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月后,他二人踏上北上之路。
一路风土人情各不相同,最招萧遥喜爱的,恐怕就是各地的美食了,每每萧遥手中碰着小吃的时候,司秀总是一脸不可思议外加鄙夷地说:“真不知道你吃的都长到哪里去了。”然后看了看她某个部位,惋惜地摇了摇头。
萧遥暴走。
除去两人斗嘴的时候,其他时候相处
还是挺和睦的,嗯——当然斗嘴的时间是占大部分的。
那日她才沐完浴洗完头他就在门外叫她下棋,她不应,赶了一天的路她都快累疯了,只想睡觉,可偏偏某人不遂她的意,大有就这样陪你耗着的无耻样。
被敲门声吵得心烦,她阴沉着脸一脸杀气,她不就是买了驴打滚自己一人偷着吃了没给他吃嘛,用得着这样小肚鸡肠?话说这男人是狗吧,鼻子灵到她吃完了东西还能闻出她嘴里的芝麻香味?
“东方谨!你个混蛋!大晚上的想起来要下棋,没吃药吧你!”
灯下看美人,月下看公子。公子穿着一身白衣,散着墨黑的长发,映着白玉一样温润的皮肤,桃花眼漫出星星点点的璀璨,唇角微扬妖肆邪魅,闻言,公子也只是轻轻扬了扬眉。
“你说什么?”
萧遥被他的白衣装扮吓了一跳,自认识他起,他可没穿过这么素白的衣服啊。
半饷,她才找回丁点的气势。
“司秀——我困了,要睡觉!”
“既不肯陪我下棋,那我便陪你睡觉吧。”
他作势要踏进她的房,她吓得立刻清醒。
“不困了不困了,我陪你下棋。”
“清醒了?”
他送给她浅笑一枚。
“清醒了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东方谨,你够狠!
过去的司秀黑得只是一点点,现在却越来越暴露出来他的本质了,他哪里是一点点的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因为情节发展过快,这其实是拿来过渡的啊~~~~
☆、第三十四章
跟着司秀这几日,露营逃亡都体验过,也十足地见识了司秀作为一个标准军人的一面,越发觉得他原先那掩饰为贵公子的模样不容易。
这几天里,开始传出了一件喜事,在江南的品鉴大会上一揽盛名的第六位公主,与因治水有功深受百姓爱戴的漆大人传出婚讯,将于今年夏五月十四订婚,并于同年八月初八成婚。
彼时圣上书“百年好合”为那位最受宠爱的公主提前添妆,普天同庆,免税三年,并于婚礼之日天下大赦。
五月初二,五皇子被封“庆王”,因在北方平定一场农民□,成为众皇子中第一位被封亲王的皇子,同日,五皇子娶第一美人王舞笙,奉为王妃,婚礼之隆重满城皆知,可见五皇子重视此位王妃,是以婚后得“举案齐眉”之颂。
早前萧遥早看出了王家同五皇子之间有苗头,因此礼是早已在离京前备下的,纵是她二人自幼两看相厌,好歹也算多年同窗,她亦很送了很有份量的五寸长汉白玉镶金秤并一对红玉玛瑙如意,取以称心如意,另加了一对夜光杯与两坛葡萄酒,也算给足了面子。
五月初六,月色入水,夜风微凉,酒香四溢。
“再行一日,夜间便更凉了。”
司秀皱着眉看着萧遥穿着单薄的外衣,一脸的不赞同。
萧遥轻笑,一脸好奇,“听闻漠北百日里日头毒,夜间却冷得渗人,是不是?”
“那里的人好酒,就是夜间太冷,要以酒驱寒。”他说着,为她为自己斟酒。
“那倒好。”闻言,她笑得更开心。
“我瞧着你倒像是寻着了能让你喝酒而不被管束的理由。”
那可不,原以为离了皇城没娘亲管着,离了望若城没随心看着,可以肆意饮酒,可一路上她被司秀管的更严,好不容易低声下气了几日才央得他今日许她喝酒,说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的胃不好,饮酒不宜过多,可两世为人,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时候,她也只有借酒消愁。
见她不答,他缓缓道:“即便到了漠北,你也可窝在帐篷里取暖,只是不许你饮酒而已。”
“……”
她瞬间对他怒目而视,他不理,她便端起酒杯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司秀,好司秀——四哥,四哥哥——”
他挑眉,“你方才说什么?‘死哥哥’?”
