子,宁歌尘。严格上来说,他应该姓金,只不过,这位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喜欢那个高贵的金姓,一直坚持沿用原名。

    “太子殿下!饶命啊!……”那两人唬得差点魂飞魄散,一个激灵从地上一跃而起,扶正盔甲,连滚带爬地扑到宁歌尘面前,求饶不迭。

    “饶命?”宁歌尘抬起眼来,眸中是旁人看不懂的色彩,微微冷笑道,“我没那么菩萨心肠。”一个手势落下,旁边立即有人一拥而上,拿下那两人死活拖了出去,凄厉的求饶声尚未落地,两颗人头已经枭首帐下。

    这一手杀鸡儆猴十分出彩,场内霎时陷入了沉如死水中,先前许多舌灿莲花之人,此时却在细细地冒着冷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宁歌尘淡淡的眼风扫过,却带给众人前所未有的压力,“从今日起,就由我来接管金镇劭的全部兵马,凡坏我军纪、乱我军规者,一律如前,军法处置。”

    他说这番话,堂下自然愤恨者有之,不平者有之,喜不自胜者有之,惶惶不可终日者有之,保持滴水不漏者有之……可谓人心俱异,表情丰富,可是有一点却殊途同归,全场竟然没人敢站出来反驳一句。

    “夏王生前虽没做过什么好事,到底是我的人,死后我也不好亏待了他的子孙后裔。”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只听这位心思缜密的王者,继续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道,“我已经在其郭州封地上划出三郡,治下权全部归属已故夏王,而且我敢保证,在我手上永不收回……希望严亲王跟世子即刻返程之后,和睦相处。”

    “殿下!”严亲王一听他这个决定,顿时按捺不住地从座位上蹿了起来,脸色铁青,神情激愤道,“老夫还使得动大刀,一心渴望为国为民多多效命几年,不想就此回去坐享其成!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再给我等一个效忠的机会!……”

    旁边的夏王世子也在连连应和。

    严亲王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道:大哥的兵权旁落也就算了,还想用三个小郡架空我们叔侄俩,太子殿下的心思不可谓之不毒也。

    “既然这样,”宁歌尘略一思索,说出了令夏王后裔更加肉疼的一番话,“那么先前的一干夏王幕僚,还是尽数跟着你二人走吧,你们彼此熟悉,也好有个照应;我相信他们会尽心竭力地辅佐你等,在郭州创出世所瞩目的佳绩。”

    说完这句,宁歌尘起身走了出去,留下背后瞠目结舌的众人,以及想要吐血而亡的严亲王及夏王世子。

    在此期间,阿飞一直在努力憋笑,以手扶额,双肩微动。

    他打小就知道,宁歌尘那小子表面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腹黑十足,想不到他此番说起让人心头滴血的话来,竟然可以表现得这么心平气和,顺理成章。

    在座诸位都散得差不多了时,雨蝶宫主从另一方悄悄地蹭了过来,扯着阿飞的衣袖,眼冒星星道:“我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想不到竟然长得这么俊……”

    “那个……”阿飞的嘴角抽了抽,“长得俊……好像也不妨碍他老人家做大魔头吧?”

    “你不懂,”雨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人与人,看上去心情是不同的。”然后,她一眼不眨地盯了阿飞两眼,诡异地道,“我看你,跟看南雪王还有太子殿下,心情真是千差万别。”

    说完转了个身,照旧留给他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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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王这边的局势发生翻盘式逆转时,唐城大营内依旧带着扳回战局的喜悦,表面上的平静给伤痕累累的军士,带来了短暂的心灵抚慰,似乎无人感受到那种潜伏的巨大危险。

    主帅大营内,壁灯散发出的火光缥缈如虹,金靖夕正在埋头批改军折,手肘边照旧摞着一尺来高的诸色卷宗。

    一名削肩窄腰的素衣女子立在案侧,低头细细地为之研墨,神情沉静美好。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他忽然搁下手中的狼毫朱笔,揉着自己的手腕,抬眼看着她道。

    在此期间,由于右手伤势未及痊愈,他批改奏折什么一概用的都是左手,所以很容易就累了,累的时候就只能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

    “好。”话是这么说,湘纪却没有任何动身离开的意思,悄悄地在心底埋怨道:当什么王爷呀,一天到晚没个休息的时候,累死累活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什么效果。

    “别弄了,”金靖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顺势带进自己怀里,摸到她的手一片冰冷,忍不住皱眉道,“都冻成这样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没事啦。”湘纪笑嘻嘻的样子可真恼人,经过长时间的朝夕相处,百般磨练之下,她现在对于坐到他腿上这样的暧昧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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