她嘿嘿笑着,为他夹菜,“你听错了,‘四’,四哥哥,好哥哥……”
司秀沉默地看着她,她也沉默地看着司秀,两人同时打了个寒战。
她又腆着脸笑,一脸谄媚样儿,“我已在戒酒了……但也须得循序渐进是不是,小饮强身驱寒,我这小身板儿,经不得寒……”
他吃着她夹的菜,喝着她添的酒,桃花眼水光潋滟,优美的唇形闭了合,他未出声,她却看懂他的唇语。
“不、行。”
她泄气,嘴里嘀咕着,自从……跟、跟了他,她就每日每日地被打压迫害,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有默默考虑……真的要开始戒酒啦!
此番无意义的“农民起义”无悬念惨败之后,二人开始谈正事,其实——也就是萧遥自己八卦东方捷与王舞笙的婚事而已。
说起来曾经萧遥也同司秀有过八卦,那时候她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八卦嘛,从来都是八别人最舒心最畅快,轮到自己了那就只有吃瘪了。
“欸你说,你五弟和王舞笙,他俩就这样对上眼了,对你们可不利吧?”
他斜眼看她,冷笑,“对人家的婚事你这么在意?”
然后一人狠狠喝了口酒,再然后默不作声将她的酒杯拿来一饮而尽,然后没收,萧遥只顾着心疼,虽然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但是巨大的悲伤让她快抹眼泪了,打压啊打压。
“呜——”
他无视她的眼神,她伤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一人演独角戏,收了因为受迫害而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继续八卦,将悲伤转化为八卦,多高尚。
“要我说,他二人估计也不是情愿的,唉——我与东方捷多年同窗,虽然看他不爽吧,但他这样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啧啧啧……”可怜的小孩,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啊,“不过说起来,这王美人生得那样美,即便是个冰山美人,可也好过娶个不美的来糟蹋眼睛嘛你说是不是?”
他瞪她,“多年同窗,你很了解他?你怎知他二人不是两情相悦?你怎知他此番不是得了夫人又增势的一箭双雕?”
连连三个问句,她眨眨眼,觉得他生气的很没有理由,更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了……
“也是。”
见她不再讲话,司秀忍了忍,终究是装作一脸不在乎的表情道:“听说…
…五弟也曾送过你玉如意?”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她一副才想起来的神情,“说起来,他成亲我送的那红玉玛瑙如意可是真正的宝贝,他送的算什么。”然后她懊恼的一拍大腿,“早知道今日要花血本我当时就收下了。”
她懊恼之余不经意看到司秀的神情,居然也是一脸扼腕?
“司秀——”
“怎么?”他没好气地应道。
“你难不成……”她欲言又止。
司秀看着她,突然莫名紧张了起来。
“每个月……也有那个的时候吧。”
萧遥看着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全然变黑,笑得一脸畅快,此时,还是觉得哪里很不对啊……
饭毕,二人回房。
萧遥转身的时候司秀突然开口道:“我送你回房。”
“不用吧,很近啊。”
事实上,他们居住在他朋友的家里,两个厢房至多也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他们在此已有几日了,这地方风景不错,虽不似江南小桥流水,可也算江河涛涛,极尽雄伟之势,看惯了小家碧玉,她还是对豪迈雄壮的景色很有兴趣的。
“你喝醉了,我怕你走错。”他轻轻道。
萧遥黑线,她统共也没有喝多少就被他没收了酒杯,她酒量就算放到男人堆里比也算是好的,当初和宋老镖头拼酒也是厉害的,总之,她清醒着呢。
“不醉。”她摇头,不能被人鄙视她引以为傲的酒量。
司秀突然抬手,萧遥只见他手一拂,还没看清,整个人就同喝醉了一般晕晕乎乎的,连带着脑袋转得愈加的慢,根本想不清她是怎么突然就晕了的。
司秀抿着唇,只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看吧,你醉了,人都摇摇晃晃的怎么走路?”
“大抵……是醉了的。”
他一这样说,她就真的好像摇晃了起来,他叹气,再伸手扶她,好意道:“我送你吧。”
“那……麻烦你了。”
他想笑,却装作一本正经地揽着她的腰,“你搭着我,我才好送你。”
反应很慢地点头,她缓缓地抬手,一手搭着他的背,另一手扯住他胸前的衣服,然后又缓缓地“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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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揽着她。
“怎么会……”
“大抵是这酒后劲大,你起身不留意,酒劲冲上头了。”
他的声音轻轻浅浅,萧遥觉得这低沉沙哑的声音今夜听起来格外好听,又晕乎地想起前几日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觉得他那张脸格外的好看,果真……月色撩人?
她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醒来愣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突然很怪异地叫了一声,她终于想起了昨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他,他用了她喝过的酒杯!
匆忙洗漱过后,她奔到院子里,正见司秀在同主人家聊天,见她来,司秀道:“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那主人家笑道:“这才几日,你便要行了。”
“是,全因有事在身不可耽搁,不然来日定要多叨扰你几日。”
“一定一定。”
看着这个斯文败类装斯文,萧遥心内忿忿,转身理行礼去,其实她此次出来本就什么都来不及带,孑然一身,衣物多是司秀带着她买的,因要去漠北,避寒的衣物也没有少买。
好容易告别了主人家,萧遥本来一鼓作气的质问,现在早再而衰、三而竭了,她如今这样问起来,是不是显得她特矫情了?指不定人家本不在意呢?
见她一反平日里的多话,这一路上她也都不说话,到了正午,他终究是开口问她:“昨日……你喝醉了吧。”
“嗯。那酒后劲太足。”继而她深掩着敬佩道:“嗯——你酒量还是不错的。”
司秀沉默,决定不理她了。
出了关,二人都在外头套上了防寒的衣物,本是略嫌厚重臃肿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却不显得难看,到底人生得修长就是好,萧遥侧脸看着他赶马车,草原血红的夕阳下,他线条明朗的侧脸越发显得刚毅,从前轻佻的贵公子仿佛已经远去,这个人,是传言中桀骜的常胜将军,是年少时便已立功的将军,只是,他所做的一切,名义上都是借着太子,他不过都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残阳如血,但草原上的日出,也是好看的。”
他偏头笑,一身戾气尽敛,温和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空气愈发稀薄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太子领兵边界数年来屡建战功却不曾得圣上颁诏回朝,庙堂之上,太子党上书却遭宰相一派相拒,两相辩驳,圣上金口一言容后再议。
“如今局势两分,你们却还按兵不动,可真沉得住气。”
彼时萧遥正骑在马上,她虽会骑马,可到底还是不精,人无完人,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却被司秀嘲笑了好几日。
茫茫草原,一望无涯,天与地仿若交汇于一线,不远处还能听见牧民帐中传来虔诚的梵唱交杂着嘹亮的牧歌,叫人心旷神怡。
萧遥直身坐在马上,她原以为,此处的漠北与她原先那个世界里所认知的漠北一样,塞北之北,尽是沙漠,可却不然,这无边的草原,风光无限。
数月之前,她还以为她将前世今生很好地划分开来,却不知,她根本不知如何区分,她以为她仅仅寄生此处,并不曾尽力活过,可她现在已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两世为人,纵难以忘怀,她却不能因留恋过往的夏欢,活不透如今的萧遥。
“我以为这里应当是沙漠。”
“再往北面,便是沙漠了。”
“你去过?”
司秀望着北面,神情肃然,侧脸俊美而坚毅,北风扬起他的发,他黑色衣角猎猎而响,抿着唇,缓缓缓缓地弯起笑的弧度,“自然。”
“嗯——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你这样游历,也不错。”
“谁告诉你我是去游历的。”
见他不愿多说,她转移话题,“……圣上几位皇子皆出色,可四皇子聪慧过人能文能武,却似乎一直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他转过脸看她,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情似笑非笑,“四皇子无意于朝堂,惟愿纵情天涯,惬意人生。”
“潇洒。”
“我坦然相告,你也应当!”
“衣食无忧。”
“庸俗。”
她瘪嘴。
“你这个理想太片面,要我说,你这样庸俗,我也不妨就这样带着你,日后你我二人一道也罢。”
“不敢,小人粗鄙惯了,委实高尚不起来。”她抱拳。
“这马骑得这样次。”他转过头去,不再和她说话。
她默默跟在他后面,骑马骑的照旧
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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